在这个人世间,异类,永远是异类。
同类,总是能找到同类。
尽管在世人眼里,尤其在警察们的眼里,殷逢是个成功、正直、成熟的人。只是偶尔有些怪癖。
可现在,他分裂出了一个最纯真无邪的人格。那个人格,替他爱上了一名正义的女警察。
他也爱上了她。
然后他强~暴了她。
这个女人,不知怎么,提前醒了,意外地窥见了他隐藏最深的秘密。
然后,她认定他有罪了。
卫澜沉思片刻,说:“马上通知陈枫,然后你去楼下守着。我守在这里。只怕还会出事。”
小燕咬牙点头,下楼。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守在主卧门外的卫澜,忽然听到楼外传来一阵响动,隐隐还有人声。他心头一惊,就见主卧的门猛地拉开,殷逢脸上多了一块十分明显的淤青,一边脸颊都肿了。殷逢的脸色冰冷无比,直冲下楼。
卫澜追上去:“怎么了?她人呢?”
殷逢咬牙切齿:“她从窗户跳下去了,外面有没有人拦着?”
卫澜答:“有。”
两人快步跑出去,猛然间整个花园里一片雪亮,有人打开了探照灯,整个视野一览无遗。于是他们清楚看到,前方小径上,两个人正在缠斗,不是尤明许和小燕是谁?
平时小燕根本不是尤明许的对手,但今天她明显体力不支,还没恢复,又从二楼阳台跳下,一条腿很不灵活,被小燕缠着脱不了身。
殷逢紧盯着前方那个固执的、不肯服输的身影,眼神更加阴霾,阴霾中,又有更加强烈的欲望在涌动。他对卫澜说:“叫涂鸦上。小燕拦不住她。”
卫澜抬头望去,其实不止涂鸦,老九、陈枫、冠军,都在,他们听到动静,都从别墅各处冒了出来,立在花圃的边缘,静静看着。
七个男人。
不,七个心理变态的有罪者,围堵一个女警察。
卫澜心中闪过这念头,只感觉到莫名的兴奋,那是一种很强烈的,想要摧毁什么的冲动。那么殷逢呢?他是否也感受到了?
卫澜朝远处的涂鸦打了个手势。
涂鸦静立了几秒钟,才走进圈子里。没过几招,就把尤明许双臂钳住,按着不能动了。
殷逢看着她身上还是他之前给她换的衬衣,两条腿露在外头,眸光一缩,快步走过去。其他几人见状,也缓缓跟进。
闹成这样,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儿,已盖不过去了。
接下来,殷逢要如何取舍?
尤明许挣扎了这一番,药劲大概又上来了,人看着昏昏沉沉,脸色又开始泛红,人也开始往地下栽。涂鸦赶紧抓住她,免得她摔在地上。
殷逢脱下浴袍,将她整个裹住,接过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走。
老丁开口:“殷老师,她知道了?”
殷逢脚步一顿。
陈枫眉头一拧,看向殷逢怀里的人的目光,也带上了寒光,可也带上了不忍。
冠军说:“殷老师,要不把她交给我。我能让她永远都无法开口说话。”
陈枫喝道:“胡闹!她是个女警察,她出事我们都脱不了干系,殷老师也摆脱不了!更何况”他欲言又止。
涂鸦开口:“她是好人!殷老师,你别做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
殷逢冷道:“住嘴!”
小燕的脸色也是煞白的,居然也轻声重复涂鸦的话:“殷老师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殷逢转头,目光冷冷扫视一圈,说:“这时我和她的事,你们谁也不准插手,也不准跟过来。”然后他盯着怀中人,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你说你要离开我,说要查我,告我强~奸。可是你怎么离得开我?”他低头抱紧她,走回了屋里。
到了楼梯时,他脚步一顿,转身,走向了地下室。
屋外的众人看清他的去向,都沉默着。
在他们跟随殷逢的这些年,从没见他犯过罪,甚至还约束着他们,努力表现得像正常人,因为他说,美国心理学之父威廉詹姆斯说: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首先要表现得像什么样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殷逢没有犯罪的能力。
在地下室里,他有一间犯罪模拟室,里面放着各种人偶,各种犯罪工具,还有囚笼。
他独自一人抱着尤明许,去了那里。不许任何人跟随。
——
尤明许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浑身也酸痛无比。她知道这是药物的后遗症。
她看了看周围,这里像是个地下室,没有窗,也没有半点日光。
但周遭的景物,无疑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几具真人大小的人偶,立在墙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脸呈现木偶才会有的僵硬,色彩却鲜**真。
他们都看着她。
尤明许心头一颤。
一面墙上,挂满了东西,各种大小的刀具,电锯,绳索,电钻,还有装着解剖刀的透明盒子,它们都在日光灯下,闪着薄薄的光。
尤明许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根本就不能够。手腕脚踝都传来“狂荡”响声,是四根铁链,带着铁环,将她牢牢锁在了这张大床上。任她武力值再高,都不可能逃脱。
她又看了看脚踝,之前跳下楼时,扭伤了。但是已经被人妥善地上了药包扎好,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
她用力晃了几下锁链,发出一连串响声,听到自己嘶哑的嗓音吼道:“有没有人!殷逢!殷逢你滚出来!”
没人回应,地牢里寂静一片。
尤明许喊了好一会儿,精疲力尽,又颓唐地倒在了床上。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手机和随身物品统统不在。她身上穿的还是殷逢的那件衬衣,盖着床被子。
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楼梯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尤明许扭过头,看着那人慢慢走下了楼梯。
殷逢已换了身衬衣、西裤,白色灯光照在他身上,显得清冷、阴郁而英俊。
尤明许死死盯着他。
他缓步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摸了一下她的脸,尤明许侧头避过。
然后他干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捏得她生疼,强迫她看着自己,然后他低下头,在她额上落下温柔一吻,低喃道:“阿许,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