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宫……三元宫……
说起来威风,可它若空着就罢了,不过是个吉祥物。
可若真有人打着三元宫的名头跑出来招兵买马,那就是找死!
九地枢机、十殿阴司,甚至天庭、道门、佛门,都容他不得!
完了完了……
现在它当真成了三元宫官曹。
有那大魔黑律,丧门神知道自己如今的业位根本做不得假。
臭小鬼!
可害惨了本神!
不对……
大魔黑律……
丧门神悚然一惊。
心神一沉,仔细去“观看”已经烙入神魂之中黑律。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就越害怕。
真的是……传说中的北帝大魔黑律!?
这可是三元宫的曹官!
货真价实的!
这小子……说封就封了?!
丧门神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懵住了。
过了一会儿,满脑子冷汗勐然爆发。
勐然一头重重磕地,大腚高高撅起,就这么趴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江舟收起九泉号令符,微微一笑:“行了,出去吧,如今也需你做甚,继续去找那两个女子的下落吧。”
“是!”
丧门神此刻还是懵着的,一句话也敢多说,撅着个大腚像条虫一般倒退着挪了出去。
过了许久,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四下探了探,见不到江舟人,往额头上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
勐地站起来化作一道黑烟便下了槐江山。
待双脚落地,站在鬼城之中,才感到一丝安全感,当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爷爷啊……”
“本神这是招惹上了哪路的神圣?”
丧门神眼中仍旧是惊疑不定。
由不得它不如此。
大魔黑律的出现,若是传了出去,说一句地覆天翻都不为过。
三元宫、北酆魔宫,甚至是九地枢机、十殿阴司、九幽三十六土,都要震动。
那是改天换日的大震动!
自后土娘娘之隐没之后,便是那位紫薇中天降下化身,演化大魔黑律,镇压九幽,统摄万魔。
如今的幽冥,自三元宫、北帝冥宫镇压下脱离,方才分裂至此。
谁人不知黑律严苛酷烈?
好不容易解脱了大魔黑律的镇压,若是让鬼知道黑律重现,不把它生撕了?
那位主儿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掌控大魔黑律,三元宫业位也是说封就封?
丧门神此时若再对江舟的来历都猜不到一点,那真是枉做了这许多年的游神了。
它早该想到的,能让虚耗鬼王也如此费心算计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小鬼……该不会是中天那位的私生子吧?
丧门神心中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个亵渎上圣的念头,不过一瞬,又赶忙掐灭。
罪过罪过……
这可怪不得本游神,实在是除了这个,它想不到什么理由。
凭什么?
一个黄口小儿,能有这般能为?
“丧门神?”
“你在此作甚?”
丧门神被江舟吓得魂不守舍,正自胡思乱想时。
忽闻一个娇脆莺之声传来。
抬头一看,却是好一个娇容媚颜、冰肌玉骨的女子。
一袭黛绿衣裙,外罩大氅。
款款走来,体态轻盈如燕,娇柔似柳。
行进间衫领微露,露出的却并非什么脂滑玉腻,而竟是森然白骨。
丧门神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颤。
挤出笑容:“白骨夫人,小神有礼了。”
它亦知这白骨夫人之名。
此妖却不是幽冥之鬼,而是阳间一具白骨得道。
也不知何处习得一身极为正宗的道门三尸大法,且将其炼成了十分邪门的化尸神通,能噬人三尸。
亦因此,常常出入幽冥,寻觅孤魂野鬼,噬其灵中三尸。
凶威赫赫,纵是地府阴神,也对其忌惮不已。
只是也算其倒霉,正好撞上那小鬼大肆屠戮鬼城,被他收服。
除却白骨夫人外,还有几个妖魔虽不及她,却也甚是不凡。
丧门神先前还有些纳闷,这白骨夫人和那几个老魔的本事可不小,尤其是白骨夫人,不在之前那个白骨老魔之下,甚至尤有过之,已经非寻常真仙可比。
纵是不敌那小鬼,想要遁逃也不是什么难事。
怎会甘心为其所驱使?
此时它却是明白了,有大魔黑律在,只要犯到那小鬼手里,根本不可能跑得了。
白骨夫人上下扫了一眼丧门神,目中微光一闪而逝,露出笑颜:“恭喜。”
丧门神一怔,旋即苦笑道:“夫人说笑了,无缘无故,头上悬了一把刀,何喜之有啊?”
白骨夫人轻笑一声,媚态毕露,风情万千,纵然丧门神不是个色鬼,都不由心神一荡。
“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那三……那处虽是空置多年,可到底是正统所在,权柄在手,纵然此时势弱,但若当真有人能重立此序,立时便是天地同力,气运大涨,”
“我辈成道,哪个不经千难万险?历百苦千劫?区区凶险,又何惧?”
“再是凶险,也是一条明路,又岂能凶过前路无望?险过大劫临头?”
丧门神心中一震。
是啊……
如它这等根脚,纵然是在洞虚中历经百劫,如今也仍是一介区区游神。
莫说什么执掌一府一曹,便是想要保住此时业位都得看天数。
可此时一个五地阴神业位,却如此轻易便得着了。
以后它再立些微薄之功,说不得,便是上品阴神业位都不是什么难事。
换作以往,它敢想?
不就是敌人多了些?能在幽冥混得开的,哪个是善茬?它丧门神能有今日,也不是当真都是耍滑头得来的。
丧门神念头转过弯来,顿时满腔兴奋:“多谢夫人提醒!”
“这有甚值当谢的?”
白骨夫人笑道,旋即话锋一转却又道:“你得了主上恩赏,又来去匆匆,可是主上又给了什么好差使?”
丧门神心中微动,眼珠子转了转,黑脸堆起笑容:“哈哈哈,夫人真是说笑了。”
白骨夫人的心思它摸不清,但也大抵能猜到一些。
估计是想找机会在那小……在少君面前表功讨好罢了。
若是之前,它估计就要将事情推出去,让人代劳,它也落得个省心。
不过现在念头已经转过来,又哪里还会将这等好事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