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筑基,本就需要高度集中,需要绝对的安静。
无论是哪一点,都不符合现在的场合。
柔若四肢渐凉,心头狂颤,对于筑基这件事,她其实一点把握都没。
怎么办?
放弃?
不,人一旦丢弃了一些东西,想要再寻回来,就很难了。
“仙尊!”
冬岭儿没想到,传闻中那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天门仙尊,竟是第一个出手的人。
震惊之余,她就被白不予一掌打下了台。
琉璃斋斋主连忙出手将自己的人接住,“岭儿,你没事吧?”
“无碍,仙尊没下重手。”
白不予朝吸魂铃奋力一挥,当吸魂铃跌落之际,他只觉胸腔处热血翻滚,鲜血涌上心头,从嘴角溢出。
他走到柔若身边,喂了她一颗筑基丹,将人抱起,转身便向远处飞去,飞的方向还不是绝情殿。
柔若突然全身一轻,接着又是一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白不予的怀里。
“师父?”
她愣了下,随即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高空之中,不由得向他怀里靠了靠,“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不对,刚才是谁先下台的,比赛怎么样了?”
“冬岭儿先下的台。”白不予冷声道。
柔若松了一大口气,扬起唇角,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吗?
【主人,不好,你有性命之忧!】
啥?
刚才被吸魂铃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没说有性命之忧。现在,她好端端地窝白不予怀里呢!怎么还能有性命之忧?
该不会是,白不予见自己如此不成器,终于想要痛下杀手了?
如果,续命工具人要杀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
玩起软禁他,还强吻他的游戏?
钱多多狂汗。
【主人,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刚才不是想筑基吗,你已经开启了你的筑基!
但是,你就是个路人,还是开局就死的那种,常人筑基那没什么,你筑基开始就有天劫了,这天劫还比一般人的天劫狠!这就是你的性命之忧!】
啥?!
柔若正惊讶,白不予一个落地,到了一个空山头,看着荒废良久,比老肥羊的破峰还显荒凉。
只见他迅速施下一个隐声结界,然后把柔若放在了地上。
“虽然不知道为何你的筑基会如此危险,但…既然你是我的徒弟,我就没有不管的道理。若我堂堂仙尊连首徒筑个基都护不住,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在这修仙界还有何颜面?”
柔若皱眉,“师父,你也是要颜面的吗?”
钱多多继续狂汗。
【主人啊,人家白不予对你好,你受着就是了,你干嘛还得揭穿人家呢?人家不就是想对你好吗,你这样做人就没意思了啊!】
柔若“哦”了一声,摆正身子闭眼笑道:“师父,你心里是不是有我的呀?既然你喜欢我,待我筑基成功,我们双修好不好?”
白不予的脸色更黑了。
与此同时,天劫来袭!
空山头上方乌云滚动,雷声绕耳,只见数道红雷于云间交缠凝聚,形成一道粗如柱石的赤雷,朝着柔若就要劈来。
白不予见状,心中大惊,怎么会是赤雷?
常人亦有早早历劫的,可都是紫雷,随着颜色的加深,雷中蕴含的天道也会随之加重,通常第一道雷就没有人是赤色的。
赤雷,意味着天道之重,更意味着这不是一个炼气期的能够经受得住。
柔若感觉天雷要落下了,睁眼一看,上方这猩红的玩意儿也太可怕了吧?
想到钱多多说自己有性命之忧,她心头一抖,忽而周身一暖,就见白不予将她抱在了怀里,抱得还特别紧。
“师父?”
“不怕,有我在。”
柔若心里一暖,突然觉得这个人非常可靠,她有点贪恋他怀里的气味和温度。
【主人,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你应该不会有事,因为白不予决定护你。】
柔若抑制不住地弯起唇角。
“行吧,那我以后对他好些。”
【坏消息就是,他这一护你,怕是没多少以后了。】
柔若愣了下,内心纠结无比。
自己会有性命之忧,也就是说,自己不一定会死。
他护了自己,自己肯定没事,但是他不一定能活,或者活不久。
怎么选择?
眼看赤雷就要打下来,柔若猛地反身将白不予扑倒在地。
“啊——”
她还来不及解释,赤雷稳狠准地打在她的背上,她惨叫一声,紧接着连着吐了两口血,直接疼红了眼。
“你做什么?”
白不予震惊地看着她。
她潜伏在自己身边,不就是为了害自己吗?
那她为何现在这般?
这是要闹哪样?
“师父,你身子骨还太弱,你不能替我挡劫。”
她凭着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整个身子更疼了,她还能清晰地看到红色的雷电丝在她的身体上窜动。
她想挪开,想远离白不予,可她真的动弹不得,她没有力气。
“师父,我这样会不会波及到…你?你、你疼吗?你离我远点…好吗?”
白不予慌了,有好多情绪在他心间炸开,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表达,烦躁道:“是我是你师父,还是你是我师父?我需要你保护?”
“需要。”
不然你没命了,我这位面也玩完了。
柔若撑不住了,见他没打算动,直接就趴他身上了。
“你。”
“师父,我好疼啊,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她说话有气无力的,就像是下一秒可能就没声了。
白不予活了数百年,头一回体会到心慌不止和心疼连连的感觉。
他喉结微滚,想要伸手抱住她,可又觉得情理不合。他是她师父,如此触摸她,实在不符礼数。
“师父,你怎么不理我?如果、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你答应和我双修好不好。”
白不予眉间拧得更紧了,“你莫得寸进尺!”
这话柔若不开心了。
她费力地昂起脑袋,看向在她身下,难得显得有些老实的白不予,“我怎么就得寸进尺了?我得什么寸了我?”
“你、你以为你晚上偷吻为师,为师当真不知道吗?”
柔若突然想起,那回她自信满满的拿着她研制的睡香去给老肥羊时,老肥羊说,这玩意儿只能对付对付筑基期的。
后来,她暗暗做了尝试,又成功吻到了他,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手艺有加成呢!
“你。”
柔若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是那种桃花粉黛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