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若缩在被窝里迟迟不敢露头,直到皇上走了,她这才探出脑袋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留香见她脸色更糟了,试图安慰道:“公主,皇上那些话,多半是气话,你听听就是了,不必过于介怀。”
气话?
这冒牌父皇居然说出那种嫁九千岁不如嫁他的话,这能是气话?
柔若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如果不是碍于南岳国是目前第一大国的份上,他完全有可能不问意愿地把自己给强娶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就心慌了起来。
当时知晓任务要求是在南岳国使者抵达东升国前成功作死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放心上。因为钱多多说了,距离那个时候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作死这有啥难的?
如今看来,有点打脸了,局势没她想得那么简单。
柔若正想着,镜花殿的老奴来了。
“叨扰长公主休息了,老奴是替皇太后来传口谕的。”
柔若客套了下,就听她不急不缓道:“皇太后给长公主和九千岁赐婚了,说是择吉日完婚。按照规矩,挑选日子的事该由九千岁来决定,以示对此事的重视。”
皇太后居然赐婚了?
老奴见她一脸诧异,笑道:“长公主,活到皇太后这份上,保护皇室的声誉的方法能有很多种,已经不是那种为了丁点己见,就要争得头破血流的岁数了。”
不愧是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这话里有话呢。
老奴走后,柔若迅速换了身干净的裙装,然后命留香带上几套换洗衣物,便要往天启殿赶。
留香劝了,说是不符合规矩,但她一句都没听。
只能说皇上的话对她的影响有些大了,她完全没法接受到时候皇上借着来看望她的名义,对她动手动脚的怎么办?
这不知道的时候,那是对子女的关爱;知道了后,那就完全变味了,还令人万分恶心。
再说了,她本来就想往九千岁身边挤,能早一点是一点好吧!
天启殿那头,守夜的下人已经收到了来自镜花殿的消息,可主子已经准备睡下了,正愁是现在马上去知会,还是等主子起了再说。
没想到的是,当事人之一的长公主拖着病就冲了过来。
“我要见几千岁!”
守夜的小太监拦在她身前,“长公主,夜已深,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皇太后已经为我和九千岁赐婚了,以后我就是这天启殿的女主人,怎么就不合适了?”
留香嘴角微微一抽,说了句公道话,“公主,这还没嫁进来呢,确实有些不合适。”
守夜小太监略带感激地看向留香,谁知就这一眼的功夫,长公主就坐在地上哭闹了起来,“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九千岁,我见不到他呼吸困难,我觉得我快不行了!
你若是想害我,你就拦着我,回头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指着你担责了。”
这……
他是听说长公主变化很大,可没想到变化这么大,这哪里还有一丁点贵为摄政长公主的仪态?
留香见自家主子这撒泼无赖模样,也是无语了。
守夜小太监哪敢担这种责,只得在前头引路。
柔若见他所指的房间灯火通明,小声嘀咕了句“这不还没睡嘛”,紧接着就冲了过去,她是想拍门的,谁能想到对方压根就没关门的习惯,所以——
九千岁刚好将上身脱了个精光,就留下了一条亵裤。
听边上有动静,他皱眉看去,就见柔若小嘴微张,一双眼睛在自己的上半身上来回跳动,他下意识地往边上侧了下身,迅速将里衣重新套了起来。
守夜的小太监哭丧着脸走上前来请罪道:“九千岁,小的拦不住。”
“下去吧。”
他说着将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女人一拉,紧接着就把门给关上,顺便锁了门。
“说说,找我干什么?”
柔若咽了咽口水,感叹试炼位面里的男人怎么一露一个精壮。
“皇太后给我们赐婚了,让你择日完婚。”
九千岁微微一怔,随后冷笑道:“看来,皇太后是不想看皇上做出什么有损皇室颜面的事,这才将你许了我。”
意外也不意外。
柔若不管皇太后怎么想,反正她的目的就是到九千岁身边,到时候皇上想要除掉他,她就替他挡灾,挡着挡着,有的是机会作死。
“你想选什么时候?”
“你可是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选日子这件事,他怎么可能不插手?”
柔若想想也好,总得给人家一点使绊子的时间吧?越周详越好,最好她挡个一次就能直接死翘翘。
九千岁见她若有所想,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脖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柔若一个回神,对上他平静如水的黑眸,咧嘴笑得有些娇艳,“人家当然是喜欢九爷喜欢得紧。”
“你觉得我会信?”
平静的眼底跳动着几窜火苗,他有点气,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自己。
他明明知道这个女的不简单,知道她这般浮夸必不可能真心喜欢自己,可他却很享受她对自己的依恋,哪怕是假的。
当初,他以为对符颖儿好就能彻底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可以彻底无视她,直到出了事,他才知道努力了这么久,其实都是白费功夫。
她有毒,他有病。
松开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你该不会是想留下来同我一起睡吧?”
柔若心想,这好啊,她想要的就是贴身照看他,这样就可以不错过任何一个危机时刻了。
“既然九爷都开口邀我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就先他一步往床上爬,刚抬起一条腿,她又想到了什么。
“九爷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上就行了。”
她病没好全,地上凉,她得再接再厉才行啊。
这女人……
九千岁不想同她废话,自顾自地跑床上歇息去了,而柔若则是心满意足地往地上一躺,当真就直接睡地上了。
经历了一晚上的闹腾,她很快就睡着了。
而她一入睡,一双大手就将她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他看着她安详的脸蛋,为她宁愿在自己这里睡地上,也要和自己在一起,感到抑制不住的喜悦,即便她一定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