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来的路上,柔若还有个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那么现在,她还真就只剩下百分之十的把握了。
不过,来都来了,只要有希望,她无论如何都会尽力一试。
最坏的打算,无非是无功而返。
虽然三东现有的兵力确实斗不过RB主力军,可要是组织三东上下所有愿意保家卫土的义士,未必不可一战。
柔若在心底做了一通强行自我安慰,不一会儿进去传话的人就出来了,那小兵朝着两人鞠了个躬道:“不好意思两位,温老爷子说不见。”
“为什么?”
柔若没想到连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想了想,又道:“能不能再给温老爷子带句话?就说不会耽误他多少时间的,就一会儿儿,就说一句话。”
小兵为难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温老爷子的意思就是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
二元老叹气道:“算了,温老爷子不愿意见,咱们为难一个小兵又能有什么用。”
“二元老,来都来了,人近在迟尺,难道都不试一下吗?”
柔若往里头看了眼,大有想闯上一闯的势头。
二元老连忙伸手一把将她抓住,“你在想什么呢?你还想硬闯不成?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其实,来前我心里就有些数了,他多半是不会搭理咱们的,三东情况不好,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倘若他愿意出来同我们见上一面那就是愿意聊聊,不愿意那就是明摆着的拒绝。”
“二元老,他固执己见,我们就该好好说说他,说得通说不通是一回事,不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也没多少退路。
如果借不到温家军相助,回去后,三东内势必有场恶战,三东又得白添多少冤魂,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该试试。”
两人当着温家军小兵的面聊得这么直接,倒是把对方弄得不知所措了。
只见那小兵干笑道:“两位,咱们温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你们若真要硬闯,怕是今天就离不开这里了,这样也没事吗?”
柔若笑笑,“想困住我,那你们温老爷子怕是还没有这等本事。”
柔若说着一晃眼的功夫人就窜了进去,快到那小兵根本反应不过来。
小兵见状,转身就追了上去,二元老左看看右看看,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说实在,这种不请自来,还要硬闯的事,他活到这把岁数还是头一回干。
只是,刚才柔丫头的话,确实触动到了自己。
为了三东上下的百姓,不要脸一次又如何?胡搅蛮缠一次又怎样?
管不了那么多了!
“姑娘、姑娘你别乱跑啊!”
柔若哪里在乱跑,她已经让钱多多锁定了温老爷子女儿的位置,既然温老爷子不来见她,那她就挟持下他的女儿,让他不得不来见自己。
手段是卑鄙了些,不过这节骨眼上,走一步是一步了。
【主人,就是边上这个帐篷里!】
“好。”
柔若直接冲了进去,随后整个人都傻了。
平时安安静静的温家军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都在传有个不守规矩的丫头,敢在温家军的地盘上叫板,直接闯了进来,还找到了温老爷子最宠的独女。
就在温严率着两队精兵,气势汹汹地冲入自家女儿的帐篷时——
“爸,你来啦!”
温雅一脸欢喜地拉着柔若的手,“爸,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好姐妹,我最要好的姐妹柔若。”
啥?
温严一脸莫名,女儿从小到大都跟着他,他基本寸步未离的,哪里生出来的姐妹。
约莫是意识到了要圆谎,温雅吐了吐舌头道:“哦,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妈还在。”
温严一怔,已逝的妻子,一直都是他心底那道不愿揭的疤,居然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柔若朝温雅眨了下眼,温雅连忙上前一把环住自家父亲的臂膀,“柔姐姐到了三东,那边RB人相当猖狂,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温严当然知道他们为的什么而来,不悦道:“雅儿,这些事用不着你管,也不用你来操心,人各有命。”
柔若不这么认为,直言道:“温老爷,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呵。”
温严冷笑道:“今天我伸出了手,那么明天我落难了,谁能保证对我伸出援手?如今乱世,大家都是各管各的,这个道理……”
他说着,将视线移到了一旁的二元老身上,“我相信,大家都懂吧?你们请我出力,我图什么?图我好心?这种乱世,好心能活命?能填饱肚子?”
温严的话是不好听,但仔细想想没毛病。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本身就是一门学问,谁都想有所求,谁又会无所求呢?
无所求地做事,那只能说明,这人有毛病。
善良也是要有来有回的,一味的付出和索取都是病态的。
温雅见状,一跺脚,丢开自家父亲的手臂,回到了柔若的身边,“既然爸不愿意管,那我们也不强求,但是我放心不下柔姐姐,我要同她一起回三东。”
“胡闹!”
温严没想到自己这位向来没什么主意的女儿,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
柔若想了想,拍了拍温雅的肩膀,“三东现在很危险,你同我回去,必然受牵连,弄不好是会没命的。”
“柔姐姐,既然你知道没命,你还要回去吗?”
温雅的这个问题,问出了现场很多人的疑惑。
对于温严这边的人而言,面前的小丫头,正值青春活力,何必去蹚这样的浑水?
对于二元老来说,柔丫头既然是温严女儿的好姐妹,那么她若想保全自己,留在温家军这里显然是上上举。
柔若笑了,“我若要走,早就走了,我是特意留下来的。三东地处非常关键,RB人把心思放在这里,不单纯是为了夺权抢财,更是为以后的计划铺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鹭草桥那边已经快要被夺了吧?”
说到这儿,她看向温严,正色道:“如果,三东再被夺,温家军现在的位置等于腹背受敌。”
“笑话,三东和鹭草桥距离我温家军的营地远着呢。”
温严不以为然。
“远?如果步行确实是,可若是走水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