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温爸爸毫不犹豫,怒斥道:
“你不能离开!我们把你养到这么大,甚至都没有想过要你回报,你竟然还想要走?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养了一个白眼狼吗?”
“就是啊!”温妈妈神色紧张,明明生怕她走却又不肯舍下面子求她,还是那般高高在上:
“温夏,你可是我们家的女儿,你虽然是我们领养的,但是我们对待你就如同亲生一般,就算是你心里面有怨气,觉得我们亏待了你,也完全可以好好说。”
苏南赫也痛惜:“夏夏,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温伯父伯母这样对你,你怎么能让我们失望呢?”
全家过来道德绑架。
墨沉不以为然,把钱取出一万自己收好,剩下全都放上桌面:
“你们从来都没有拿我当做一家人过,不是吗?”
众人一怔。
温妈妈想要辩解,墨沉抢在她前面开口:
“我自从来到你们家,百般讨好,费尽心机,十四岁那年我成绩最好,全年部前三,第一名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你们就说我的学校不是什么好学校,里面自然也都不是什么精英,就算是考得再好都没用,将来也不过就是随随便便找了个人嫁了的命。”
“你们说我姐姐好,我姐姐上的是精英学校,可她在年部里面排了个五十你们就为她庆祝,买包包,买衣服,什么都有,而我就算是再怎么拼命,我身上也什么都没有。”
她望着那一沓子钱,视线扫过对面脸色难看的温家人:
“我知道我是个领养来的孩子,我不配,也没有必要对你们奢求,只求能够有温饱,免我流离失所,但你们们做到了吗?”
墨沉指向门口的酒精喷雾:“整个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需要消毒,家庭聚会从来没有我,旅游,宴会,过年,我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甚至你们不在家的时候还给阿姨放假,因为我不配被她做饭,你们对我好?”
她笑了:“就连我生病的时候,你们都对我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说我给你们添麻烦,还问我能不能少沾染一些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已经足够卑微了,对待你们,我是掏心掏肺的好,换过来的是无尽的冷嘲热讽和鄙夷。”
墨沉长舒一口气,眼中满是不甘:“现在,你们还能说对我好吗?还能说出来吗?不过就是一场交易,受益人永远都你们而已。”
温父怔住。
温妈妈眉眼间晃过心虚:“可是……我们好歹也是养了你五年的呀,你想想看,那些跟你在一起的孤儿们,别说像你这么大年纪的不会被人领养,就算是被人领养的那些孩子,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过得好的,你住的地方,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啊。”
“既然这么好,我是无福消受了。”
墨沉站起身,冷傲睨着她们:“等我成年之后,我会断绝我们的关系,到时候再见。”
温爸爸怒而拍案: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门,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墨沉回眸,徐徐勾起嘴角: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温爸爸猛然站起来:“什么?!”
温妈妈眼疾手快抱住他。
“你难道还真的被这种孩子一下激怒了不成?她就是青春叛逆期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温爸爸气得啤酒肚几乎都要从衬衫里面爆出:
“过两天?我看她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过两天就好的样子!
温夏,你老实说!这钱是哪来的?是不是你干了些不干净的勾当挣来的!”
墨沉无动于衷,继续走向门口。
温慈直接横在她面前:“夏夏,我不指望你对姐姐我有什么感情,但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说抛弃我就抛弃我一个人吗?”
她眼神恳切,竟然已经凝了泪光。
不过温慈素来都是会演戏,那眼泪似坠非坠,看着也叫人心疼:
“不过发生什么,我们姐妹两个永远也不会分开的,你要是觉得我们家里苛待了你,你想要旅游,包包,衣服,甚至零花钱我们都可以给你,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们,我们可是你唯一的家人!”
墨沉面无表情。
她就像是一个机器,与她擦肩而过,出了门。
“夏夏!夏夏!!”温慈喊了几声,捂着心口极其虚弱:
“苏南赫,快去把她喊回来,只有你能够把她叫回来了!快点!”
苏南赫自然听话,小跑追向墨沉:
“夏夏,你等等,你先不要冲动,你现在还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都是不作数的,我会劝说温阿姨对你这种行为不追究的,你不用害怕!”
他说着,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转而深情:“夏……”
下一刻,苏南赫忽然手腕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忽然攥住,猛地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直接砸在了地上。
他瞬间疼得蜷缩在一起:“唔……”
“疼吗?”少女探出头。
苏南赫似乎是大脑当机,迟缓了一阵子,好半会儿才道:
“你只是跟那帮小子学坏了而已,一帮小混混,你不能这样冲动,这样你姐姐,你姐姐她……”
“我可没有姐姐。”墨沉伸出那白嫩的手指轻轻刮过他的脸颊:
“连我都打不过,你这个小怂比。”
苏南赫:“……”
她施施然起身,将羊绒大衣丢在他脸上,阻隔了他的视线,进入电梯门。
温慈姗姗来迟。
她心有余悸,对墨沉如此有力道的将苏南赫来过肩摔的动作胆战心惊。
幸好不是她上来追的。
温慈暗自庆幸,赶紧冲到苏南赫身边:“苏哥哥,你觉得怎么样,难受吗?”
“那家伙,像是中了毒似的,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风。”苏南赫余痛未消:“真是个混蛋。”
温慈泪流满面,柔弱模样活堪比没了眼睛的夏紫薇:
“算了吧,就让她走吧,她今天铁了心要离开,要跟我们断送这五年的亲情,可能也是因为我们没有留住她才会如此。”
她扯着哭腔,万般委屈不可言说:“她从前都跟我说,她不需要任何东西,只需要我们对她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