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进了姜家的门之后,就被姜芜一路带进了姜橪的屋子里,这时候姜青山和姜潞都已经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姜橪一个人,看见宋琦的那一刻,他明显是愣住了。
宋琦似乎也有些尴尬,但姜芜已经非常自觉的把这种尴尬引申为了小情侣见面,有外人在场的不好意思,于是她特别上上道,说了两句场面话之后就直接退了出去。
姜橪撑起身子坐起来:“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宋琦本来是想来问问,他这次晕倒是不是他早就谋划好的,可若是他谋划好了这一部分,又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宋琦说:“你这次受伤是怎么回事?”
姜橪沉默一瞬,道:“虽然我早就想好了这次要输,但现在的情况却并非我所想。”
宋琦也不是蠢人,这次择选是兵部牵头,她作为兵部尚书的女儿,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比如择选的武将吃食都是由御膳房统一准备,旁人能动手脚的可能性很小,更何况还没到最后一轮。
再结合一下姜橪是在打斗的过程中突然晕倒的,受了重伤却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的程度,事情的真相基本就可以推个八.九不离十了。
宋琦和姜橪其实并不怎么熟悉,几次谈话也都是关于姜芜的事情。
姜橪对姜芜总是有些心怀愧疚,他不知道很多事情姜芜是真的不在意,所以他一直都以为姜芜是在怨恨着姜家的,姜橪试图站在姜芜的角度去思考很多事情,然后他便觉得,如果是他自己,恐怕也是会怨恨的,从小到大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还要被父亲弃如敝履,轻而易举的换了出去。
所以,姜橪很想尽他所能的,多为姜芜做一些,哪怕他能做的东西其实很少,并且他要做的这个事情,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做,他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
宋琦是姜芜的好友,姜芜这个人在感情方面似乎总是要淡一些的,自从陆眉的事情之后,宋琦就对姜芜很有些好感,她觉得这个姑娘表面上看上去是有些冷淡,但实际上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也因此,姜橪想要关心一下姜芜的时候,却总是被她拒绝,没办法,姜橪就找上了姜芜的好友宋琦,也正是因此两人才有了几次来往。
宋琦说:“那你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办?”
皇上未必是真的要对他怎么样,但是有一点可以确信,皇上已经在警告他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姜橪接下来不管做什么,似乎都有点奇怪了。
姜橪想了许久,最终也只是悠悠叹了口气。
……
姜芜在一日之后收到了傅芳菲的帖子,说是邀请她来国公府玩,左右姜芜现在也闲得无聊,所以就去了。
虞家书院的课程到现在为止已经告一段落,其实对姜芜来说,这个课程貌似也没有教什么东西,大邺对于女子为官或是参军没有明确的限制,但是世家养出来的女子也大多数从小研习的是琴棋书画,她们不会有这个意识,而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没有学习其他东西的能力。
国公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一些,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傅芳菲在门口迎接着她,边走边给她做介绍,“这国公府主要是大房的地方和二房的地方,我们家的事情满城风雨的,我估计你也都知道的,这大房虽然是都搬到长公主府去了,但毕竟大家都姓傅,所以没占了他们的地方。”
姜芜点了点头。
傅芳菲引着她往里走,然后突然问她:“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突然给你下帖子让你来我家么?”
姜芜是真没想到她还有目的呢?她还以为傅芳菲就是单纯闲得无聊而已,却没想到她原来还有目的,于是她也十分上道的回问道:“怎么了?”
傅芳菲神神秘秘地说:“因为今天表哥来了,瞧着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娘那边现在看起来很淡定,实际上心里说不定多慌乱呢。”
姜芜一听这语气,奇道:“我怎么听出来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了?傅珩因为何事要对你母亲兴师问罪?”
傅芳菲提前这事也是连连无语的表情,她说:“是这样的,我母亲前几日上山去烧香,在路上碰见个青楼女子,也不知道她是抽的哪门子风,非说那青楼女子是她的远方侄女,然后就将人送到长公主府去了,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估计就是老一套呗。”
姜芜还没见过这老一套呢,于是她十分好奇:“什么叫老一套啊。”
傅芳菲这遍掰着手指头跟她数起来,“所谓的老一套呢,我可是从小到大就见多了,我爹的那些侍妾们,每天都想搞点事情,在我小的时候呢,那些侍妾们就变着法子想吸引我爹爹去她们的院子,什么美人出浴啊,什么花园偶遇啊,还有逢年过节的各种小插曲,可多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表哥那个,我估计是用的美人出浴这招,虽然老套,但是的确极为有用,起码对我爹爹是很有用的,后来我们家的那些侍妾,动不动就要洗澡,大冬天的天天洗澡,也不怕洗脱了皮。”
姜芜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说话还挺损。”
傅芳菲一副很是习以为常的样子:“这种事情,我只能说习惯就好,自打我出生以来,我娘就开始和我爹斗争了,这几年可能是年纪大了,我爹稍稍安分了一些,以前那可过分多了,几个月都泡在花楼里,我娘提着刀上青楼抓人都没用。”
姜芜这才突然想起来,傅家二房主母谢氏,正是如今暂管骁骑营的谢老将军的女儿,那算起来谢氏也是将门之女了,就像宋琦那样,这都不说提着刀上青楼抓人了,这就算是提着刀将人砍了也不是不可能。
“我爹安分了之后,我娘又不安分了,她开始和长公主找茬,之前府里的那些侍妾们太能闹腾,大概是还没认清我爹爹的秉性,还真的以为一时受宠便能永远受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