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当即目瞪口呆,吓得她都结巴了:“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由于傅芳菲这个举动实在是太惊世骇俗,甚至于让整个船上的人都惊住了,姜芜退开两步,慌里慌张的想去扶傅芳菲起来,傅芳菲其实跪下去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她真的是脑子抽了吧?
傅芳菲被姜芜扶起来,然后怯怯地说:“我……脚崴了。”
姜芜心思回转,故意大声道:“这是哪个粗心的下人,竟把汤水露在了这里,害的傅姑娘都跌了一跤。”
这虽然大部分人心里还是有点疑惑,但毕竟傅芳菲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小姐,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国公府二房有多不靠谱,但也不会明着说什么,几个公子小姐打着圆场就过去了。
姜芜见众人的目光不再盯着这边了,这才站直了身子,直接拉着傅芳菲的袖子,带她往大厅后面去了。
傅芳菲缩着脑袋像个无辜的鹌鹑。
两人走到外间无人处,姜芜站在她面前,蹙眉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傅芳菲低眉顺目,声音也小的跟什么似的,“我表哥说,我上次在北镇抚司对你呼来喝去,很不礼貌,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姜家小姐,现在知道了,是表哥让我来和你道歉的。”
姜芜只觉得脑瓜子都要疼了,她揉了揉脑门,说:“傅珩会让你莫名其妙给我跪下吗?”
一提起这茬赴傅芳菲就更想哭了,先前想哭是被吓得,现在想哭是觉得太丢人了。
她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小姐,怎么能说跪就给人跪下了呢!
姜芜看傅芳菲憋红了脸,到底觉得这是个小姑娘,稍稍有些于心不忍,她软了语气道:“你别想太多,我早就不在意了,今天人多,你警醒着些。”
傅芳菲愣了愣,几乎是停顿了一会儿才迟疑道:“你当真……不怪我?”
姜芜乐了:“我还非得怪你不成?”
傅芳菲瘪着嘴唇,突然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你真是个好人!我再也不让我娘说你坏话了!”
姜芜:“……”你们贵族小姐怎么都这个调性。
姜芜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你特别像一个人你知道吗?”
傅芳菲:“什么人?”
姜芜想了想,说:“温宪公主。”
说起来也好久没见到温宪公主了,其实她和温宪公主只见过几次面,但这个公主也是个妙人,她几乎没有所谓皇室的架子,性格嘛,如果非要说她温婉可人那就有点牵强了,但是可爱还是能沾一点的。
傅芳菲当然听说过这位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但她没见过人真人——其实准确来讲,大部分人她都没见过。
傅家二房的主母谢氏,是个狠角色,这里的狠不止是说她为人处世,而是说她对待任何事情,都带着三分狠劲,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对傅芳菲其实类似于姜青山对姜潞那样。
但不同的是,谢氏对傅芳菲是母爱,姜青山对姜潞,却只有利用。
傅芳菲诺诺地说:“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姜芜笑道:“我可没说过不让你回去,只不过你刚才的举动可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并且依照我在京城的名声,人家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了。”
傅芳菲一想,言之有理。
于是,接下来众人便看见方才还好像不认识的姜家嫡女和国公府的千金,突然之间就一下子变得亲亲热热了,两人甚至还一起挽着手。
这姑娘家之间的情谊可真是奇奇怪怪的。
姜芜回到座位的时候,却看到姜橪从刚才自己坐着的位置上起身,看见她来了,甚至神色还有些慌乱。
这座位之前是只有她和宋琦两个人坐的,姜橪突然凑过来倒是有些奇怪。
姜芜拦住姜橪的去路,语气不是很善意:“这是女客的座位,你来干什么?”
姜橪如今对这个妹妹的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按理来说,她才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但是后来姜潞的身世也是扑朔迷离,虽然说表面上姜潞仍是那个错换了人生的假千金,但是实际上可不是这样,府里的几个主子基本都知道了当年是怎么回事,姜潞也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只不过因为方姨娘的事情有些尴尬,所以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谁把她的身世盖棺定论罢了。
姜橪顿了顿,语气倒是挺客气的,他说:“我只不过是来找宋琦讨论一下军务。”
姜芜诧异的挑了挑眉:“军务?她一个闺中小姐,有什么军务能和你探讨的?说起来再过不久便是军中选拔,那个是叫……骁骑营吧?”
说起来骁骑营其实也和傅芳菲有些关系,她的母亲谢氏,便是如今管理骁骑营的谢老将军,但说到底谢老将军年事已高,所以朝廷还在择选的过程中,姜橪本来是这一批人中最可能获胜的,但是近日宣侯府出的事情确实是有点多,再加上朝中的青年才俊本来也不在少数,所以比赛还没有开始,姜橪在校场练兵的日子却是越来越长了。
一提到骁骑营,姜橪的脸色便不怎么好看,倒是宋琦出言道:“先让他出去吧。”
姜芜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最后还是退了一步出去,其实她是真的不怎么不明白,姜橪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刷存在感,尤其是在宋琦面前——就比如这次游湖,他本该陪着姜潞,可他居然一开始就往宋琦身边凑,也不知道他几个意思。
这时,姜芜瞧了一眼宋琦,突然发现这姑娘也是英姿飒爽的漂亮,她和京中大部分女子不同,她没有别人那样的矫揉造作,性格反倒是十分爽朗,这两个人论起年纪的话倒是也挺合适的。
姜芜笑了笑,忽然道:“说起来,我这个便宜哥哥三番五次往你身边凑,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宋琦一听,脸颊便飞上两朵红玉,但面上她仍是淡淡的,甚至稍带了些羞恼:“你说什么呢?”
姜芜一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