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才会叫我过来。
我放出元气,要探查一下这个肉块。
突然碰上一股无形的屏障,将我的神念弹开。
这是怎么回事?
那股力道是如此之大,不仅弹开我的神念,还顺带刺入我的大脑,还好我重换肉身后,可能连最后一道弱点都没了。
那些东西只刺入浅浅的一层,就再也进去不了。
我趁机反攻,波的一声爆响,泡泡完全破开,露出肉块中心的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心脏,还在搏动。表面的血管里流动的是灰白色的血液。
这是怎么回事?邪物?真正的邪物?
我曾听过大阎罗之母说过的计划,要将丰城改造成地上地府,问题是计划有必要那么快进行吗?
会不会引来纱阴的注意。
“先把人赶走,现场清空。”我回头看了一下几十米外涌动的人头,还有偶尔响起的闪光灯的声音。
那么远的距离,肉块又被人围了起来,就算用倍数放大镜来拍,也拍不到什么东西,不过现场的照片和视频还是少流出去的为好。
李木听了,马上叫来一个人,叫他去赶。
过了几分钟,工地现场的无关人全部赶走了。
只剩下我和李木还有空明。
“你们也走。”
李木和空明指指自己,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点点头。
李木有点不放心,不过这些事情也只能让我来解决。他和空明一走,我马上走到肉块中央,伸手就去握那个心脏。
和刚才神念刺脑的景象不同,这回我的手毫无阻碍地穿过屏障,碰到了心脏。
手指刚接触到心脏时,我的身子像是被强电流击中一般,整个僵住,一股诡异的力道像是电流,经由手指流遍全身。
然后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心脏是怎么事,大阎罗之母以重建丰城为噱头,吸引来建设丰城的外地人,以他们的新鲜血肉,制成魔神的心、肝肾、脾等重要脏器,最后再集丰城所有阴气,聚合成一个真正的魔神,然后再以这个魔神吸引纱阴的注意力,好进行她真正的改造丰城的计划。
而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可能让这颗心脏保存力量,等待真正的魔神觉醒。
我一把挖出来,心脏迅速缩小,最后躺在我手心里,还在缓慢地跳动。
每一下都是那么有力,像是一只老虎用带刺的舌头舔我的手心。
本来就该是这么有力,这可是聚了几十工人的性命。
我突然觉得有点冷酷,本来丰都两城内斗,消耗的是本地人的性命,不会牵扯到外面的人的性命。
但是看如今这个趋势,只怕会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
我明知道这一切,却停不下来。毫无办法。因为我如果不出手做这些事的话,那么那个阴脉化人的纱阴只会更夸张。
我拿出心脏后,肉块就消解了下去,原本的肉香瞬间转成一堆腐臭味道。
李木、空明他们再度回来,看到那总算正常的肉堆,露出欣喜之色。
我握着拳头离开。
回到办公室,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容器储存心脏。最后还是看到陈子豪的手办,一个空空的盒子,外面是透明的,正好可以用来放心脏,。
我把里面的女战士拉了出来,再把心脏放回去。
心脏有如塑料做成的,再不搏动,但是那股疯狂的生命活力还在。
接下来还有各种脏器,如果都集齐的话,怕是要把陈子豪的所有手办都拆了。
这些手办都是丰城沦陷后,陈子豪一家一家搜刮过来的,照他的话说,跟他的命都差不多,我没有破坏掉他的手办,不过拿出包装盒,已经是十恶不赦的举动,还是赶快给魔神的脏器找个真正的住所。
最后我找到的替代法还是塑料袋,扎起来,挂在房间里就好。
虽然简陋了点,但是胜在安全便捷,也不用为其他问题担心。
现在丰城的建设渐渐起步,我和空明他们都有了自己的房间。我这个房间平时不会有人过来。
我扎好了心脏出去。
刚出门,却碰上了饼干。
“嗯?陈子豪不在,他在工地上,你去那里找他吧。”
饼干摇摇头,“不,我是来找你的。”
“来找我?你妈该不会又要——”我的汗毛一竖,心里惴惴不安起来。上次上课的经历虽然比预想的要好一些,不过再让我上一次,我还是不愿意的。
被神官寄魂的这些人,脑筋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天知道会怎么想。
能少一个麻烦还是少一个的好。
饼干还是摇头:“不是,是我的事。你能跟我来吗?”饼干抬起头,眼眶里已满是泪水,说不出话来,嘴唇都变得苍白。
我无语,最近这段时间,我身上的烂事怎么这么多,什么人过来都找我,你们不会自己解决问题啊。
也许是大阎罗之母重建地府的缘故,原本安稳的这些人也都碰上自己的问题。
我强忍着胃中的不适,点了点头。
饼干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拉着我的手去录音棚。
进了录音室,我在狭小的空间里都会有种恐慌感,这个时候,饼干要是对我做出什么事来,我也只能喊救命了。不过饼干的性子比起那个不靠谱的妈妈陈西来说,要正常许多,不过也只是稍微好一点。
该不会又玩脱衣服那种把戏吧?
这里可是录音室,还是监控录象,要是让陈子豪看到了,他一定会拿把刀在后面追杀我的。
我早就看出来了,陈子豪对饼干有好感,不过饼干的真实想法如何,我是不知道的。
“看这里。”饼干突然一把拉开胸口的衣服,我吓了一跳,闭上眼睛,往后退了一步,背贴到墙上,双手挡在胸前,一边摇,一边道:“饼干,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
“我叫你看这里!”饼干的语气有些生气。
我眯着眼睛看去,饼干扯下了一侧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肩头。原本我的注意力应该顺着那道曲线往下坠去,可是肩头上的那片牙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牙印很浅,不过很明显是咬破了皮,上面还有新肉长出来的痕迹,粉嫩粉嫩。
“这是——”
“我被僵尸咬了。”饼干说。
我说不出话来。被僵尸咬了,只有感染一条路,看这个伤口有段时间了,为什么饼干一点事都没有?还是说——
“我——好像快要变了。”饼干颤抖着说道,她的瞳孔中间有一圈的灰色。要不是她说到要化成僵尸,我还真注意不到。
“然后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僵尸转化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那是大阎罗之母搞出来的玩意,比阴魂转化还要夸张。
饼干突然笑道:“所以请我咬上陈子豪一口,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我用手扶着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这帮人一个脑筋正常的都没有。
正常人要是喜欢的话,不会默默离开,给对方一个美好的回忆,然后自己死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吗?
“饼干丫头,你的想法未免太自私了吧?”
“自私?”饼干看向我,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爱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怎么是自私了?我不咬他才是自私吧!”饼干说得太过理直气壮,倒显得我有点虚心,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此奇葩的行为居然都可以找到这么正当的理由,好吧,我输了。您爱干什么就干吧!
我举双手投降,可饼干还不准备放过我:“可是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好呢?是咬他的脖子还是咬他手呢?”
“有什么区别?”我垂头丧气道。
“嗯,咬脖子上,以后别人都知道他是我的,就不会和我抢拉。”
“别人?还有谁?”我的精神一下子起来,像饼干这样的半僵尸半人类居然还有?
是大阎罗之母的失误,还是她故意造成的。
饼干没理我,还是自顾自地说:“还是脖子吧,脖子最好。不对,手,以后要天天牵着手。”
饼干突然抓住我的手一阵猛摇,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她要在我手上咬上一口。“谢谢你了,解开我的疑惑,我知道真爱是要自己去追求的,我不努力的话,那一丝希望都没有。”
说完饼干就跑了出去。
望着饼干的背影,我很是无语,丫的,那都是你自己的脑补好不好!
还扯什么真爱,我为陈子豪感到悲哀,想着要不要提前通知他一声,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
反正陈子豪也不过是神官寄魂,等觉醒后,不管是人是僵尸都差不多。
饼干造成的风波就这样结束。
接下来几天,陈子豪说是发烧头痛,请假了几天。
多半是因为饼干咬得太过激情,身体起了排斥反应,我也没理会,丰城里又出了几件怪事,都是类似新大楼电梯事故的那种。
我照例前往事故现场,回收了魔神的肢体,回家放到塑料袋里扎起来,等着日后复活。
内脏都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最重要的部分。
头颅。魔神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