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虽然没上过学，不过好歹胜在年轻力壮，这些学习量应该能熬过去的吧？

我才刚定下来。陈西第二天就过来，要求空明师父再过去。

我说空明师父出去拍素材了。

陈西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说是饼干的音乐制作费怎么算。

我脸皮一紧，只想着请饼干过来帮忙，没想到制作费的问题。

我战战兢兢地提出，能不能就把空明师父陪的那一晚的当作音乐制作费了。

陈西冷笑一声，说：“一个晚上就够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要是我不能满足她的教育怪癖，我也别想好过了。

我把温柔的目光投向空明，空明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把脸沉到手机屏幕里，几乎要和手机融为一体。

我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说：“空明，你去陪一下陈阿姨。”

空明连忙抬头，拼命地摇头，要把头摇下来的样子，满脸骇然。“老大！不行啊！我连鸡兔同笼的应用题都不会做——”

陈西本来有点失望，也许是因为空明师父那么好的材料没空陪她，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可是等空明说出鸡兔同笼时，她的整张脸都变了，像是开了一朵花，无比娇艳，还承着雨后水露微微颤抖。

“你——你刚才说什么？”陈西走到空明身边，眼睛像是削苹果的水果刀，已经绕着空明转了一圈，剥光他的衣服、内衣、皮肤、血肉直到最深一层的骨头，还要用力把骨头敲碎，吸出里面的骨髓。

那种抛根究底的目光，让空明整个人发起抖来。像是被一头恶魔注视着。

“我——我——是我说的。”

“太好了！我要找的就是这种出淤泥而不染，没有经过任何教育的白纸！让我看看用我的新方法能把你教到什么程度吧！哇哈哈哈——”

陈西一边变态地笑着，一边拉起空明往外走。

空明挣扎着，痛苦地大叫：“师父！老大！救命！我不要啊！”

声音渐渐远去，一点用都没有。等到看不见陈西的背影时，房间内的气氛总算轻松下来。

安全了。我拍拍胸膛，这才发现陈子豪也是一头汗。眼神中的紧张还没完全散去。

饼干笑道：“你们怕什么？我妈以前是大学教授，音乐只是她的兼职爱好，喜欢教学生而已，你们这么紧张干吗？”

“呵呵呵。”我和陈子豪都知道落到陈西手下会是什么下场。

和大阎罗之母商谈过后，我知道得还更多一点。

空明还是去了，去上课，临走时他那绝望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是——只要不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无所谓了。

游戏发布后，节目收视率攀升，广告品牌找上门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丰城里有那么多人，不过嗅到他们身上的气息，意识过来，这些都是神官。大阎罗之母的花样倒是多，又是借用恶魔、又是借用人身，寄魂造神，这些看似粗糙的手段却能瞒过纱阴，真是厉害。

和广告商合作的事，我都全权交给空明师父。

自从空明替他去了陈西那里上课。空明师父的工作的认真劲上来，平日里没事，拿块抹布到处擦来擦去。

本来满是灰尘的临时办公室都被他擦得一尘不染。

只要我一个眼神过去，空明师父立马夹紧双腿，生怕我会调他过去，和空明来个双飞上课。

陈子豪带着一个胖胖的商人过来。

“老大，他说要和你谈个项目。”我打量了那个胖商人一下。

胖商人递过一张名片，说自己叫李木，是废铁回收商经营部的总经理。

“然后呢？李先生，要是品牌合作的事，你直接跟陈子豪说就行了。”

我才不想理这些事。在丰城做节目只是一个过渡的手段，我可没忘记自己的正事是什么，要在丰城重建一个地府，逼着纱阴向我摊牌，大干一场，要把纱阴在都城的基因完全捣毁。

就算她的修为惊人，可是在丰城新建的地府，会在一瞬间吸光所有都城的阴气，都城留下来的那些活尸马上就会死得不能再死，再也不能提供阴气转换。

“这件事只有找你谈才行。”李木坚持道。

“说吧。”

“我要清理掉市中心所有的建筑垃圾，在这里重建一座大楼。”李木指着窗外的废墟，豪气冲天。

“李先生，你好像搞错了吧，这件事该找市长去谈，我不过是个节目主持人，跟我说这些有用吗？”

“你——你不知道吗？”李木震惊道。

“不知道什么？”我被李木的反应吓得的心有点虚，难不成又出什么事了吗？

“那个，你就是市长啊！”

我成了市长？我哭笑不得，姑且不算大阎罗之母想在我身上安的那个新任大阎罗的称号，我从来就只是个节目主持人，别说市长了，我连村长都没当过。

“可是你就是市长啊。”李木坚持道。

“谁说的？”我意识到李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追问道。

“大家都这么说啊！”

“大家，大家是谁？”

“陈市长别跟我们开玩笑了。我们负责所有经费，重建后的大楼也免费租给您使用，我们只要大楼的冠名权就行。”

李木见我不承认，也不在我是不是市长这个问题上纠结，我稀里糊涂地和他签了合约后，就走了。

反正从头到尾，我们都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签一个字，就算答应下来。

市中心的废墟会清理干净，还会竖起一幢崭新的大楼。

等李木走后，我渐渐明白过来，大阎罗之母打得是什么算盘。

她分明是想借我的身份，还有这些神官，重建丰城，不过和纱阴改造的思路不同，纱阴是把地府平台化，每一块平台只承担一个功能，就像插卡机一样，各个不同的模块任意组合，最大程度地扩展地府平台的功用，而且可以承接外界的攻击，。

这是最优化的地府改造工程。借由地底冥河的那条阴脉改造成功。

而大阎罗之母则是采用另外一种办法，将地府依附在人间城市上，各种建筑都是地府阴气的结点，形成一张大网。

这种地府的运行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是重在节奏过程隐蔽，就算有人过来，天天呆在丰城看着，都看不出异样。

自从和李木签了合约后，第二天，市中心就开进来很多大型机械。

小山般的废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下去。

我每天出门，站在外面看，都会看到它小下去。

阳光毫无阻拦地晒进办公室，陈子豪还在抱怨阳光太过刺眼，晃得屏幕发花，眼睛都看不清，我只能给他用帆布临时盖了一个屋顶，挡住刺眼的阳光，不过坏处就是风大的日子，总能听到啪啪的声响，不规律，吵得人心烦。

我一直躲在办公室里，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只有需要主持节目的时候，才去露个相，照着台本说上几句。

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在新大楼建成前，自然不能进行直播，录播的好处是出错了，还可以重新再来，轻松自在，往往一个三千字的稿子，只用花上半个小时就能录完。

陈子豪的游戏主体部份虽然完成，可是后期的dlc内容模块还有大量内容需要添加。

随着玩家的增多，玩家在官方论坛里提出建议，强烈要求增加那个小女孩的前世内容，他们对小女孩的身世很是好奇。

陈子豪只忙着敲代码，空明又在陈西那里上课，只剩下我和空明师父了。

我本来是打发空明师父去写剧本的。

空明师父的干劲很足，马上抗了一个老式笔记本，缩到屋角，用一指禅敲键盘，第二天，揉着发黑的眼圈，给我递了一万字的稿子。

我看了，压抑住空明师父踢到陈西那里上课的冲动，决定还是自己写一篇交差了事。

空明师父写得不能算是不好，相反，内容翔实生动，情节曲折有趣，只是对话的内容有点枯燥，或是说太——污。

成篇的啊——啊——快一点，不要之类的。不知这种怪异的对话风格，是不不是平日里那种书看多了。

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好，理清好人物线和故事主线，还有游戏中的一些伏笔，另外设计好人物台词，还有相关情节细节，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外面一直是轰鸣的响声，我也懒得去管，只要李木那胖子不开着推土机把我这里的房子推了就行。

把稿子给陈子豪后，我走出去。

一大片的黑影笼罩住了我。

我记得之前的废墟不是清理得差不多了吗？怎么大白天的，又多出一些黑影来。

我抬头往前看，一幢高楼出现在我眼前，还没有完全建好，柱子里的钢筋还裸露在外面，不过看样子已经建了十几层。

这么快？

建大楼的事我是不懂，可也知道这些超高层建筑，就是往地下挖，要预埋钢管、浇地基的时间都不少。那胖子，该不会没有挖地基，直接撸袖子，就往地上搭积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