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你还不够无耻。”老板的食指点着桌子,又靠到椅背上,椅背嘎吱嘎吱地叫,似是为刚才说的话做注脚。
不够无耻?这哪跟哪啊!
“你看,九九以前只是个死跑龙套的,变无耻以后才火的。”
我的心一跳,老板和九九什么关系,听他的语气,和老九的关系不一般啊。
老板接着说道:“以前小荣就文质彬彬,书生气太重,连句脏话都不会说,还是后来——你看,他现在就做得不错吧?所以说,做节目,没底线才是好事啊!”
我心一惊,荣哥?他以前文质彬彬,就那肚子?满口脏话,从生殖器到祖谱,还书生气?
还有节目做得无底线是什么意思?老板,我们已经够没底线了,做到灵异节目了,难道还搞成灵异直播吗?
我心里一边吐槽,还想问一下老板他女儿照片的事。还有那个叫陈晓的员工,突然我想到了一点。
妈的!怎么没想到,陈晓说的“他”就是荣哥!
老板刚才说了,以前的荣哥脏话都不骂,除了他,难道是大成那个死老鬼?
我要回去。老板还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破10,破10,靠你了。
我含糊地应了。走了出去。
如果荣哥就是那个“他”的话,录影带很有可能是放在荣哥家里。
认识荣哥这么久了,还从来没去过他家里,他也没邀请我们去过,连他家在哪都不知道,不管多晚,荣哥都是是自己一人回去。
那要怎么办?直接跟他说,荣哥,我要去你家一趟?
上次刚和他吵过,还没道过歉,要不要趁机请他吃个饭,道个歉,然后把他灌醉,送他回家?
对了!完美啊!一举数得!我为自己的智商感到骄傲,真就像老板说的,专业对口,相貌端正,逻辑严密啊!哈哈,我暗自笑了几声,声音在走廊里晃荡起来,格外地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卧槽!老板是不是有练过什么轻功?我轻轻一笑,声音都这么大,老板走过来,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请荣哥吃饭,选哪里好呢?贵的地方我舍不得,也没钱,便宜的地方又没诚意。
我看着前面荣哥的背影,自从上次在摄影棚吵过一架后,我俩就再没说过话,连带着咪咪和小白也不敢说话,办公室气氛冷了很多。
对了!就楼下的餐馆。上次李展叫我有聚会都放到他那里办,带带人气。
这不更好,刚好做个顺手人情,我也想看看荣哥看到李展的表情,会不会吓一跳,和他朋友长得一模一样?不对,荣哥既然认识他朋友,应该知道他们是双胞胎的事,不会被吓到才是。
这时一阵吱呀声响起,荣哥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以为他要走,忙站起来道:“荣哥,晚上有没有空?”
“卧槽!你——”荣哥吓了一跳,回头警戒地看着我,“干吗?”
“我想请你吃饭,聊一聊——节目的事。”
“好。”
餐馆,李展上来,“你来了。”我点点头,然后看向荣哥,一脸地期待,是吓一跳,还是——
荣哥瞄了李展一眼,不再说话。又低下头去看菜单。
“一盘蒜苗炒肉,西红柿炒鸡蛋,骨头汤,再来五瓶啤酒。”
我不禁有些失望,荣哥是真没认出来还是怎么?不过这不是今天的重点。我又对李展说:“十瓶啤酒。”
荣哥的酒量不行,别看他胖,一瓶下肚脸就红了,两三瓶就有了醉意,一般五瓶就倒了,不过这回为了确保灌醉战略成功,我叫了十瓶。
“十瓶?你喝得掉?”荣哥吃了一惊。
“没事,喝不了退掉。”
李展拿着菜单走了。荣哥吃着李展送上的花生米,瞅着我。
“小子,有什么话,快说,看你那样,就知道。”
“呵呵,上次的事——”
“大家火气大,是我不好,别提了。”荣哥一挥手,叫我不要再说。
我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还好这时李展救了急,先放了一箱的啤酒过来,我拎起两瓶开了,给荣哥满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来,来,先喝了。兄弟哪有隔夜仇。干!”
我一饮而净,荣哥只是浅浅的啜了一口,就放到一边,又开始嗑着花生米。我也不急。荣哥喝酒都是这个脾气,先是一点点喝,生怕超了他的量,等到喝得差不多,就是有人拦着,他也要拼命灌,一副吞尽五湖四海的气势。
我漫不着边际地想找些话题,填充吃饭的空隙,李展断断续续地上着菜,我有一茬没一茬地夹着吃,菜的味道还是那么怪,要不是为了灌醉荣哥,我还真不会到这家餐馆来。
荣哥又喝了小半杯,脸已经红了起来,开始大舌头。
“小宽!好好刚,这次节目目目成功,破死的话,你想要的都有,我想要的都有,大大家都好!之前的事就算了,男人,吵一吵很正常!哈哈,哈!”他夹了一块蒜苗,放到嘴里。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我赔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他:“荣哥,我上次看到一张照片说是你们一家子的合照,然后出了车祸,这——”
荣哥一愣,“车祸?啊!你说的是那个吧,哈哈哈!”荣哥拍着桌子笑起来。
我愣住了,这有什么好笑的?上次看了照片,我怀疑荣哥是那个东西,可是过了这么久,天天和荣哥工作生活,是人是鬼我还分不清?荣哥要是鬼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活人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我直接问出来。
荣哥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拍着桌子,差点把盘子都打下去。
好不容易止住一点,捧着肚子,擦掉眼泪,看到我迷茫的眼神,又笑了起来。
我无奈地看着他,干脆让他笑个够。
“你——你是不是看得维新网的新闻?”
“对啊。你也看了?”
“他们把照片弄错了,是老板的亲戚没错,不过是另一家子,记者搞错了。”荣哥喘着气说。
我恍然大悟,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来,哈哈,自己担惊受怕那么久,原来都是缘于一个错误,“哈哈,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看那天的重播呢!怪吓人的。”
我和荣哥又同时笑了起来。
李展往我们这里张了一下,像是看两个疯子。
大笑过后,我和荣哥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酒也喝得热络起来。
不过我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虽说不是荣哥,可也是亲戚,死了一车人,他就这反应?好像有仇一样,算了,别管了,这人家家事,而且事情都过去了,难道还要荣哥天天哭丧着脸吗?
一杯接一杯,荣哥已经喝了五杯,今天还没醉,精神反而越来越好,脸上红得跟涂了胭脂一样。
我也有点醉意,不知多少黄汤灌肚,那股独特的丰城味,直冲鼻腔,打了个阿欠,止不住,又打了一个。看到那些菜,油闪闪的,就觉得腻歪,放下筷子,只吃花生米,只是之前荣哥吃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些又小又软,嚼得不爽利。
荣哥瞄了我一眼,说:“还吃不惯这味是吧?”
“是啊。你说奇怪了,丰城也没什么特产调料,花椒、八角、桂皮之类的,怎么菜里都有股怪味?”
“那是你吃得不够多,吃多了就习惯。”荣哥夹了一口菜,俨然一副老丰城的做派。“这里的味道据说都是因为丰河水。”
“丰河水?”
“你不知道吗?丰城可没建什么水库,都是直接抽丰河里的水,反正本地也没什么大企业,都是生活用水,用量也够了。”
“你说这些就是丰河水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