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恶魔不同于以往我看过的,身上的阴气不多,只是出奇地大,几乎像一座小楼,从下往上看,根本就看不到头。
只见四只粗壮的脚支在地上,一大片的阴影笼罩了我,我拉着张五斗往边上跳去。
恶魔一脚踩下,大地震颤。
张五斗大叫:“快逃!”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要逃。
小圆和她的恶魔只呆在市中心的位置,就连我们那座小楼都看不到恶魔,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三头恶魔,而且战力如此飙悍。
不用说,小圆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我们去胜城的计划。
张五斗拉着我狂奔,我却甩开他的手,吼道:“分头跑,在胜城见。”
我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活下来,但是张五斗和我一起,我就不知道了。
有12号的穿越能力护身,我等若一个不死不灭的存在,恶魔再厉害,顶多让我受点苦,却杀不死我。
我反向跑过去,还掏出一把木剑,扔到恶魔头上,冲着它大叫。
三头恶魔的注意力完全被我吸引。三片乌云合到一处,朝我头上碾来。
一片白光出现在我眼前,在乌云压到我头上之前,把我吞了进去。
白光包住了我,我的身子也变得温暖起来,一点点的痒意顺着毛孔钻了进来,原本被玻璃刮伤的皮肤也愈合起来。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同时也做好了准备,准备被那个世界的恶魔狂虐,然后再回来的准备。
这回我要呆得更久一点,否则反反复复地在两个世界穿梭,伤了又好,好了又伤,原本是一件护身利器,反倒变成了一种永生的酷刑。
白光散去,一股腐臭的味道钻进鼻孔。
我呆住了,睁开双眼,还是上次那个洞穴,只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之前的那只大狗,也没有其他恐怖的怪兽恶魔,只有一具枯骨,趴在地上,形状还保持得完整,好像只是被风干了,肉身化成了灰尘。
看样子,就是上次那只大狗,到底发生什么事?
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冲刷着我的身体,我站了起来,又在洞里转了一圈,确认现在整个洞里只有我一个活物,我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管如何,就是现在再穿越回去,也行了。那三只怪兽一定是走了。
只是这个大狗是怎么死?以它这么强悍的实力,又怎么可能会死在其他恶魔手里?
而且看他它骨头摆放的位置,不像是和人搏斗后的场景,倒像是睡死过去的。
一个大恶魔会睡死在的自己的洞穴里?
这话说出来我就不信。
我围着枯骨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大狗的头骨盖上有一个爪印,深得几乎像是刻在上面的,偏偏没有戳破,也没有弄裂,五个点,浑圆像是星星,一圈排开。
难道是什么异兽,直接趁它睡熟的时候,一掌把它拍死?
我砸着舌头看了一圈,走出洞,要好好欣赏一下这个新的世界,还有就是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作为落脚地。
走到洞口的时候,我呆住了。眼前的景象像画卷一样铺开,我的身子完全不能动弹,像是被一头巨兽盯上。
不敢动、不想动、也不能动。
原本以为会是平原,山地、沙漠,眼前却是一片海,浩翰无边的大海,我在的地方原来是一座岛。
天上响起一阵清亮鸟唳,天边飞来两三个黑点,隔着老远,就有一股劲风吹来。我赶忙缩了回去,洞口外传来扑翅声,一只长长的鸟喙伸了进来,还好我早有准备,贴着墙,往里缩,那只鸟喙再长也没办法无休止地伸进,终于消停了。
这个地方果然危险,只不过在洞口站了一小会,就马上被恶魔盯上,不过我现在更愿意相信自己是穿越到了恐龙世界,而不是什么恶魔的世界。
可是该怎么回去呢?
那只大鸟还没有放弃,鸟喙一张一合,像是一把利剪,我走了过去,鸟喙一抖,就冲着我的脖子来,只要夹住,瞬间就能把我分成两半。
一道白光亮起,我融入白光消失不见。
临走前,我还是有点惋惜,原本想好了要在另一个世界找个更好的落脚点,没想到还是没走出去,被大鸟堵在门口。
不过也算有进步,至少不用担心下次一出来就被大狗一巴掌拍死。
回去后,路被压得像是豆腐渣,碎裂的石块到处都是,不过那三个恶魔是走了。
我站在边上,看了好久,总算确认安全,就往高速路上跑。
被那三个恶魔大闹一阵,高速路上一定有车停下来,找到一辆,开到胜城就行了。
我跑出几千米后,看到一辆车开着双闪停在路边,司机不知去了哪里,路上一滩的鲜血,也许是被恶魔抓走,或是自己弃车逃了。我上了车,开向胜城。
张五斗现在不知道到了没。
我到了胜城,车子停在红绿灯前,红灯亮起,行人穿过马路,年轻妈妈拉着小孩的手,老人驻着拐杖,还有年青的情侣十指交扣,骑着电瓶车送外卖的小哥,我呆呆地看着他们,整个人发呆。
直到后面的车按起喇叭,催着我快点开,我才意识到绿灯亮了。
我一踩油门,开了出去,却在想,在哪里和张五斗碰面。
这座城市是活生生的活人城市。虽然地底通道炸开,地底死气漫上,这座城里肯定潜伏着不少鬼物,或者恶魔,不过从绝对数量上来看,还是处于劣势的。
见惯了丰城的荒凉景象,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活生生的人,我的精神都有点恍惚。
我开着车,直接到了胜城的电视台,虽然不知道张五斗说的他朋友是谁,不过既然能用摄影棚,肯定是和电视台有关系。
在电视台楼下等了半天,不见张五斗过来,反倒是保安看我晃来晃去,起了疑心,提了警棍过来,手里攥着对讲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之前从车里出来时,被玻璃刮伤的地方是好了,可是血还没擦,就沾到衣服上,破破烂烂的,保安看了,还以为是什么逃犯。
我正要解释,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拉了进去。“怎么现在才来?”张五斗冲保安打了声招呼,保安放我过去。
丫的,这小子什么时候换得衣服,穿得人模狗样的?
一身的黑西装,领带,外加锃亮的皮鞋,发型还用胶水固定过一样,胡乱抓了一把,根根往上刺。
该不会是到了胜城,还特意去发廊做美发吧?
“你朋友呢?”我问。
“她就在楼上等我们了。”张五斗的语气很焦急,好像憋着尿,急着上厕所一般。
我跟着他进了电梯,到了7楼,进了一间透明玻璃围绕的办公室。
一个女人坐在里面,办公桌前放满了文件,她正在低头喝咖啡,不时拿笔在文件上注写些什么。
张五斗带着我进去,也不说话,直接找张椅子坐下来,我也跟着坐下。
我和张五斗枯坐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办公室里只有沙沙的写字声,还有翻动纸页的声音。
我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耐性,这女人分明就是要晾住我们,给我们下马威看,张五斗居然忍得下?
我横了张五斗一眼,用眼神说话:“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张五斗有点小尴尬,以他的厚脸皮都有点撑不住自己之前吹过的牛皮。
“你们要3号摄影棚?”那女人终于开口说话。
和她之前的冷淡举动对比,她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开口的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哪只鸟儿在唱歌,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说得起伏迭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