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吓了一跳,忙加快语速道:“就是有个女人含住我那里,你知道的,然后我就醒醒了,宽哥,你说怪不怪,而且那个女人只有头,我捧着她好像真的一样。”张星回忆起来,一脸幸福的样子。
我说不出话来,明明是个恶梦,硬被你小子做成了春梦,果然有才。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爽不爽?”
“爽啊。”
“所以呢?”
“没有,我就是想问一下,会不会跟我们昨天去过的那个地方有关。”
“有关又如何?”
我一系列的追问让张星说不出话来,张星明白了我的意思,“哥,你是叫我好好享受,不要多想是吧?”我做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张星振奋起来,转身就走,看这样子,是要早早上床,再做一次春梦,我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上次爱上陈美娟也是这小子,别看外表乍呼呼的,在男女之事上,张星就是张白纸。
那个女鬼该不会是要采阴补阳吧?
不对,是采阳补阴才对,只不过看张星的气色,精神得很,哪有越采越精神的道理。
到了晚上,我把张星叫出来,二人探险组再度出发。
“这次我们的目标是——”我指着地图,努力不抬头,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女人头。要只是一张鬼脸也就了,偏偏那女人不说话,还一直用眼神暗示我,时不时地还凑到张星耳边冲他呼气。
这么调皮的鬼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弄多了,干脆选择无视。
“就是这里。”我点了一下。
张星凑过来看,刚好是他右边的肩头凑过来,我忙侧过一个身子,手还拿着地图。
张星诧异得看了我一眼,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味道。
“这里?”张星看清我手指点的地方,惊呼:“你确定?宽哥?”
张星的震惊不是没理由的,我选择的地方就是电视台,不过不是我们这一层,或是经常有闹鬼传说的二层,也就是原先我们古灵拍摄的地方。
电视台的顶层!传说中的众恶之地,根本就没人敢靠近的绝对禁域。
“真要去那里吗?那里锁着,我们怎么进去?”
“从窗台爬进去,我看过了,边上的空调台足够我们过去。”
“太危险了吧。”张星的脸色白了一下。
女人头也顺势做出了惊呼的表情,小嘴张开。
我不理会张星,直接走向电梯。张星忙小步跟上。
夜里只有我和张星两个人往楼上走,电梯停在了37层,顶层是38层,本来可以直达,只是出了那次事故,保安部的人就把电梯封了。
电梯门打开,外面黑黝黝的走廊在我们眼前铺开。张星躲在我身后,有点畏缩,“宽哥,我们走楼梯上去吗?”
“不用了,”我掏出随身带的工具包,拿出螺丝刀,拆开电梯面板。找到里面的一根红线解开,剪掉最后一小截的塑胶皮,然后把线接到一个开关上,噼啪的火花声响,电梯门关上,38层的按钮亮了起来,电梯快速上升。
张星惊讶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会这手的?”
“多看视频,自己琢磨琢磨就行。”自从拍完戏后,主持又有安世美代劳,我每天大把的时间没处消耗,都用在这些旁门左道的技巧上了。
我们还出不去,通往38层内部的走道被一堵墙挡住,只有两边的安全通道可以走。
我带着张星走到安全通道边上,把窗户打开,往外探了探,张星死死抓住我的手,生怕我掉下去一样。
高层夜风大,吹得我几乎张不开眼。
不过还是可以看到一个小平台一直伸到隔壁,刚好够一个人走,只要保持好平衡,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走到隔壁窗户,接下来只要打开窗户就能进去。
我跨了出去。
张星站在窗内,脸色白得就像张纸,苦笑道:“宽哥,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行的话,你就回去。”我淡淡道,说话的时候看着那个女人头。
女人头突然转过去,对着张星说了几句。
说得是什么我没听清,张星的眼神飘忽了一阵,倒像是听到了什么,眨了眨眼,道:“好。”
扒着窗户就跳了出来,虽然动作极慢,双手攥着窗台,都快捏出血的感觉,双腿也在发抖,不过好歹是出来了。
我先往前面走去。
张星整个人依在墙上,过了好半天,也许习惯了外面的环境,眼睛朝上,一步步挨过来,根本就不敢往下看。
我走得很小心,表面上看我比张星大胆,似乎是不在乎,就算掉下去又怎样,我不是鬼差吗?我一直没有搞明白的一件事,就是鬼差到底算是人还是算鬼。
如果是人的话,为什么没有影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异相,如果是鬼的话,为什么我们会受伤,会饿会想睡觉,一切都像一个正常人。
最初被人误认为鬼的时候,我还拼命想要证明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后来一系列的事情打断,现在证明自己的想法早就没了。
不过我现在倒是冒出一个新的念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呢?是死了,还是会以另外一种形式活着?
这个念头很快被按下去,我走到隔壁窗户边,四处摸了一下,窗户很紧实,没有明显的漏洞,是全封闭式的,开关也在里面,外面积了一层明显的灰尘。
我正要拿出工具,张星靠了过来,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快要把我的尺骨和桡骨捏成一块。
张星肩上的摄像机亮光也打到窗户上,窗户上倒映出我和张星还有那个女人头。好像有另外一个我站在窗户里面一样。
我愣了一下,看到窗户上有两个明显的手印,五个手指头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指肚上指纹都看得见,这双手明显不是我的,张星也是刚过来,不可能是他按的,那会是谁?之前有人来过?
我的身子一冷,被夜风一吹,更往骨头里渗。
会是谁?难道还会有人对这里感兴趣?也是一个鬼差?或是个鬼物?
张星也发现了窗户上的手印,说不出话来,只是手劲越来越大,我原本以为他会提议回去,没想到过了半天,张星就是不说话,额头上汗都滴了下来。
张星这么硬气出乎我的意料,难道之前女人头对他说的那几句话起作用了?
我掏出工具,在窗户上划了一道,再拿榔头一敲,窗户碎了,声音大得响彻整个房间。
我又把边框上的碎玻璃敲掉,确保没有玻璃渣留着,戴上手套,爬了进去。
再拉张星进来。
张星一进来,就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他也说不清是怕鬼物多一些,还是怕在高处墙边吹风,随时有掉下去的风险。
这是个废弃已久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还放着一张报纸,上面写着是1979年10月7号的,报纸都已经泛黄,头版是电视台新大楼投入使用的巨幅照片。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等张星喘好气,从地上起来,再开了门,走出去。
整个楼层因为封闭的缘故,空气很闷,不过还能呼吸,我进来前,我还特意开着门,开着窗,保持空气流通。
如果之前发生的事故是真的话,我们要去探险的地方就在楼层的最里面,当初第一任台长的办公室。
张星跟在后面,用摄象机记录着一切,那个女人头靠在他耳边,一副甜蜜的样子。
我一步步走过去,房间门有的打开,有的关闭,里面桌子还在,有的椅子上还搭着件大衣,看上去像是有人坐着,有好几次为了确认,我都走进房间,特意转过椅子。自从进来后,张星的表现比上次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人头一直在他耳边说话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