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放手。”诀别那天,是谁忍住了眼泪。说好的,共进退,又是谁先放开了手?
疼痛猖狂,冷不防就攻击全身神经。锥心的闷钝之痛,却叫不醒浮生之梦。灵魂漂移天际,却带不走蛰伏的离愁别怨。“子溪,子溪,子溪??????”
“子溪,我爱你,但是你不放手,谁来救我?”所有的画面重叠交错,碾过脆弱的神经,一泻千里。满目的油菜花,像古典诗歌里面终结的篇章,华丽泛黄的背景,永远流淌着不为人知的忧伤。晨曦之中背跌着的异梦,徒留无力的雾漫,以最优雅的身姿暧昧地挽留匆匆过客,一个转身,冷落化露。
朝露苦短,离时愁怨吟,却化散落满地的爱恋。龙吟,龙吟,吟吟,吟吟,在我的世界里,谁可以永远那么猖狂,而我心甘情愿?这一次,谁又赢了,赢了束缚住你的厄运,我们是多么美妙的相反极端啊。祝贺你,你的离去,你的诀别,你未流的眼泪,唤回了你的子溪。
“龙吟,吟吟??????”白子溪躺在死寂的黑暗之中,嘶哑着声音呼唤着那个和血液一样疯长的名字。白子溪觉得身体里有一只疯狂的小兽,撕咬着乱撞。每呼喊一次,那种痛觉就会加深一寸。满眼的芍药花,像血一样的颜色,花朵的糜烂的枝叶一片片往下坠,覆盖了他绝望的身体。
下意识地闭上眼,不去看。紧绷着嘴角,不呼吸。按住心脏的位置,不跳动。可以那种情绪难以驾驭,这时却愈加明显,更难以压抑。
大红的龙凤喜袍,绝然淡漠的眼神,满天的芍药花,还有冰冷狠绝刺入身体的刀。一切都完美的呈现在他的面前,遗忘的所有情节,都慢慢浮上水面,是谁拿着一把刀,把所有的情节都刻在他的心上?
龙吟,对不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之间那么多的情节,你都自己慢慢吞咽,细细消化,一个人背负着两个人的记忆,你不累吗?我用不屑一顾的眼神打量你,你就想一个小狗一样,慌不折路。我用我自恃甚高的心态藐视你,你也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其实你什么都可以感觉得到,不是吗?
我用所有的力气遗忘了你。我知道这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它比仇恨更加让你歇斯底里,但是你为什么只是哭,只是安静地仰望我,只是一遍遍地吞咽着破碎的自尊。你知道吗?我在看你,把你当马戏一样观赏,你的阳光,你的快乐,你的可爱,都被我反复践踏,比嘲笑更可恶,我就无动于衷的看着,你在我面前的一静一动。
可是,该死的。我把快意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你却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快乐之上。你就这样一直没有一点脑子吗?与其是你不想连累我,不如说,你害怕连累我。你这个笨蛋女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把笨蛋的特质传染给我的?我不想要,我不要······一滴泪从白子溪的眼角流出,他想起龙吟说过的一句话——子溪,在进入爱情之前,我们都带着长久的伤痕。我们逃避过,悔恨过,彼此伤害过,遗忘过,但是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白子溪冷冷地看着黑夜,疯狂地回忆任何有关龙吟的画面。他就像一台机器一样,重播,重播,再重播。灵魂都已经快要离开肉体了,太过疼痛,这个时候灵魂已经悬在半空之中,俯视着这颓废的肉体。性格也开始慢慢分裂,它们嘲笑的声音那么明显,而白子溪似乎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也分辨不出龙吟是谁,他是谁。
“哈哈,哈哈??????来吧,都来吧!”他突然发狂的怒吼道,对命运,对自己,对一切。眼神嗜血,神情森冷。就像来自地狱索命的厉鬼,可是嘶哑的声音却完全出卖了他。不管他多么歇斯底里,但是却怎么也抹不去他一世的荒凉。命运冷笑着说——不让你经历各种苦楚,怎么会把你的灵魂拿去?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苍劲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似乎是为了回应那一声声,怨气*人的怒吼。白子溪身形顿了一下,这个苍劲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莫名的熟悉。
“你是谁?出来!”白子溪收起适才的激狂和脆弱,大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极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严正着发狂心态看着虚空,条件反射地想用自己的灵力在黑暗中探视,但是有了一段适才疯狂紊乱的精神经历,灵力早已瘫痪殆尽。这时白子溪居然能够安静下来了,因为除了她,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伤害得了他?
“吟吟,还没有死。孩子你快去吧!记住,得之,幸也。不得,命也。”白子溪按住自己的胸口,他居然感觉奇异的声音来自他的胸膛。白子溪睁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发现。
“你是说?吟吟,也在这个鬼地方,她还活着,没有事?”白子溪痛苦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缓和,语气异常凌乱不堪。但是这一瞬间的狂喜,却换来一阵浓重的叹息。白子溪握住自己的手,已经感觉到力量恢复了。
“唉,缘来缘去缘似水,莫等竹篮一场空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是真啊!”淡淡隐去的声音,似有无数的叹息。但是白子溪却因为这句话,大脑一片清明,这不是蛇婆婆吗?难道她在这里?
“花婆婆!花婆婆!是你吗?”这样熟悉的教诲,此生只有一人如此过,那就是花婆婆。但是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而她说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是什么意思?
白子溪还是不懂得,意由心生。潜意识存在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在某些时刻都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甚至可以取代自身的意识。花婆婆只是在他陷入苦难时,暗自下的评论以及看法。
但是并没说说出,也没有做出。可是就因为这默然的观点,却已经在无声之中辐射到白子溪内心之中。只是这个意念力量太过薄弱,只有等到他本身所有的意识都被打败,它才可能辐射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物以内聚,人以群分。人与人之间,不管有没有交流,无形之中都有影响,演化。尤其是你最重视的人,他辐射给你的东西就会越容易被你感知到。人与万物相比,多得就是这点悟性,有时候仅仅是内心的一个衍射而已,却影响着每个人的人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