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杀的,一命还一命。我可以还给他,只要他想要。”龙吟决裂地看着黑衣人,以那样盛气凌人的姿态直面黑衣人的藐视态度。银镰刀举起,切断了墨黑的世界,空气开始变得紧张。龙吟满眼冷然,没有丝毫要求救的意思。那是她欠下的债,她绝对不会逃避。再多理由,再多道理也只是多余。
黑衣人低嘎地狂笑起来,垂下了高举银镰的手。那个女子,坐在白子溪的怀里,居然还有那样傲然的姿态傲然看着自己。说起来很滑稽,但是那个奇怪的女子就是那样做了,她似乎总能分辨出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对自己在乎的就像是对待宝贝一样,可以不顾及任何人的眼光,哪怕是抛弃自己的傲然也可以。
龙吟知道硝烟已经慢慢消逝,她回过头仔仔细细一遍遍地看着面前的白子溪,黑夜那么浓烈淹没了一切,深灰色掩盖了一切包括他们的面容。但是晶亮的眼睛却在黑暗里找寻对方的神色。那种可以不用看见,却可以灵敏感觉的情绪溢满了龙吟的胸怀。
“白子溪,我杀过你,我欠你一条命,你可以随便拿去。还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龙吟郑重其事地说出那些白子溪似乎已经遗忘的事情,但是白子溪的神色还是一片枉然,属于他们的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似乎都已经消失在白子溪的记忆里。
空气中绝望的沉默让龙吟感受阵阵撕裂的疼痛,多么可笑,他们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去最终抵不过遗忘的一个笑话而已。你说的什么,我都是那么陌生,像在演绎一场缤纷的戏。我们一起把过往一起忘了,忘记一个人,忘记一个世界。
再把过去和未来想一遍,龙吟独自寻找丢失已久的坚强。忽然流星划过了星空,照亮龙吟泪迹斑斑的笑脸。星光印在白子溪的眼睛里,也照亮了龙吟的眼睛里的白子溪,纤尘不染的纯黑色,那是记忆中旋律跳跃的画面。龙吟上前亲吻了下白子溪的嘴角,擎在嘴角的泪,映湿了白子溪白瓷的脸颊,冰冷得就像那一刻龙吟眼角划过的叹息。
“你好,我是龙吟。”龙吟从白子溪怀里蹦到地上,扬起笑,像个小学生一样,规矩地对白子溪做了一九十度军礼。白子溪迷糊地看着龙吟一连串的动作,迟迟不敢拂去映在脸颊的泪水。银芷镰刀像一块破脆的冰,也吸收了流星划过的那一秒的微光,黑衣人面无表情地收敛自己的慢慢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冷冷的说了句:“无聊!”
龙吟眼角溢出笑容,还是那样的冷啊,不论他记得自己,还是不记得自己。甩甩头,龙吟深吸一口气,握紧手掌,随即回身斜着头,看着一直隐逸在黑暗之后看戏的黑毅,圈起嘴角说:“老头,我饿了!”黑毅看着眼前俏皮的女子,眼神涌现一秒的迷惘,这个动作,这样的神态多么熟悉啊。
“孩子,吃饱了没?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我为什么要抓你?”在龙吟狼吞虎咽之后,黑毅站起身,毒眼四溅,转身拂袖而去,白子溪携带者龙吟紧随其后。龙吟见此嬉笑露颜,顺势挽住白子溪的手,一边走,一边蹦蹦塔塔地说:“知道啊,要吃了我嘛!大恶魔!”龙吟无所谓地回答道,脸上挤出丑陋的鬼脸,银牙深咬,似乎要把黑衣老怪吃掉。
“孩子,你的表情真难看。”龙吟闻此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么黑而且还是背对着自己,他都可以看到,怪不得敢和白啸天抗衡,但是多少还是有点诡异啊。龙吟暗自打了一个寒噤,难道他们都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龙吟转脸看了一眼身边的白子溪,是不是他也可以做到?龙吟把手伸到他的眼前晃了晃,白子溪并没有任何的表示,还是一样军事化的脚步,龙吟撇撇嘴角??????“该死??????”龙吟委屈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样不专心的行路,马趴式跌倒绝对是很正常的。不过最令人汗颜的是,她自己跌倒就算了,好要拉一个垫背的,能这样做的也就只有她龙吟大小姐。而那个可怜的垫背的,就是发出那声诅咒的白子溪。这个女子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他们到底有多可怕,就算说要她的命,她还是这样一幅满不在乎的嬉皮笑脸样。
白子溪第一百一十一次叹息,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快用光了,那个一直惹麻烦的女人,因为扭了脚,强硬地让自己背着她走。其实这些还都可以忍受,毕竟他背着她走,还可以快些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她轻松了之后,就在自己的肩上聒噪起来。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没想到,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她直截了当地截了回去。然后接着她的丰功伟绩,白子溪极力表现自己的不耐烦,可是她似乎永远不会看别人的脸色,一次次忽略他的阻止。白子溪肯定她绝对是故意的,用她的滔滔不绝来惩罚自己。
终于等到她累了,白子溪心想你睡觉了,总该把嘴闭上了吧?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确是睡着了,可是哪有一个女子睡姿那样猖狂,呼噜震天响。她不是失礼,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礼仪。如果白子溪能够在暗夜里视物,他一定会发狂,因为在他的肩上,龙吟的口水已经蔓延成了一条小溪。
龙吟在白子溪笼罩着她的怨气里,居然还睡得久违地香甜。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整个空间是迷幻的蓝色,空气是迷乱的粉色,空气中流转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香。地上铺满了白色的花瓣,踩上去很柔软而且奇异的它们似乎有温度有心跳。空中一直飘摇着柔弱的花朵,捧在手心,规整地五瓣花中间簇拥着嫩绿的花蕊,像一张张笑脸展现在龙吟的眼前。
一棵棵大树,像水晶一样透明,甚至还结着美丽的冰凌。一阵风追来,那些小花不得不欢笑着飞离,飘舞在天空中。笛声远来,旋律跳跃在晴空之下的阳光间,龙吟幸福地闭上眼轻声喟叹一声。怀里有东西在动,原来是一只小小而雪白的鹅。龙吟闭上眼抚摸着它小小的头颅,缓缓闭上眼,感受阳光,微笑,聆听源源不断的笛声??????“子溪??????”暗夜里龙吟睡得正香甜,不自觉地呼唤出自心底的那个幻影。白子溪听见那一声柔软的呓语,愣了一下,神色开始游离,他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所有的说法,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已经是你的嫂子了,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行走在前方的黑毅当然也听到那一声暖暖的呓语,他在黑暗之中绽放出诡异的笑容,谁也不知道那个笑容背后是些什么涵义。
听见师傅那句严厉的苛责,白子溪只是面无表情的低下了头,就算师傅不提醒,自己也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这个世界所谓的幸福从来没有来过,也不会有来的可能,自己只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而已。这个猖狂的女子,只是玩笑,是命运对他开得一个玩笑而已。不论他相信与否,结果必定悲剧。白子溪皱皱了眉,心口那一闪而过的疼痛的知觉,是什么?
“她的确是你嫂子,但是你也可以看出来,她喜欢你,所以你可以利用这一点,打到抛弃你的白族。只是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她就要死在我的手里了,所以在这之前,你可要抓紧时间。”黑衣人在暗夜里呱呱地笑着,那笑声中流露出的邪恶与怨毒全都流溢到白子溪耳朵里,暗自敲痛他的心。白子溪无所谓地冷笑了一下,原来直到现在自己还是会心难受,不是早已麻木了吗?师傅的话虽然恶毒,却没有错,可是那瞬间闪过的心痛又是为了什么?清醒吧白子溪,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你迷惑?就算你自己是个悲剧,也不能变成笑话。
没有人知道我
我站在世界的一方
容量大如海
随风而起舞
没有人看见我笑
我笑而无声
张开绿色肥大的叶子
我的牙齿
在进入爱情之前
都带着长久腐烂的心
自己倒下去长久的溃烂
还是自己滋养了自己的内心
我自原始
又重把密密的原始展开
那些飘来飘去的白云
在我的头顶
全部过来遮盖
多种遮盖下的我
是一个生命
隐藏而不能移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