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的伤···”“闭嘴,什么我的伤,能不能救人还不知道呢,我是说我们逃出去,我可不想看到所谓的鬼魅。”依依狠狠拦腰截断了她温吞的话,“可是,现在大半夜的。”
“笨蛋,你没发现现在外面渐渐地安静下来了吗?我也只是在黎明醒来,听到一种美妙的歌声才变身的。最起码有两种可能,第一,那些鬼魅已经离开学校了,第二嘛就是只有在白天她们才发作。”依依一边动手穿衣服一边说得意洋洋。
“不管哪一种,对我们都有益,而且我觉得我的伤是飞速般愈合的,不信你看。而且现在离天亮也不差几个小时了。”看迟迟不肯动弹的龙吟,以为是她胆小怯弱,于是怒号一声:“快···”
两个人简单收拾一下,在暗夜离开,住有一年之多的宿舍,默默亲吻了一下光洁的墙壁,在她们心里,宿舍是她们曾住过的最温暖的家。
靠着微凉的墙壁匍匐前行,月光从阳台偷偷溜进走廊,将自己的爱恋倾吐在洁净的地上,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小虫打瞌睡声。
这是校园的魅力,夜的静,远离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围绕在周身的皆是恬静自得的气息。
只是在这一刻,两人再也无法安心感受周围美好,而满怀诗意的一切。静,也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黑暗于无声之中,张开了吞噬一切的大口,等待这一切可以果腹的猎物。
风从远方飘来又潇洒离去,只留下破碎的只言片语,孩子们,来游戏吧。尽情享受最后的狂欢吧。
“依依,你有没有听到歌声?”在微风中传来鬼魅般歌声,催眠整个幽静的校舍,之所以如此肯定其是歌曲,是其犹如天外传音,天籁之音,而且旋律是如此之动人捻熟。恰似平时之所习唱曲。
但是细细听来又觉迷茫困惑,好似一个无边无际的漩涡,要把人都吸附进去,而且不妙的是,心脏跳动的旋律慢慢追上歌曲的节奏。
忽快忽慢时急时缓,却是诡异地踏着旋律的步伐。依依听了这话心里一激灵,这与那时自己所遇情形出奇的相似,心里顿觉不妙。
貌似爸爸妈妈的殷切呼唤,终于,要带我走了吗?龙吟微笑着想···
“不要听!”依依怒吼一声,赶忙堵住龙吟的耳朵,可是却明显感受到,龙吟越来越紊乱的心跳。以及借着月光看到,龙吟慢慢蜕变成,似痛苦似欢愉混乱表情。
可见捂住耳朵并不管用,这下怎么办呢,都怪自己一直休息,未能将当时的事,与吟吟讲清楚以作防范,现在怎么办?
“吟吟,笨蛋,不要听,不要听···”听着越来越急促的旋律,依依心急火燎不知所措,心仿佛撕裂了一道口子,吞噬一切所能吞噬的东西,恐惧如慢慢稀薄困顿的空气,不吸食会死忘,吸食同样难逃厄运。
冷静,童依依冷静···自己也有听到这歌声,但是自己怎么没事?
“啊···四月南风,田野麦煌,枣花未落,桐叶密长,哎···取鸣笛音,惜音来赏···”
“呵,山光西落,池月东上,荷风送香,竹露沁滴,哎···来往遇逢,欢歌天长。唉嗨···”
高低声线于空气之间,辗转交融如怨如慕,在空气中凿开一道口子,一束束微弱的光悄悄倾泻而下,相视而笑之间,眼神传递着只有两人才懂的美好祈愿——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死亡的可怕,也许并不是其带来的消散,而是死亡背后冲斥着——人性贪婪恨得衍生和罪恶疯长。
生存的哀痛,也许并不是其带来的艰辛。而是生存周生围绕着,无数冰冷触觉欲的霸占,和爱的沦丧,所带来的深深的绝望。
绝望,生者通往死亡的天然桥梁,生者委顿堕落的罪魁祸首。
希望的命运多舛,但是希望的幼苗一旦扎根,就可能会出现奇迹,两个人有着共同的梦想——丰满羽翼,挣脱罗网,观山涉水,终老山野。
“笨吟吟,叫你不要听的,你觉得怎么样?”依依悲喜交加的问。
“呵呵,我没事,依依,你的歌越来越好听了。”见龙吟露疲倦而释怀的笑容,依依心间感慨万千,龙吟心中那个梦真能消逝不见吗?
往前走,还是那条路,但是两人也不再缩头畏尾,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之势,能如此之坦然全因两人心中满满的安全感,既来之则安之。
聪明如依依,怎会不知这咋起的音乐,因吟吟而起?这么有针对而华丽的表演
只可能为最尊贵的客人,既然别人有所计划,那么在任何地方都是危险的。
吟吟也在思虑,刚刚那场戏肯定是为自己而演的,那么自己已无需躲藏,只要慢慢欣赏即可。这么精彩的表演也消耗了不少的时间,五六点,黎明才慢慢于醉酒后清醒,半睁眼耷拉着眼皮窥看着这个世界,慵懒似凡间的大都数人。
吟吟看着半透名的空气,依稀可见滑溜光洁的墙壁,她们住在二楼靠近阳台的地方,把整层楼比作一条大蛇,阳台为蛇头而她们的宿舍即为蛇颈,通往一楼有两个出口,一个在蛇的三寸另一个在七寸处,看看旁边的门牌号,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然快到蛇的三寸处。拐弯便是进入一楼的楼梯入口,两人刚要拐弯进入入口。
“救命啊,呜呜···救命啊···”在她们的路前方传来凄厉的求救之音,两人困惑得看了对方一眼,凭借微弱的光,往前看。
前方虽模糊,但是空旷的走廊并无任何类似黑球的物体,两人感觉事情非常不妙,赶紧追寻声音的源头以来寻找求救之人,奔至第二个出口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只有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刚才凄厉的呼救之声好似不曾存在过似的。
两人的心跳都急速加高,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迈向第二个出口,眼前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的状况,两人困惑地对看一眼。
“啊···”依依用高八度的声音惊叫,全身坚硬也一瞬间,然后疯狂地跳动,要极力摆脱掉什么。
低下头只见依依细白的脚踝,被一只瘦骨嶙峋而又冰冷异常的手紧握,龙吟自觉在何处见过这样的一双手,那只突然跳出的手,似乎已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紧握之后便颓然放开。
“依依,这就是鬼魅之手,你不要害怕。”吟吟低低的声线传来,试图安抚惊魂未定的依依,“这···这就···是吗?”看来依依真是吓得不轻舌尖都在打颤。
“嗯···”龙吟拉开门,便见门后地上直挺着一个没有了动静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半个鬼魅。血色长发,面部扭曲,长牙狰狞。
“是薛婵?”躲在龙吟背后依依脱口惊呼道,原是她认识薛婵耳朵上的那枚名贵珍珠,“走,我们不要救她,哼,这个变态的女人也有今天。活该···”
依依气鼓鼓的可爱脸颊,此时写着,不可抑制的愤怒,死命的拖着龙吟往前走,龙吟苦笑着,像个洋娃娃任,由情绪激动地依依拉着,往楼梯下走,回头淡然看了一眼躺在冰冷地板上的鬼魅,眼神里画满冰凌般的矛盾,也许自己再掩饰,也无法平息渐渐涌起的厌恶,对人性深深的厌恶。
薛婵是个典型的富家大小姐形象,任性自私,骄傲自大,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想尽办法揭别人伤疤的痛快之上,这种人,天生好命却以铲除,遭受厄运的异己为己任。
自己和依依就是那些最不可原谅的异己,而且是优秀的,有点不可思议的异己。无怪她会无由端的用些恶毒的方法使自己和依依厌恶她。
自己不屑把宝贵的情绪,浪费在这样碎屑的生命体上,毕竟生存是那么艰难,硌得人生疼。但是在依依纯白爱憎分明的眼睛里,界限那么明显,也许那么喜欢依依,不仅有相依为命的友谊,还有受那样鲜活纯净的灵魂的吸引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