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放在平日, 柳延和文聪自然不会惧怕区区几个捕快,偏偏是今天这样的候……加上后头还有这么个熟人!两人本就心肝胆颤,没想到后竟还传来这么一句!
-“怎么, 欺负我弟弟,这就想跑?”
这短短一句话愣是让柳、文二人挺直的脊背流窜过一抹阴冷的寒气, 她,她都知道!
两人脸色苍白,柳延尤是, 柳和阮从前走得近, 他自然比文聪更熟悉阮妤,说句实话,阮妤还曾是他年少无知的白月光,朱砂痣。
那个候的柳延真是拿阮妤当心尖上的仙女一样看待。
平日在外头拈花惹草, 对谁都是一副风流纨绔模样,每次碰上阮妤, 那真是连说句话都怕音响吓着她。
不仅仅是他,其余人也一样。
阮妤出良好,人又长得好看,更不必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无论出席什么宴会都是拔得头筹的人物, 在他们这辈人物,谁能娶到阮妤, 无疑是让人艳羡以及眼红的事……不是她和那位忠义王世子青梅竹马长大, 阮、徐两又有结亲的意思,只怕江陵府的少年翘楚们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阮那高高的围墙都能被他们踩塌。
柳延却不是因为那位忠义王世子而不再爱慕后这个女人。
而是——
这个女人实在是怕!
他们一群人都是勋贵出,也都在许上学, 当初他被阮靖驰揍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欺负许的一个丫鬟。
好在阮靖驰那人除一蛮,根本没什么脑子,把他打得半死自己也没落到什么好,被阮知府拎回狠狠打几十板子,又因为那个丫鬟的苦苦哀求紧闭着嘴巴不肯说是因为什么事。
他那会在好生休养着,听到阮靖驰这个结果,高兴得差点把自己被阮靖驰扭断的手再次拍断。
哪想到没几日他后这个女人就找上他。
那会他还满心以为阮妤是来宽慰他的,正露出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想跟人温说“没事”,就瞧见阮妤当着他面轻飘飘拿出他当初不小心遗落在那个丫鬟上的玉环,云淡风轻般逼着他上阮说清此事。
就是从那次开始,他才知道阮妤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温柔贤惠的解语花,这完全就是一朵超级无敌食人花!看着温柔明媚,实则腹全是黑的,是被她盯上,不死也能掉层皮。
如果惧怕阮靖驰是因为他的武,那么害怕阮妤就真的是打心眼畏惧她。
被阮靖驰盯上顶就是挨顿揍,是被阮妤盯上……柳延想起当年那次云淡风轻的威胁,而他之后被他人押着去阮,最后甚至动用法在床上足足躺几个月的情形,就吓得浑打个冷颤。
当初还只是件不轻不的事,如今——
他是联合旁人害阮的嫡子啊!
真是死!
怎么就偏偏撞上阮妤呢!
柳延吓得心神俱灭,平日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再也维持不去,惨白着一张脸回过头,看着后那个杏眸弯弯,容温柔却不达眼底的女子,吓得音都发起抖来,“阮,阮小姐,不,不是我,是他!”
他突然指着文聪,强行为自己辩解道:“是他提议买通地痞流氓去打阮靖驰的,我,我只是附和一,对,对,我就是附和一!”
文聪看着边一副表忠心,想从轻发落的柳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个该死的蠢货!
虽然早就知道柳延不聪明,但他也实在没想到这人竟能蠢成这样,别人还什么都没说,自己就巴巴把证据都递过去,他怎么就跟这个蠢货合作!
现在好,得罪阮不说,只怕连一向交好的柳也维系不去。
他爹本就偏爱那个庶子,现在估计更是借机打压他!文聪心暗恨,脑中却还是在不断想着法子,很快,他就发现凭他从前再有谋算,如今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只能僵着脸,神色阴沉地站在原地。
阮妤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
原本的打算全没用上,看着眼前两人狗咬狗的模样,她难得沉默一会,刚问阮靖驰在什么地方,就见谭柔领着小厮过来。
谭柔微微喘着气,低说,“阮姐姐,找到。”
阮妤心神一紧,忙问,“在哪?”
“就在井水街的巷子,我让阿顺在那盯着,回来的安子说那边人不少,咱们得快些派人过去,晚怕是得出事。”
谭柔前并未过去,自然也不清楚那除一个阮靖驰,还有霍青行,也不清楚局势早就转变。
阮妤听到“出事”二字,方才姑且还算得上是明媚的眼睛此彻底沉去。她冷着脸,黝黑深邃的眼睛冷冷盯着前方的两人,文聪沉默回视,抿着唇没有说话,柳延却不敢看她,垂眼睛,握着折扇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走!”
她开口,是打算亲自去看看。
“我派人跟你过去。”应天晖知道事情的严性,走过来和阮妤开口。
阮妤也没拒绝,朝人道个谢,“谢应大哥。”又低提醒这二人的份,跟着一句,“劳烦应大哥把这二人关押起来。”
“你放心。”
应天晖着保证:“这二人证据确凿,就算天王老子来,事情也肯定不会轻易结。”
阮妤知他和那位林大人都是刚正不阿之辈,倒也不担心他们会畏惧柳、文两的势,就算真畏惧也无谓,人都欺负到头上,别说一向护犊子的徐氏,只怕阮东山也不会这样轻易算,毕竟他最看的就是他的面子。
即使他不看血缘和子嗣,但打阮靖驰,就是打他的脸。
他又岂会轻易算?
估计都不用她出马,只消把这个消息传到江陵府,就的是人去解决。
她这会担忧阮靖驰的安危也没再耽搁,叮嘱谭柔一句“你留在这照看”,然后就领着一群捕快跟着那个名叫“安子”的跑堂往外走去。
等她匆匆走后。
应天晖方才意味不明地看着眼前这两位勋贵公子。
想到刚刚底人说的那句“这两人原本早就走,听说是阮老板送吃的,这两人特意拖延着没有离开”,心暗啧一,一面觉得这两人真是活该,为女人而折在这,一面又觉得阮妤的心机手段真是层出不穷,也不知道霍青行那傻小子以后吃不吃得消,这是两人真在一起,就霍青行那木讷脑子,岂不是被阮妤吃得死死的?
想到他平日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被人哄着骗着不知措的模样,应天晖莫名觉得有些好,挑唇,懒懒发话,“押回衙门。”
“你们敢!”
面对阮妤,柳延没办法不认怂,区区几个捕快,还敢跟他动手?他气得当即就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正一表自己世,就被领头那个穿着一红色捕快服饰,手握佩刀,长得颇为英气的男人按住肩膀。
男人看着没用什么道,却疼得让他立刻佝偻子叫唤起来,“啊,放开!狗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再不放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啊!”
应天晖比柳延高许,二十岁的男人长得高大挺拔,这会手指按着男人的肩膀,眯眯俯,“你看我敢不敢?”说着轻呵一,直接把人往前一推,挥手吩咐,“押着!”
“是!”
其余捕快一拥而上,直接拿柳、文二人。
柳延依旧大吵大嚷,文聪显然点脸,挣扎没挣开,沉默地撇一眼应天晖,没再说话。
很快。
应天晖就领着一行人和谭柔告辞离开,而酒楼的客人也终于回过神来。
本以为是一场香艳□□,什么娇女看上俏郎君的故事,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走向,甚至连捕快都出动,一群人议论纷纷,替阮妤出面的谭柔看着他们温表示歉意,“打扰诸位客人用餐,实在抱歉,我已经和伙计说过,回头诸位结账都有折扣。”
众人一听这话,倒是也顾不得发生什么,纷纷道“没事”,免费看一场好戏,吃饭还能优惠,当然美哉!
谭柔又着说几句,让跑堂上赠送的水果,而后才离开,她刚来酒楼那会连和伙计说话都不大敢,没想到短短几月的光景,也能独当一面。
……
而此的井水街。
事情却不似阮妤想得那么紧张。
阮靖驰和霍青行手各自握着一根棍子,脚边是十个已经倒地的地痞流氓,现在这群流氓都倒在地上疼得哎呦哎呦叫唤着,心是无比的后悔,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们打死也不会接这一单!
领头的地痞流氓叫老四。
他刚才冲得最猛,上挨的棍子也是最的,他倒在霍青行的脚边,一面喊着疼,一面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这群人打劫舍惯,还从来没失手过。
刚刚看阮靖驰一个人,他是让几个人蹲在墙上,然后又分两批人马前后包抄,等阮靖驰进巷子就直接把麻袋套在阮靖驰的头上,正按着事的吩咐开始对阮靖驰拳打脚踢的候,这个青衣男人就出现。
手提着三、四袋包装良好的礼品盒子,走起路来也是不疾不徐。
老四那会只当他是路过,一边揍着阮靖驰一边冲他叫嚣,“不想死就滚远点。”
没想到那人不仅没滚还皱着眉望着他们,然后轻轻叹口气,把手的东西十分仔细且整齐地放在地上就朝他们走来……老四那会觉得这人简直是个傻子,天堂有路不去走,非得往鬼门关闯。
后来……
他发现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哎呦,少侠饶命!”老四又被阮靖驰踹一脚,疼得又叫唤起来。
霍青行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会淡淡扫一眼老四苍白的脸,估计刚刚阮靖驰那一踢到他的害处,才开口,“交给衙门处理吧。”
“哼!”
阮靖驰沉着一张脸,啐道:“这些杂碎敢堵我,真是活腻歪!”
刚刚霍青行还是来迟几步,他现在腰酸背痛,嘴角还出血,脸上也疼得厉害,即使看不到也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不好看,一想到待会顶着这张脸去见阮妤,阮靖驰这心就更气,脚没收劲,又狠狠踹一脚。
踹第三的候被霍青行拦。
“你做什么?”阮靖驰皱眉看他,别以为救他就能对他指手画脚。
霍青行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他除刚刚打架脸红气喘一点,其余候都是平日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这会即使手上握着棍子,遍地都是“伤患”也面不改色道:“这些都是这有名的地痞流氓,你才来这没几日,不能和他们结仇,与其在这报复他们,倒不如问问是谁指使他们做的这事。”
阮靖驰心神一凛,原本踹出去的脚在片刻后被他收回来。
他虽然没霍青行这么好的谋算,但也不是傻子,与其对付几个小喽啰,倒不如抓出幕后真凶,等抓出来……他眼中一片阴鸷,看他不玩死他们!
又朝老四看一眼。
往不是害处的地方狠狠踹一脚,心这口气才总算消散一些,他把手中棍子扔在地上,然后一边揉着脸颊一边朝霍青行看去,说句实话,霍青行会出现,真是打破他对他的印象。
虽然早就知道这人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文弱,但阮靖驰也没想到他这么能打。
而且——
“你干嘛救我?”阮靖驰颇有些别扭地吐出这一句。
明明他对他这么不客气,接二连三欺辱他,而且前几日他还就“霍青行喜欢阮妤”这事嘲一番,并且还拿表哥压他,没想到这人今日居然不计前嫌帮他。
阮靖驰心一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感谢。
说不出口,毕竟这人,他实在看不惯。
但像以前似的对人冷嘲热讽,又好像有些没什么底气,他在这僻静幽深的巷子低着头,一脸苦恼和烦躁。
霍青行却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并未理会他的纠结,“我还有事,走。”既然阮靖驰的安危解除,他也就没必留着,之后的事,他自己处理就是。
他刚把手中棍子扔掉,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脚步。
“东,就是这,我刚刚就是看到他们进这边!”穿着灰色棉袄的阿顺领着阮妤以及一众捕快走进来。
他们走得脚步匆匆,看到不远处的画面却纷纷停脚步,露出一脸惊骇的模样。
而霍青行,他一面拿着棍子,一面似感知到什么,抬起眼帘朝不远处看去,然后就瞧见一个披着大红色斗篷的美艳女人正神情微怔看着他。
“啪嗒——”
手上棍子突然被不由自松开的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偏偏他的脚边恰好有一个人,这棍子正好砸在人受伤的小腹上,顿,僻静的巷子响起杀猪般的音。
而阮妤也终于从最初的怔忡以及不敢置信中回过神。
杏眸看着不远处,亦或是看着某人,待看到他脸红耳热,又因为不知措而低头攥手的模样,突然嗤一,这……她还真是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