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火谷与翠谷谷两地之间相距不过四十里。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张世平所化的青虹遁光便已在翠竹谷外落下,此地虽然是他曾经修行之地,但郑亨运在此地修行后,谷外法阵进出之法已经和以往不同了。
一道红光从张世平宽袖之中飞出,射入阵法内。
刚过了十余息的工夫,郑亨运就飞了出来,在张世平十余丈外落下,而后快步走来。
“老祖,快请进。”郑亨运说道。
“且等一下,添武也应该快来了,我们先到亭中稍等一会儿。”张世平轻道。
“添武也要过来?”郑亨运有些疑惑。
不过他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然一变,跟在张世平身后,两人步入亭中。
张世平坐下后,不发一言,闭目养神了起来。
郑亨运也没有在谷外多问,这一点养气的工夫,他还是有的。
两人这一等,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这时一道遁光才从远处疾飞而来。
“添武来了。”郑亨运提醒了一声。
张世平悠然睁开眼,轻点了下头,而后站了起来,走出亭外。
此刻张添武正好赶到,他刚想问一声,但立马听到张世平的传音,三人一齐飞入翠竹谷中。
郑亨运衣袖一挥,重新将法阵祭起,只见三人身后便升起了一层幽幽青光。
……
……
在张世平身后,郑亨运与张添武两人对看了一眼,心中便已有了些许猜测。
“想必你们心里也有底了。”张世平头也不转地说道。
而后三人前后走入了郁郁竹林之中。
张世平衣袖一拂,扫去了地上了落叶,又取出了三个蒲团。
三人这才盘膝坐下。
“过些时日,我准备要渡劫了。”张世平神色淡然地说道。
“老祖,这会不会太急促了,该多准备一些时日才是。”张添武说道。
金丹八百寿元,张世平才三百一十有余,还有的是时间准备。因而在张添武看来,张世平不应该如此之早地渡劫,起码也要再多准备上两三百年时间,如此才算稳妥一些。
而且张家有如今的规模,至少有六七成是靠着张世平这位金丹圆满的老祖。若是他有个万一,那仅凭着他们两个金丹初期的修士,张家虽不至于有覆灭的危险,但是家族生意方面就要开始收缩了,每年的收入也会大幅地减少。
在一旁的郑亨运虽没有出声,但也是点头同意张添武的话。
张世平听后,摇了摇头,他也明白两人的忧虑。
“以我如今的修为,在金丹境界已是进无可进了,余下的无非不过是多准备一些渡劫的手段。不过这时间怕是要再拖个一两百年,到时候我或许会再寻得一些宝物,但是时间越拖,心中的这口气怕是越短,其中利弊难说。你们两人也不用再劝了,此次叫你们两人,是有些事情要交待一下。”张世平说道。
两人有些沉默,张世平笑了笑,取出了之前在路上备好的锦盒,打开以后,放在面前的地上。
锦盒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一面青玉牌,还有数枚玉简。
“我所修行过的几门功法,还有这些年来修行的一些经验之谈,全都记录在这些玉简之中,至于这面玉牌,乃是一处名为明心别院的秘境进出令牌。那里我也只去过一次而已,里面多是被鬼稚占据了躯身的寂灵寒蝉,阴寒至极,而且这处秘境,,明心宗的闵道友与一头四不相大妖也是知晓的。除此之外,我还有一面青铜令牌,是九禽秘境的进出凭证,不过就在刚才借与了宗门的公羊真君,我若是有个万一……”张世平缓缓说道。
郑亨运与张添武两人静静地听着。
而张世平说到此处后,稍微停顿了下,叹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
“你们两个就当没有这事情。不过还有一事,我会把某些要交待的,留在炎火潭中的浮石上,若是后面有消息传来,你们到时再去谷中取就是了。”
“明白了。”郑亨运与张添武两人同时说道。
“那就好。”张世平站了起来,走出竹林,朝着谷外飞去。
郑亨运两人站了起来,他心念一动,在张世平靠近法阵时,这法阵灵光便朝着两侧散去,在半空中显化出一条通道。
滨海城中素来禁止修士渡劫,张世平自然不能借青火谷的阵法来渡这成婴雷劫。
他后面要去寻一处地方闭关渡劫,正如当时那位祁峰师兄一样,因而有些事情总要先好生交代清楚。
明心别院与九禽秘境,不算是太过隐秘的事情,也应该让郑亨运和张添武两人知道。
至于那盏青铜灯,张世平准备将其带走,因为那疗伤的奇效指不定会有几分用处,不过他会将消息留下。
若是结婴成功,那自然没有什么事情。可他要是真的殒身在婴劫中,他们两人也可从遗物中寻得那青铜灯,不至于使之明珠蒙尘了。
至于闭关渡劫的地方,张世平准备要去请示一下青禾老祖。
宗门修士与散修不同之处,最大的不同就在这一点上。玄远宗占据了南州如此辽阔的疆域,其中自然有供宗门中金丹真人渡劫的地方,而散修若不想投身宗门,又想寻一处合适的渡劫之地,那只能在茫茫沧古洋中寻觅了。
而且渡劫之时,一旁有宗门元婴修士护持,张世平也不必要担心会有其他修士或是故意,或是无意的打扰。
至于青禾老祖会不会出手相助,张世平也不能肯定,不过总归要问一问。
这种时候该厚脸皮就要厚着脸皮,要是他自己都不开口,随便寻个地方就渡劫,这般不珍惜自身性命,那其他人怕更是不想管了。
而且其实有些事情,张世平心里面也清楚。青禾老祖之所以在这两百年间,多番相助于他,极有可能是因为曾经那具玉骨。
毕竟他与青禾老祖两人之间,也就做过这一次交易。
其余的时候都是青禾老祖在出手帮忙。
而这事情,张世平心中有一杆秤,自然不会去把它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