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天后,翠竹谷,一道灰虹眨眼之间飞入谷中。
张世平又飞了一小段路,在谷中那坐落着十几间竹屋的院子前停了下来,他推开门扉,朝着屋里走去。
刚走到门前,张世平就看到屋里面坐着的好几人,有他父亲、亨运、曦儿,还有张家几位年轻一些,年纪越在五十上下岁的练气期圆满族人。张世平一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几人。
这几人本来极为难看的脸色,见到张世平进来以后,顿时大喜了起来。
这不就在前几天,玄远宗祁长老,亲自过来询问张世平有没有回来,他们不免让他们多想了些,张家大部分的族人是不知道张世平这位金丹老祖的去向的,但是这几位知情的张家族人,在知道自家老祖竟然没有与祁长老,一起回来,就有些慌了神。
“师父,你没事吧。”林曦儿看到张世平以后,一下子跑到他身边,关怀地问道。
“拜见老祖……老祖没事吧。”郑亨运还有张家那几位族人,连忙站了起来,高声喊道,神情有些激动。
他们张家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在滨海城定居下来,可以说全部仰仗着张世平这位金丹修士,不然一个新来不久的家族,想要生存下来,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旦张世平出了事情,那张家这十几年来所发展的生意,至少有七八成会被其他金丹家族瓜分,而这剩下的两三成,还是要看玄远宗出不出这个面,毕竟张世平此次是执行宗门所发的任务。
因此张世平虽然平时不管家族具体事务,但是张家族人都知道,张家真正的定海神针是老祖。
张同安走上前来,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抬起手拍了拍张世平的肩膀。
张世平看着父亲关怀的眼神,又看着另外几人,则沉声说道:“聚在这里干嘛,要是家族都没有什么事要做,那就赶紧修行去。你们争气一点,我也能轻松一些。”
“同、世、元、亨、泰”这是张家如今的辈分,前大长老张齐悦,他在很久自之前就已经过世了,前族长张怀宇也在二十几年前寿终,这如今张家以族长张同安的辈分最老,与他同辈的族人,不是死在与陈家的斗争当中,就是寿尽老死。
其实张世平他这一辈的族人,也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人,这几个人都是他族中‘同’字辈的叔伯,老来得子,不然张家之中就找不到多少个与张世平同辈的族人。
如今这些练气圆满的族人,大部分是‘亨’字辈的,还有一两人是‘泰’字辈的,张世平不管是在修为上,还是家族的辈分上,都有资格训斥他们几句。其实这几人也没有犯过什么错,可平时该敲打的时候,还是需要敲打几下的,以做警示之用,省得他们懈怠了修行。
“父亲,等等我。”张世平见他父亲张同安,缓步朝着屋外走去,他轻喊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至于他徒弟林曦儿,刚跑过来想要跟着,就被他还有张同安两人一瞪眼,然后就乖乖地转了下头,朝着她修建在谷中山坡上的一处小屋跑去。她在竹身上轻点几下,飞跃上垂垂竹枝,一双绣花的小白鞋,轻轻地踩在郁郁竹林枝叶上,矫若游龙,消失在了竹林深处,几片青翠的竹叶,飞旋着落到了地上。
这孩子,张同安是将她当做自己孙女一般疼惜,以前他看在林曦儿年纪小,倒是劝说了张世平不要将其逼的太狠。但是这小女孩也长大了,自然是不能再如此娇惯了。而且她这才不过二十来岁,就已经筑基成功,如此有希望的苗子,张同安可比张世平还要上心。
张世平落后父亲一步,紧跟在后,想用手轻扶着他,但是张同安伸手一推,摇了摇头,他自己还没有老到这般需要让人搀扶的程度,张世平收回了手,洒然地跟着。
两人在张家几位小辈的目送之中,渐渐走远,直至被竹林遮掩了身影。
翠竹谷中,四面环竹,郁郁葱葱,倒聚如金斗,在风水格局上,是一处聚财生运的宝地。在某种程度上说,这里是一处财地也没错。
谷中所生长着的大部分翠灵竹,只是一阶灵植而已,不过也有一小部分渡过生花结果之劫,枯木逢春,如获新生,成了二阶灵植,还有十余棵吸收了数百年灵气与日月精华,方才长成的三阶翠灵竹。
灵植与人妖两族不同,它们若没有开智化形,成为精怪,那就算成为四阶,也不会招致雷劫。
“我看祁长老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这次的情况很是凶险吗?”四方竹声萧萧,张同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张世平说道。
张世平伸出手指,拈过了一叶飘落的竹叶,轻摇了头,“还好吧,算是有惊无险,没什么事情。”
一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清楚了,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说出来,也不过是让父亲多担心而已。
“那就好,不过今后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些。”张同安不知道张世平此番经历了什么,他也明白儿子的心思,既然他不愿说出来,那自己也不好逼迫太紧。人能平平安安回来就行,这比什么都重要。
“明白了,放心吧。”张世平不愿在此事上多说,只是含糊地应道。
父子两人又说了些话,张世平这才送张同安,离开了翠竹谷。
张世平目送这张同安,朝着冲灵山脉飞去,他沉思了片刻后,灰蒙蒙的灵光将自身一裹,朝着青火谷方向飞去。
……
刚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张世平就已经在祁峰的大嗓门中,走进了青火谷中。谷中炎谭生腾这火焰,就算是山顶处,还是一如既往地炎热。
“张道友,老祁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祁峰将张世平迎进谷中,大声笑说道。
张世平看着祁峰,见他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是被元婴妖君追杀过的模样,心中一凛,同时在心中暗自嘀咕道,此人难不成如此神通广大,能轻而易举地从一位元婴妖君手中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