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自当高兴,这种金丹盛事,宗门除了邀请门下的金丹、筑基家族过来之外,还有白芒山其他五派。而赵无邪也会以个人的名义,邀请与他关系较好的一些修士。
因为有些修士所在的家族有可能是投身在其他宗门门下,若是以宗门的名义相邀,便有些不合适,所以以私人的名义会更好!
当然,若是想要给对方家族与所投靠的宗门两方之间留下根刺,也大可以正阳宗名义发下请帖,不过这种又能算是什么同道好友,不是仇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师弟,你说那位嵩明真君,找老祖所谓何事?”林霜轩驾驭着黑色飞舟,有些忧心忡忡地传音问道,他拿出嵩明真君交给他的那块银纹石牌,打量了半天,却不敢用神识查探。谁知道这位嵩明真君在这块石牌上留下了什么,就算是一种很是寻常的保密秘术,对于他们这些筑基修士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东西。而且有些事情,他们不知道,反而会安全许多。
“师兄可当心些,等到了大殿,将此事禀报给掌门就行了。”张世平看着林霜轩,见他拿着银纹石牌一直打量着,生怕他一不小心激活了这块石牌。正阳峰遥遥在望,张世平可不想多生事端。
……
……
正阳峰大殿,常有年与马华两人,正与一位五官端正的中年大汉,先后踏进了大殿内。
那中年大汉是玄木宗的池园真人,他在还没有踏入修仙界的时候,是一位唐国世家子弟,名字叫做刘一凡,只不过几百年过去了,称呼他为池园真人的修士很多,叫他刘一凡的人没有几个了。
刘一凡喜读书,不过不是那种只知道死读书的穷酸,而是六艺皆备,读千卷书,行万里路的儒者。但是那时候他所在的唐国,国祚已有三百余年,外有强敌,内有奸佞,四地纷乱,民不聊生,已有灭亡之兆。
他出身的刘家在唐国洛安郡,那时候刘家说的话,比朝廷都还管用,朝廷委派官员,上任的时候,一定要先来刘府拜门,而不是先去衙门,就可以知道刘家当时的权势如何。刘家家主与家中长老,见大势如此,也隐生不臣之心,便暗中积累粮草,铸造兵器盔甲,以图大事。
至于人马,那些名不聊生的饥民就是,给他们一口饭吃,编个口号,摇旗一喊,便能瞬间聚集一大批人。所谓的造反,哪一次不是始于农民,但是其背后都隐隐有世家豪绅的影子在,国号换了一个又一个,其实也不过是大家在轮流坐那个位置罢了。
所谓的皇室,便是最大的世家,仅此而已!
刘一凡那时候年轻,觉得要是造反,受苦受难的都是百姓,他去劝说他父亲,也就是刘家的家主刘明卓,但是那时候刘明卓却先反问了他一句,这天下何为百姓?
刘一凡说是普天之下,那些种田劳作,供养肉食者之人,是为百姓。
刘明卓听到之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那是黔首,非百姓。”
没等刘一凡反驳,他立马接着道,“只有世家治下之人才是百姓,余者皆是黔首,蝼蚁一般,又何必去考虑他们的感受,家族里教了你那么多年,这种粗浅的道理,你难道还不明了?”
说完后他便挥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他冥思苦笑了三天三夜,最后在心灰意冷下,只好寄情于山水之间,放浪形骸,寻名山,访白鹿,调素琴,阅金经,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富贵闲人,不理族中半点事情。
他这样子,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可就是在那时候,刘一凡机缘巧合下遇见了玄木宗的修士,有人带路,入了仙门,摇身一变,成了修仙者。
一晃几百年过去了,如今的他成了金丹真人,刘家也在那个位置上,也坐了几百年的时间,至今还是。
那中年大汉池园真人笑着,“马兄,听闻正阳峰中有一处青花林,永不败谢,乃是一盛景,我心仰已久,等下可要带我去看一看瞧一瞧啊。”
“小事一桩,池园真人,来,这边请。”马华爽朗地走在前面。
两人并肩而行,从这位大汉身上的法力波动看来,修为在常有年与马华之间,气息仿佛像是刚到金丹中期一般。
他们两人刚在殿中落座不久,张世平与林霜轩两人身后便带起道道幻影,飞快地从山下,直冲至大殿门前。
“进来吧。”常有年看了林、张两名弟子,刚才有弟子通传,说他们两人有急事禀报。
“弟子拜见掌门、马师叔。”
“这位是池园真人。”马华淡淡说了一声。
“拜见池园真人。”林霜轩与张世平听到以后,也对着坐在蒲团上的这位中年大汉试了一礼。
“不必多礼。。”刘一凡虚扶了一下。
林霜轩与张世平两人见大殿中有外人在,踌躇了下,林霜轩没有直接将银纹石牌拿出来。
常有年见张世平与林霜轩两人这样,便带着几分歉意地看着池园真人,“本门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下,还请池园真人见谅。马师兄,待我好好招待池园真人。”
说完后,他便站起身来,想招呼着林霜轩与张世平两人去偏殿的时候,在大殿门中却突然有一道青色长虹落下,一个身穿华服的矮胖修士从中显现,他大步走了进来。
“拜见老祖。”常有年与马华看到王老祖突然出现,神情一怔,没有多想,两人便对其施了一礼。
“玄木宗池园拜见长燊真君。”这位中年大汉也是站起来,向着王老祖一拜。
“拜见老祖。”最后的张世平、林霜轩两人更是深深施了一礼。
“都起来吧。玄木道君,你此次来是为了何事?”王老祖看着池园真人,说了一句让大殿上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池园真人一听王老祖这般说道,还以为自家老祖也来了,便四处张望了起来,可是大殿中除了他们几人,就半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紫烟袅袅,安静地都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来。
“王前辈,你这是……”池园真人有些茫然,看着王老祖问了一声,不过他这话只说了一半,便停滞了,他身上涌现出一层濛濛灵光,裹着他,而这时从池园真人口中却发出了苍老的咳嗽声,与池园真人之前的语气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