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官职具体设置, 但也概知道,太医院都是徒的,一般都是跟在正式太医身边, 等到通过考核, 就可以被授予官职。
再怎么变, 体上都差不多, 所以过来的只是一个徒。
若她只是一个普通不受宠的后妃,被这样无视推脱, 能理解,但她和司马言是皇帝的亲生女儿。
身为皇帝, 他或许不会在意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但自己的血脉在皇宫病死,正常男人都不会不在意, 尤是皇帝, 绝对不会轻飘飘略过这件事。
因为皇子是他的血脉。
现在这个情况, 就些奇怪。
就算淑妃的打压,可淑妃早已将原主和她弟弟当做脚下的蚂蚁,随便点个宫人过来, 是不可能多放心神时刻注的。
她肯定不知道青璃能够让她的人也就是汐玲老老实实去请太医, 而汐玲去么久,没理由只带回来一个徒。
只可能他太医懒得来。
说什么都当值,这种巧合太低, 问题的就是皇权, 很可能因为不足够让人畏惧,所以他的血脉,也不是青璃预估的么重要。
青璃将原本的计划暂且按下,回到前殿, 就看见一个面嫩的年正在给司马言把脉。
她脚步很轻,没人察觉。
直到人收回,正要说话,汐玲忽然感觉到什么,一个回头,就看见穿的破旧身材消瘦的小姑娘站在不到她丈的。
“啊!”汐玲一时间又被吓得魂飞魄散,踉跄着后退,撞倒一旁的椅子,慌乱的拍着胸脯,下意识就想埋怨:“你干——”她看眼夫,又迅速闭嘴,挤出一抹笑容:“公主,您这样挺吓人的!”
要说对青璃的畏惧,自然是没的,只是怕被旁人察觉到。
太医院的人在后宫夹缝中生存早已变得油滑,她在这冷宫嚣张许久,差点没控制住。
年没察觉到,只是听见这个动静,赶紧起身行礼:“下官见过公主。”
“免礼。”青璃装些无措又羞涩的摆摆。
汐玲偷偷翻个白眼,一脸不屑。
年神色平静:“多谢公主,公主,四皇子这情况,是风寒的症状,还些咳嗽,下官开一帖药,基本就能好……”
“劳烦。”青璃感激一笑。
司马言见青璃这样,也跟着:“劳烦。”
小男孩声音沙哑,但依旧自带一股让人忍俊的稚嫩,年面上多一丝笑意,又歉意道:“下官没资格提前拿药材出来,还得劳烦这位姑姑跟下官去一趟太医院取药。”
他看向汐玲,汐玲嘴巴撅起,从冷宫到太医院还挺远的,要走很长时间,可她不能拒绝,只好点头,这时青璃些不好意思道:“人,我这阵子一直头晕目眩,还晕倒一次,能否请人帮忙看看。”
汐玲心跳一下子急促起来。
小看这个公主,居然懂得这样抓紧时间求救?!
“自然可以,公主客气。”年一板一眼道,随后拿出帕,请青璃伸出胳膊把脉。
青璃照做,几息过后,年又让青璃张嘴检查一下舌苔等,才下决断道:“公主是体虚气血亏损,需要滋补,否则再这样下去,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汐玲心开始冒汗,原本低着的头抬起来,紧紧看着青璃,生怕她嘴说出一些不好的话,皇帝是忘他们,要是他们就这样死也就算,可要是出现在皇帝面前……
她的太冒险,居然就这样去请太医过来!
青璃却只是松气般笑笑:“多谢人,我能否跟着人一起去拿药,顺便还一些事想请教人,我这身体也一直没力气,时常软腿软,这条件人也看见,想要去一趟太医院太难,没什么别的法,人可以路上跟我说说?再多拿一些药,下次就不用劳烦夫过来。”
“这个,可——”年同情的看她一眼。
皇家子女,却宛被人遗忘,无人问津,请夫都难,他自然不会不同意,只是才开,汐玲已经着急的打断他的话:“公主!冷宫的人是不可以随意出去的!”
青璃失落的垂眸,咬着唇小声道:“可是我娘说让我多拿点药,这样以后她就不用抓蛇……”
提起蛇,汐玲浑身汗毛再次竖起,浑身仿佛被蛇爬过冰凉凉的,脸都白再不敢说反对的话。
冷宫的人不能出去,这个实是针对后妃的,没听过谁家皇子公主被贬到冷宫。
只是司马青璃不知道,司马言更不知道。
年也没多说,静静等着她们商量完,哪怕他同情眼前的公主,也不能为她,乱蹚浑水,进太医院第一条守则就是不要多管闲事,尤是后宫的闲事。
青璃还是维持着原主的性子,仿佛急的快哭,眼眸弥漫上一层水光,配着瘦弱的脸,越发让人同情,白竹都忍不住求道:“汐玲姐姐,公主很乖的,你跟公主一起出去,不会什么事的。”
汐玲这才不情愿的点头:“成,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反正都请夫,让她出去一趟也没事,太医院和皇帝会活动的距离很远,也不会遇上。
青璃立马笑:“人,我们赶紧走吧,给弟弟拿药。”
“是。”年点头,打开自己的小药箱,拿出一瓶药,取一颗送到司马言嘴边,一边解释:“这个对治疗咳嗽很效,可以先吃着。”
司马言乖乖吃到嘴,立马惊喜道:“甜甜的!”
年抿唇一笑,背起小药箱:“主材料是枇杷,自然是甜的。”
三人溜出冷宫,在这之前还特意给青璃换白竹的衣服,虽然很多,但整理一下,也勉强可以看,这是汐玲最后的坚持。
一路上青璃就的跟想要好好咨询一下,问夫好多问题。
直到来到太医院,年去抓药,青璃则跟在后面,装询问的,虽然这理不合,不过年看在她的身份上,都没理会。
风寒是普通的药材,再加上一点滋补的药材,年的权限很低微,因此拿药材非常顺利,全部拿好后去登记一下个宫殿的,给谁用的,就可以走。
回去的路上,汐玲将青璃看得很紧,生怕她一个错眼跑不见,趁机摸到皇帝面前告状。
只是让她意外,全程这个小公主都乖乖的,跟在她身边,半点左顾右盼的苗头都没,偶尔目光撞,眼底都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似的。
这模样,以及刚刚眼巴巴要跟来的样子,让汐玲仿佛觉得昨天晚上可怕的一幕幕都只是她的幻觉。
偏偏正是因为这个,原本稍微不么害怕的汐玲,对昨夜的事更多一分忌惮!
因为知道他们熬药东西很简陋,年还请赠送一些工具,过滤药渣的滤网等东西,怎么熬药也写在纸上,怕她记不住。
回来后,汐玲就去御膳房取餐,白竹熬药。
青璃则迅速回到房间,将从太医院药房弄来的药材小心的腾出来,撕破旧的布包裹着,又藏到后殿外面的破旧小房子。
做完这些,青璃的松气,她在回来时目不斜视因为路线去的时候就已经记住,甚至希望走快点,就怕自己藏在袖子、腰带等的药材掉出来,就不好解释。
这些药材,再要对付汐玲等人,就轻松多。
她离开后殿,又将些书换个藏着,现在也不打算看,而是回到床边,陪着昨天睡一天的司马言说话。
司马言自幼在冷宫长,就没出去过这一块,所知所见所闻实在太,性子更单纯得不行,还足够乖巧,姐姐不陪着,他也不哭不闹,等青璃过来,他立马眼睛亮亮的蹭过来,想要依偎到她怀。
只是才靠近一点,他想起什么,又退回去,窝在被子,小脸满是沮丧:“不能抱,会传染给姐姐的!”
青璃轻笑,直接将孩子抱过来,他身体不好,十分瘦弱,之前青璃给他按摩疏通穴道时就察觉,因此她不怎么费劲儿,将人抱到怀,轻声道:“不传染,姐姐也会喝药。”
司马言安心,甜甜一笑,仰头看她,小声问:“姐姐,你看见的娘是什么样子的呀?”
他太久没见娘亲,都快忘记娘亲长什么样子,原本他怕姐姐也忘,但姐姐说昨天见到,肯定还记得。
青璃道:“她啊,眼睛的,皮肤很白……”
姐弟俩轻声说着话,司马言又昏昏欲睡,在他彻底睡着之前,喝药,又吃点饭,才睡着,白竹和汐玲后吃,吃完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青璃正好不想让人管着,等人走,就将门锁着,自己在后殿门,就着日光看书。
之后几天,汐玲都格外老实,虽然一既往的偷懒,但食盒拿来还是第一时间送到青璃这,等她和司马言吃过再拿出去自己和白竹吃。
一连七天后,司马言风寒彻底好,不过还是体质柔弱,青璃连喝几天养身的药材,动不动晕的情况也减。
因为吃药、饮食也正常,短短几天,人脸上的蜡黄都消失,显露出几分正常孩子的白净。
为让司马言不再生病,青璃给他布置任务,每天踢着一个木头从这头到头,锻炼一下身体。
她自己也会晚上偷偷练武,抓紧时间锻炼。
只是美好的时间过得很快,这天青璃正在看书,外面一道中年女人严厉又带着几分上位者敲打下位者的声音响起:“这几天我不在,可出什么乱子?”
个丫鬟乖巧的将这几天的情况跟对说,听到去太医院请夫一事后,女人声音陡然沉下,厉声道:“汐玲,你跟我过来!”
汐玲苦着脸跟着过去。
房间,人提高音量,同样惊到正在完成青璃布置的踢木头任务的司马言,他脸色一变,直接踢飞木头,跑过来躲在青璃身后,带着几分惊恐道:“姐姐,戴嬷嬷回来!”
他们又要吃会拉肚子的食物!
过这几天好日子,司马言哪还肯回到噩梦中,便更害怕,人还没见到,光听个声,都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