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翻了两页, 沈姒肩上一沉。
“搞什么呢,姐妹?”周子衿沈姒后冒了冒头,扫了眼册子后, 顺势坐到沈姒旁边,“我在对朝你招了三次手,你都没搭理我。”
今晚是eros珠宝草地纪念晚宴, 半户外拍卖活动。
圆环形建筑,地下是酒窖和酒吧,一楼为brasserie餐厅,二楼看台, 三楼到顶楼是艺术藏品和书画雕塑展,天台花园假山流水环绕。现代科技感和旧时代艺术碰撞,简约线条, 简单色彩, 但风格独特。
拍卖会藏品展出就在中心草地,二楼休憩区能将下方一切尽收眼底。
“我没注到。”沈姒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昨天不是跟我最近忙吗?不然我就叫上你一块来了。”
“我辞职了。”周子衿轻飘飘道。
“这么突然?”沈姒略微诧异。
“上周拍封,主题光与影,其中一组是卡拉瓦乔用光,有个活在精修里爱豆跟我闹了一天滤镜和打光。excuse me?脸扛不住拍什么杂志?诸如此类事还有很多很多, ”
周子衿忍不住翻了个眼, “我进时尚圈之前, 以为能遇到卡神和吉娘娘这种, 结这几年发现, 娱乐圈不少明星业务能力不强、文化程度不高、脸也不行,但事特别多,没有权贵命, 先有少爷公主病。”
她冷笑了声,“我自己还是个公主呢,干嘛看人眼色啊。”
“你都在内混成顶尖了,还有人敢给你眼色看?”沈姒挑了下眉。
“内是人情社会嘛,而且总有资源咖塞人,”周子衿像个咸鱼一样往后瘫了下,微叹了句,“然后主编把人塞给我,资源咖还没点ac数。”
闲聊间,许昭楼梯拐角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我更好奇,你一个sva摄影系毕业高材生,还在saic又进修了一年,为什么去这种杂志工作?”
“她当初是为了追星。”沈姒揭完周子衿短,味深长看向后者,“你是不是没搞到主恼羞成怒?”
“什么呢,我是这种人吗?”周子衿义言辞完,话锋一转,“我墙头多着呢,内外影视圈时尚圈音乐圈是我菜,可能今天看上眼明天就爬墙了,我才没心情搞。”
她笑眯眯地托着脸颊,是粉红泡泡,“而且最近我发现,陈渊那张脸不比爱豆差,我还搞什么爱豆啊?”
“某人最近不对劲啊,三句话里两句话不离陈渊。”许昭摇摇头。
“有些人可能忘了,自己刚结婚那会跟我了什么了。”
沈姒清了清嗓子,模仿周子衿口吻道,“我周子衿就是孤独终老,死外,下辈子没桃花,也不会看上陈渊这种不解风情毒舌男!”
“你们俩无不无聊啊!”周子衿恼羞成怒地跺了下脚。
附近休憩区被山水屏风隔开,有几个熟人微笑着过来打了招呼。
三三两两,声音又低又温柔。
侍者低声询问后,新添了茶点和鸡尾酒过来,将拍卖会册子送到其他两人手边,依旧侍立在侧。
周子衿这才低了低声音,“不过他之前确实不解风情。”
许昭慢悠悠地给她支招,“我觉得你可以跟他明点,搞不好有人谈恋爱就是草履虫思维。”
“这招没有用,”周子衿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上次在他总裁办,我就非常直接地明示他: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不够亲密,别老公跟自己妻子不是喊‘宝贝’,就是喊‘老婆’,要不你喊我‘青青’也行。”
“然后呢?”沈姒难得好奇。
“然后陈渊那个狗文件里抬头,很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周子衿咬了下牙,模仿自己老公口吻道,“青青宝贝,你能不能安静会?”
许昭非常不给子地笑了。
“挺好,青青宝贝,”沈姒边笑边落井下石,“求仁得仁,你老公这不是按照你要求改了吗?”
“我做了什么孽,陈渊欺负人也就算了,你们俩不帮我一起谴责他,还笑我!”周子衿像个河豚一样鼓了鼓脸颊,“你们良心不痛吗?”
她想起这是许昭支招,以为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平时也这么梁靖川吗?有用吗?”
“那不能,”许昭尝了一口天鹅酥,非常无辜地在她心口撒盐,“梁靖川无师自通,我跟他什么他都能顺过来反撩,我是被动那个。”
周子衿眼巴巴地看向沈姒,“姐妹,我只能在你这里寻求安慰了。”
“那你希望要落空了,”沈姒勾了下唇,侧颜有一种慵懒又妩媚风情,“齐晟经谈恋爱还是很会,虽然他不做人时候多一点。”
“这天真没法聊下去了,吴邪来了都救不了场。”周子衿皮笑肉不笑。
底下第三件藏品已经落锤成交。
沈姒没搭理周子衿戏精剧场,只点了点册子,示她看楼下在展出项链,“下一件藏品是你生辰石,你要不要拍下来?”
第四件拍品是一条铂金项链,蓝宝石缎带花叶吊坠,通透又纯净海蓝色,环绕镶嵌了一圈钻石,采用了玫瑰切割和古老黄铜切割。
工作人员将项链展出了一圈,竞拍员开始起价竞拍。
周子衿左右看了眼,拍了下额头,“我竞买号牌落在原位上了,”
她招招手,示侍者去取,跟沈姒了句,“你先帮我叫价,到千万就算了。我要出去打个电话。”
沈姒也没心思争这件藏品,很干脆地帮周子衿抬了抬价格。
轻敲了几下木牌,价格上飙。
本来没几个人叫价,沈姒这一出声,有人直接翻了个倍。
“三百万。”
对一道声冷冷地传了过来。
沈姒略微诧异地抬眸。
斜对休憩区坐着一个人,挽着一个男人温柔低语。察觉到沈姒看自己,她同样看了一眼沈姒,笑淡了淡,不怎么友善。
看着很眼生。
沈姒以为自己多想,也没往心上放,周子衿思是不到千万不喊停,她也就继续抬价。
结这项链价格刹不住了。
这似乎只跟沈姒抬价,别人喊什么她都没反应,但沈姒一出声,她一准跟,几乎挑明了自己对这件珠宝不感兴趣,但对跟沈姒抢感兴趣。
场内视线也开始有无地往声源处飘,低声议论了几句。
“这人谁啊?跟你有仇吗?”许昭本来安安静静地尝甜品看热闹,这下也有点纳闷了,“怎么你一出声,她就这么拼命报价?”
她仔细地打量了下,“看着好像是最近刚有水花明星。”
“我不认识她。”沈姒搜刮了记忆也没想起来,轻蹙了下眉尖。
周子衿挂掉电话过来,察觉到气氛有点凝滞,“怎么了?”
沈姒还跟人继续抬价。
听许昭三两句话总结完情况,周子衿趴在围栏上,往斜对瞟了一眼,“哦,那不是绿茶吗?这就能理解了,她确实跟姒姒有仇。”
“谁?”沈姒和许昭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转向周子衿。
“那是咱们学校同学,你忘了?”周子衿帮沈姒回忆了下,“高中你刚转到我们班时候,好赶上校庆和八校联赛,本来定好宣传视频换成了你,校园论坛排行榜第一是你,八校联谊晚会主舞也是你——反你一来京附,就抢了她所有风头。”
沈姒这种人,放在学生年代,就是出尽风头主类型。
单论长相她就是大部男生暗恋梦中神,高三转过来第一天,她就收情书收到手软;高一学弟操场向她表,被导主任逮着骂还有人前仆后继;八校联赛晚会她一支舞封神,登顶校园论坛同级神排行榜;后续停电五钟,她跟一中颜神一起清唱了首情歌,校园表墙刷爆同时,她也上了大部生暗杀名单……她就在附中待了不到一年,成了各大高中论坛联合投票“ta是我一整个青春”生第一。
“你简直是绿茶高中噩梦。”周子衿想想都乐了,“我们当时还,绿茶天天装可怜认哥哥玩心机,终于遭报应了,活该被碾压得那么惨。”
“敢情我当初代表学校比赛,我们班男生议论学姐是你啊?”许昭想起点什么,“八校联赛后,我们学校都有想给你送情书,不过我不关注这个,听完就忘完了。”
“可我怎么没什么印象?”沈姒微微蹙眉,将竞拍号牌递给周子衿,“你要是想要自己继续吧,这人跟我杠上了,拍下来得平多花很多钱。”
“不要也罢,我才不想跟她看上同一件东西。”周子衿摆了摆手,一脸嫌弃,“不过她不是本地人,听里破产后离京了,这几年都没消息,居然还能见到。那男——”
她扫了眼绿茶挽着男人,低声道,“看着快四十了吧?”
这种八卦有点像背后议论人,总归不好,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成交锤落下。
沈姒这边罢了手,对也歇鼓收兵,东西落到了第三方手里。
第三方东西虽然到手,但多花了不少钱拿到东西,不免对前使劲抬价人有点怨气,嘀咕了一声“不想拍还瞎胡闹,真晦气”。
“真能拉仇恨值。”周子衿禁不住感慨了一声,“我还以为她多厉害呢,真想在所有人前报个仇高光一下,不应该‘你停手了她也会继续拍,给你示威吗’,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吧。”沈姒轻抿了口茶,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她根本没把这人这事放在心上。
斜对摆明了想跟她较劲,牟足了精神和力气想一决高下。但沈姒始终没竞拍,也没关注对方,斜对连挑衅机会都找不到。
直到展出到第九件。
1830s,“野蔷薇与茉莉花”冠冕。
冠冕中心蔷薇是名贵稀有收藏级宝石,净度和切工近乎完美,钻石和铂金形成花枝缠绕交织,勾边茉莉花采用欧泊石,变彩绚丽又独特,经过岁月沉淀,依然耀眼夺目。
古董珠宝。
沈姒对宝石没什么抵抗力,不过在古董方,她还是挺慎重。
因为古董珠宝首饰价值,是可以操作。比如钻石,它价格往往因历史和辗转流传故事超出本切工和净度。但是没什么考究证据传故事,基本都是私人收藏和拍卖所为了抬高藏品价格编出来。
什么“二战时期流落在外,见证了情侣生离死别”啊,“某皇室结婚时戴过”啊,好多都是瞎扯。不过传久了,假成了真也可以另。
但是楼下展出这件冠冕,沈姒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心动了。
“终于上重头戏了,”沈姒来了兴致了,“我可喜欢这件冠冕了。”
十几秒功夫,价格已经翻倍了。
eros旗下包括高定礼服、成衣、鞋包、香水为主彩妆和珠宝,走是精致高雅风,而1830系列珠宝颠覆了最初基调,是奢侈迷醉风格。
这一系列珠宝首饰,每一件都更像是不可多得艺术品。
恍若打开了魔宝箱,将满天星河入奁,是流光,是星耀,是金芒,是绚丽如荼火烧云,是波光粼粼多瑙河……穷奢极欲,繁华迷人眼。
尤其是这一件冠冕。
收藏级古董珠宝价格实在是高,加上今天在这不乏世煊赫,叫价翻了几番,钱就像流水一样抬了上去,眼都不眨一下。
可能因为沈姒今晚第一次对拍品这么热衷,有人因为交情罢了手,有人纯粹因齐晟想卖个好,举杯示后,基本都停了,表示不夺人所好。
最后只剩下她跟那人较劲了。
“西区305号,三千八百万,一次。”竞拍员刚缓下声音,又扭过头来,“好,北区次出价,四千万。”
“四千一百万。”
“四千两百万。”
……
“六千二百万。”
价格飙升得有点离谱。
原本沈姒不在,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拍卖规矩就是“价高者得”,跟价就随她,不管拿不拿到手,今晚自己图一开心就可以了。
直到斜对传来动静。
“不好思,拍卖需要暂停五钟,请各位稍后。”竞拍员歉道。
拍卖突然暂停,有工作人员去了斜对,跟两人低语了几句。旁边男人脸色不好看,人扯着他袖子撒娇,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
“拍卖会这边提醒对方,目前竞拍价超过对方已估值流动资产了。”
许昭翻译了下对唇语,“那男明显不想继续跟价了,她拍不起也不想让你得到,够拼啊,看来你高中时候真很拉仇恨值。”
“那不是好吗?”周子衿因为前一件拍品被搅黄了不爽,“如不能继续跟价,就是姒姒了。”
沈姒翻了翻手里册子,想得有些出神,沉默不语。
到底不想把事情做绝。
“五钟时间到,本场拍卖继续。”竞拍员敲了下铃铛。
“六千三百万。”
斜对次报价,似乎势在必得。
重新报价后,沈姒没有跟。
场内对她反应都有些诧异,不少人交换了个眼神,微笑着看后续。
“还有人要追加价格吗?”竞拍员也忍不住看了眼沈姒,没想到前争得那么激烈,后居然收手了。
看沈姒摆了摆手,无继续,他才喊到,“六千三百万一次。”
“你不要了?”许昭偏过头。
“算了,既然都是同学,也没大仇,没必要闹那么僵。”沈姒整个人都表现得很佛系。
一想到因为“无抢了对方风头,让对方耿耿于怀了多年”,她其实觉得好笑,而且很幼稚。她也无争什么,“难得我最近心情好,倒也没必要为了件拍品闹得不痛快。”
“你这么大度?”许昭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像你风格。”
“就是啊,按大多数人思维,不争馒头争口气啊,”周子衿扫了眼对,替沈姒不爽和不平,“人又不会领你情,你看看她表情,得了吧?就差过来炫耀了。”
斜对人确实表现得有点明显,看了这边一眼,扭头跟边人笑着低语,态度有点不屑。
“六千三百万,两次。”竞拍员声音洪亮,次提醒。
周子衿一向护短,脸色不好了,“要不我拍下来吧?我最烦这种恶挑衅,我觉得我忍不了。”
“不是完要让给她,青青,主要是有钱考虑,”沈姒扯了扯周子衿,“起拍价开始,翻了十几倍价了,我预估六千万,现在已经超出这个数了,对我来不值当。”
她淡道,“那男又不情愿买,未必拍得出去。就以现在这个价叫停,不管能不能到手,及时止损吧。”
花六千万出口气,还是为了这么一个人,想想实在是跌份。
反已经超出她预估价了,往上她也不肯跟了,如对男肯出价买这件珠宝,那就不要了,如对方出不起钱,她考虑拍回来。
“六千三百万,三次。”竞拍员落下成交锤,“成交。”
虽然想开了,不过到底是心水冠冕,看着它被送到二楼斜对,沈姒确实有些惋惜和心疼。
今晚唯一感兴趣东西被拍走了,沈姒没了继续待下去兴致。
她打算起离场,侧突然落下一道阴影。
有人一伸手,按着她肩膀将她钉在位置上,力道大得她反应不及。而后他懒懒散散地坐到了她旁边。
现场声音戛然而止。
冷冽气息覆盖了沈姒周,她不用转头就反应过来是谁了。
她就是没料到齐晟会突然过来。
场内反应十微妙。明明像是投石入湖,以她所在区域,掀起了一道道涟漪,但所有人只有眼神交流,也没人议论,周围死一样沉寂。
只有离得近地几个人喊了一声“三哥”,低声打过招呼。
诡异了。
“怎么不拍了?真可惜,我还以为你多喜欢……”
斜对洋洋得人,本来要什么,突然沉寂让她感觉不对劲,她又把风凉话咽了回去。
隔得远,休憩区之间又有屏风遮挡,存在视觉盲区。她并没认出沈姒边一闪而过男人是谁,但满场反应已经明了一个问题——
这个人,她惹不起。
这种氛围让人不自在,沈姒低声问了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齐晟没有回答她问题,也没有理会现场神色各异众人,只懒懒散散地抬眼,淡淡地问了句,“喜欢?”
沈姒顿了下,“也没有非要不可。”
齐晟看她这反应,基本猜出来什么情况,直接替她做了选择。
“那就重新拍卖。”
他声音不高不低,但存在感强烈,足够在场每一个人听到。
斜对男人蹭地站了起来。
不过看着不像被惹怒,倒像是认出齐晟,旁边人刚喊了一句“凭什么”,就被中年男人一把拽下,低声呵斥了一句“你闭嘴”。
沈姒看得出来这些人有多怕他。
“别了吧,也不是非到手东西,真重拍,我有点仗势欺人了。”沈姒扯了扯齐晟袖子,“而且拍卖会成交后反悔,要双倍赔付抵押金。本来这东西就不值这个数了,你拍给我,不是让她捡了便宜吗?”
“你想要就行。”齐晟微蹙了下眉,因为有点不耐,色沉郁又阴鸷,气场实在压迫人,“欺负人事我干多了,不在乎多一件。我就受不了你委曲求样子,”
他捏了捏她手,话里带了点淡淡谑,“你跟我不是很横吗?”
“那不是你肯让着我吗?”沈姒声嘀咕了句。
她想了想那人将东西拿到手后嘴脸,和那句没完风凉话,确实有点不爽,也没阻止。
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本来对方就是跟她较劲,她让步后,对方不仅不肯见好就收,还落井下石,就算她脾气好也不会一忍忍一退退。
欺负人就欺负人了,反对方也不讲理,还指望她继续“慈悲”?
竞拍员认得齐晟,一时间如芒在背,坐立难安,“齐先生,这有点……”
不合规矩。
其实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将这四个字出口,但在场所有人都非富即贵,本着职业操守,他好像确实得重申一遍拍卖会规矩。
然后也不知道有还是无,二楼有人重重地咳嗽了声。
已经拍得那件东西中年男人脸色都变了,朝他摆了摆手,脸色差得就快冲上来堵住他嘴了。
他不是本地人,但金融圈里暗地里约定成俗,既把齐晟奉为点石成金财神爷,也把齐晟看成阎王爷,轻易得罪不得。保不齐哪天有合作,或者哪天有求于人,犯在人手上了。
而且他只是充脸,根本不想为了边这个人出这个价。
现在中年男人想下台阶了。
连晚宴主办方、场地负责人和他顶头上司都给竞拍员使眼色。
这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话了。
“抱歉各位,拍卖会临时出现了变故,出于不可抗力因素,取消刚刚竞拍价格,”竞拍员睁着眼瞎话,“接下来我们重新拍卖。”
这一次流程走得飞快,事实上,他一出现,根本没人敢搅和这一局。
东西很快落到了沈姒手里。
沈姒看着工作人员将冠冕送到眼前,爱不释手,观赏了很久才将东西放了回去,“花了那么多钱,就为了替我出口气,是不是不值?”
“替我心疼就别光啊,来点实际。”齐晟抬手拨了下沈姒下巴,轻轻捏住,眸色暗了几,轻佻又邪气,“今晚好好表现。”
沈姒耳根一热,“啪”地拍掉了他手,低低道,“你经点。”
齐晟却欺靠近她,漆黑眼底擦亮了一簇火,欲念在翻涌,他低下来音色有点哑,让人心口一颤,“你之前在海岛跟我叫什么来着?”
“嗯?”没头没尾问题,沈姒没跟上他思路,反应不过来。
“师哥这称呼一般,但是另外两个听上去不错。”齐晟勾了下唇,捏住她耳垂碾了碾,“你以前生活在港城,可以跟我叫‘契爷’。”
契爷,就是干爹。
沈姒真没看出来他有这种变态嗜好,轻咳了声,直接把冠冕送到他手里,“要不然我不要了,三哥,你今晚抱着它睡客房吧。”
齐晟轻笑了声。
他握住沈姒手腕,手上一用力,将沈姒座椅上捞起来。
完来不及反应,沈姒听到他淡淡地跟后人交代了句“让人送到西城”,她就已经被他拽着往外走出一段距离了,“你干什么?”
“回。”齐晟言简赅。
基于齐晟平时表现,沈姒莫名产生了点不好联想,“不是……”
话没完,她听他淡淡:
“带你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