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什么?”沈姒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 好笑地看着,“我都下来给你送伞了,你别乱来啊。”
雨夜的冷意丝丝缕缕地袭来, 黑伞之下,齐晟沉冷的眼凝视着她,握住她纤细的颈, 轻轻摩-挲了下,感受到了她颈侧的跳动和紧张。
“这不叫乱来,”齐晟轻笑,嗓音微哑带沉, “这才是。”
猝不及防间,沈姒整人被一带,反手摔进了副驾驶座。
雨伞陡然坠落, 在地面溅起水花。
画风突然朝着十八禁的方向飙, 沈姒双手在身后撑了下,朝后仰了仰。
她看着,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着红,艳得浓烈,“又不是我让你淋雨,谁让你玩苦肉计?”
话音一落, 阴影从她面前压了下来, 清冽的气息在入侵她的领域。
齐晟朝她倾身, 遮住了她视线里所有的光, 低头和她纠缠在一起。
在雨幕吻了她。
超跑外的雨势不减, 冷风一吹,斜捎了一部分进来。齐晟单膝跪在副驾驶座上,一手箍住她的腰, 俯身欺了上去,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捏着她的下巴,撬开她的牙关,又凶又狠又亲昵。
沈姒大脑宕机了一秒。
要命,玩脱了。
光顾着暗爽了,她都忘了:这人手段别流氓,行径从来畜牲。
沈姒在怀里前后挣扎起来,推的手摸到身后冰冷的雨水。
齐晟的动作从不温柔,锁着她双手反剪在身后,加深了这吻。
终于玩不下去。在维也纳装了几天的温柔,压抑了不到一月的脾气,什么隐忍什么尊重什么克制,全在这雨夜撕扯开,原形毕露。
不再掩饰对她的念头和目的,强势到让人无路可退。
直到她有喘不上气,齐晟才松开了她,缓慢地直起身来。
齐晟大半身子还在车外,淋在雨。凝视着她迷离的视线,眸色深了深,拇指按在她唇上,自左到右缓缓碾压而过,动作十分欲气。
“想我了吗?”
沈姒微啜着气,终于缓过劲儿来。
她踹了一脚,被握住脚踝,欺得更近。她看着,后槽牙轻轻地咬合了下,面无表情,“想打你了。”
齐晟低笑了声,嗓音倦懒又感,将她鬓角的丝拨到耳后。
“我很想你,姒姒,”看着她,喉结上下一滚,眼底全是不自知的迷恋,“每一天都想你。”
的嗓音低低地缠上来,带一点哑,勾得人耳尖麻,烧了起来。
沈姒的心跳不争气地漏了半拍。
齐晟长了一张让人沦陷的脸,撇开的身家,也足够让人前仆后继。
这样的人说情话,即似真似假的深情,也能轻而易举地让人沉溺,忘记阴晴不定的脾气和阴鸷沉郁的秉,只想和纠缠在红尘里。
即便当初不是图的权势地位,她可能也回绝不了这副皮相。
沈姒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出息”,但还是少抵抗力。
齐晟抬手贴上她的面颊,冰凉的手指划过她柔软的耳垂,像是在安抚,又像在诱哄,“姒姒,转过去。”
的意图昭然若揭。
逼仄的空间内,温度在节节攀升,理智几乎燃烧殆尽。但齐晟倾身欺过来时,沈姒突然抬手推了下,侧头咳嗽了一声,“阿嚏!”
暧昧的氛围骤然被打断了。
暗红色的风衣早在拉扯间松开,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冷意侵袭时,沈姒的理智在回拢。
她瑟缩了下肩,躲开的碰触,忽然正色道,“很冷。”
“这么娇气?”齐晟轻挑了下眉,嗓音沉沉地低嗤了声,“装。”
在楼下吹了一晚上的风,还淋了雨,都什么儿。
她这才下来几分钟?
“你嫌我麻烦?”沈姒抬手轻轻抹了下唇上洇开的殷红,“我们还在一起呢,三哥,你就不疼我了。”
“……”
齐晟一手撑在她身侧的座椅,缓慢地直起后背。
沈姒戏精上身,直勾勾地看着,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脚尖贴着的踝关节,缓慢地向上,“你就只想占我便宜,好良心欸。”
她在面前花招得很,撒娇服软、眼泪示弱、撩-拨勾引。
然后最后一刻喊停。
齐晟垂眼看她,黑夜的沉浸让的五官沉郁又立体,漆黑的瞳仁亮得摄人心魄,“你上杆子找日?”
沈姒来由地一阵心慌。
“车上太冷了,我回去了,”她轻咳了声,脚尖一勾,踩进红底的高跟鞋里,“你也回去吧。”
齐晟伸手一捞,单手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抱了出来,踢上车门。
“你干嘛?”沈姒有点儿懵。
“不是不想在车上吗?”齐晟嗓音又低又沉,“换地方上你。”
靠。
这是什么羞耻的三流台词?
“我是让你回自己家去,”沈姒砸了几下的肩膀,“谁要跟你继续?”
齐晟撑着一把黑伞,单手牢牢地箍住她,短促地笑了声,“你要是受得住,去我家也行。”
沈姒被的强盗逻辑惊着了。
她趴在肩头,剧烈地挣扎,怕引起围观,又压了压声音。
“你是变态吗你?我看你就适合在下面淋雨,冻死你算了!”
“我家里还有人,齐晟,你疯了吗?赶紧放我下来!”
“你有有听到我说话?”
“有人,有人啊齐晟,被看到了怎么办?你能不能要点脸啊。”
这鬼天气,还真几人出来。
体力过于悬殊,一直折腾到楼上,她都挣脱,还眼睁睁地看锁着自己手腕按指纹,两次就猜出她更换的密码,轻而易举地进了门。
沈姒心底忍不住“我操”了一下,心说看着像一惯犯。
砰的一声,公寓的房门砸上了。
齐晟气息沉沉地压着她,凛冽的木质冷香覆盖了她周身。
像是明火掉落在草垛上,火势瞬间烧了起来,欲燃欲烈。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一手捞起她的腿弯,毫无空隙地占满了她整人。
“有人,真的有人!”沈姒偏头躲了下,“青青在我家呢。”
在她耳垂落下一吻,麻酥酥的感觉瞬间攀爬上她耳尖。
沈姒的肩膀麻了大半边儿。
客厅里听到动静的周子衿探了下头,一不小心目睹了难以言说的场面,还是现场直播,忍住“我靠”了一声。
“你,我,你们——”她手里还端着一盒水果,动也不动地僵在了原地,看两人的眼都一言难尽:
惊恐、错愕,还有一点儿茫然。
齐晟一手拢着沈姒的腰,侧头,掀了掀眼皮,眸色沉了沉。
过于“核善”的眼。
好的,悟了。
她应该在楼底,不应该在房里。
周子衿来“你你我我”地磕巴了半天,被一眼打通了任督二脉,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嘴唇轻微地抖了下,“我这就走,这就走。”
沈姒不肯,“不行,你不能…啊。”
“不能走”三字还说完,她身前被掐了下,咝地倒吸了口气。
肆无忌惮,也旁若无人。
周子衿目不斜视,不敢看,也是看不下去。她以抢钱都有的速度,拎包、穿鞋,抱着外套出去了。
公寓内瞬间沉寂了下来。
齐晟看她半天不动作,抬手拨了下她的下巴,有好笑,难以言说的浪荡又轻佻,“怎么,害羞了?”
沈姒将脸往下埋了埋,说话。
她面上的薄红一直烧到耳根,耳垂还在痒,心跳得也厉害。
齐晟捏住她的耳垂,轻轻一碾,“以前也见你不好意思。”
沈姒好气地拍开的手,抬手捂住了面颊,“……你不要脸。”
被打断后氛围过于诡异,齐晟漆黑的眼攫住她,虚虚地握着她的左手,贴着她手背淡青色的血脉,一路向下,捏住了她小指的指尖。
沈姒受不住这样的视线,也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偏开了头,“她好像带伞,我去给她送。”
“淋着。”
“那我,我要去换件衣服,”沈姒推了推的肩膀,绞尽脑汁地想摆脱现在的情况,“淋了那么久的雨,很冷,要感冒了。”
齐晟看她拼了命地想跑,眸色沉了沉,莫名觉得有好笑。
“沈姒。”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嗯?”沈姒慌乱地抬眸。
“给机,”齐晟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嗓音低而沉,“我们重新开始。”
沈姒看着漆黑的眼,里面清晰地映出一她来,说话。
齐晟垂着视线,探身又靠近了点儿,几乎跟她鼻尖对鼻尖。虚搭在她腰间的手一划,拇指按在她腰窝处,轻轻刮了下,“试一试好不好?”
沈姒还是回应。
短暂的时间似乎因静默被无限拉长,跟她靠得太近,咫尺之间,呼吸掠过对方,甚至能听到彼的心跳。似乎只要细微一动,们就能交颈而吻。
大约等得什么耐心,沈姒觉得身前被捏了下,几乎压不下绵软的一声。
她按住了作乱的手,“试试可以,不过试素的。”
“素的?”齐晟微蹙了下眉。
“就是灵魂交流,柏拉图式恋爱,”沈姒抬手推了推的下巴,轻轻歪了下头,理所当然道,“你不是喜欢我吗?总不能只是想那种吧?”
她这是想跟待在一张床上,也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谈恋爱不沾荤腥,睡觉也睡素的。
得亏她想的出来。
“为什么不能想?”齐晟勾了下唇,低了低视线,低沉的嗓音里带上了一点哑,“喜欢你和喜欢上你又不冲突。”
沈姒反应了几秒才听明白的文字游戏,耳根一热,好气地推开了,“你闭嘴吧你,做人行吗?”
公寓打扫的阿姨已经下班了,不好再大半夜叫来煮姜汤。沈姒怎么淋雨,吹了吹头,自己兑了点感冒冲剂。只是分开去浴室的时候,才觉出不妥来:齐晟在她这儿有换的衣服。
“要不然你回家吧。”沈姒搅了搅杯子里的冲剂,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支走,“反正你大半小时都不感冒,开车回家也不成问题。”
前的条件是应下了,但对,她一标点符号都不信。
“让助理送。”
齐晟拆掉了钻石袖扣,修长的手指勾着领结一扯,不太在意。
药香有一点儿冲,氤氲着充盈了整空间,驱散了纠缠后的甜腻味儿。
“不行。”沈姒喝完,完全不同意,“你助理现在被叫来,得怎么想?”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洗完澡,还让人送衣服,任谁都得脑补出几万字的带颜色小作文来吧?
“不去,你去?”齐晟掀了掀眼皮。
“你想得美!”沈姒气笑了,“人家都是男朋友给女朋友买东,不对,我们就试试,还在一起呢,你居然好意思指我?你有有点自觉?”
跟她怕是剧拿反了。
话是这样说,最后还是得让助理来送。
沈姒坐在客厅沙上,登录邮箱,处理了几封邮件。她闲着儿,正打算打算比赛报名的后台,看看审核状态,手机里已经全是周子衿的消息,轰炸一样的红点弹出来。
[周子衿:什么情况啊我靠?]
[周子衿:你知道我带伞吗姐姐?呜呜呜呜呜我淋着雨回去的。]
[周子衿:你下楼前不还冷酷无情地要人淋雨吗?下了趟楼你是被催眠了,还是勾魂了,还是夺舍了?]
……
[周子衿:沈姒你回消息啊,你有把我赶出去,你就回消息啊!]
沈姒还来得及回复周子衿的狗言狗语,一电话打过来了。
“您好,请问您是沈姒老师吗?”对面的人开门见山,“我是国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我是。”沈姒心说原来这年头都开始流行叫“老师”了,“请问你有什么吗?”
“明天您有时间吗?能不能麻烦您来电视台一趟,我们节目组诚挚邀请您来,执行导演希望能跟您面谈。”
沈姒略微诧异,“什么?”
“不好意思,我有权限过问。”对面歉意地笑笑,“您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您跟节目组的导演联系。”
“儿,明天上午九点吧。”沈姒也不为难人,“到了再联系。”
挂断电话后,沈姒点开了报名页面,后台的审核状态迟迟未改,也不知道节目组想折腾什么。她揉了揉眉心。
砰砰砰——
走的空隙,房门被人轻敲了三下。
沈姒撂下电脑起身,猜到了来的是谁,她裹了件风衣才拉开门。
齐晟的总助站在对面,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但面上不起波澜,声音也是。
“这是齐总的衣服。”
实证明,她之前的担心很余。
齐晟的助理不止行动力和执行力快得惊人,心理素质也出奇得好。
面无表情地送过来,全程公式得像精准又机械的机器人,连余的眼都有,真就当她不存在。
沈姒将纸袋送到客房浴室外,轻敲了两下门,“我放门口了。”
水声已经停息。
沈姒正打算要走,忽然被锁住了手腕,一把扯了过去。她整人都被抵在了墙面上,抬眸时撞上了的视线。
齐晟穿着浴袍,湿润的碎垂落,遮住了漆黑沉冷的眼。
“干嘛?”沈姒警惕地看着,一字一顿地强调了一遍,“刚说好的,试素的。”
齐晟喉结微滚,眸色沉了沉,抬手按了按她的唇珠,“这又不算全荤的。”
沈姒往后仰了仰,冷笑了声,“我看你荤腥也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