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武力,其实并非许多玩家们心中所想的那样的简单啊。”远远的,在一座宫殿上头,烽火戏诸侯盘膝坐着,看着远方刘玄与璇玑的战斗,出声自语道。
刘玄与璇玑的武力,在他的眼睛里面,无疑触摸到了顶尖武力的屏障。而他自己,也不过是刚刚达到这个地步而已,至于说比起他们的杀伤力,威胁,烽火戏诸侯就要差上许多了。
在他的双膝上面,平放着的是一柄木剑,光靠这一柄木剑,在遇上实力强大的人的时候,烽火戏诸侯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衡量高手实力的一部分,武器同样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之一,那些不用武器还能够轻而易举杀死拿着神兵利器高手之人,明显已经是一个世界里面最巅峰的力量。
一柄木剑能够干什么?在面对实力低下的敌人的时候,还能够通过攻击对方的致命弱点,将其击杀。一旦遇上实力匹配,或者稍差一点的对手的时候,想要做到这一点就无比的困难,更别说他手中的木剑必然要与对方的兵器发生擦碰。
如同眼中看到的这一幕,如果换成是烽火戏诸侯,他的木剑早就已经破碎了。
这样的一击别以为看上去十分的简单,可事实上,如果仔细观察刘玄与璇玑的动作,就会发现他们从第一脚踏出的那一刻力量有散溢出来,再之后,半分多余的力量都没有到达不该到达的地方。直到他们的战戟与长刀碰撞的那一刻,双方的力量爆发后,力量才溢散出来,造成最后这一幕两人脚下的石板尽皆破碎的场景。
这就是真正的高手与普通人的差别,出手的时候,你的力量有一百,普通人打出去,这一百的力量在这过程中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消散,力量可能变成80,70,甚至是50。至于高手,他们有把握将这一百的力量,完全的凝结到一处,打到哪里,这一百的力量就去到哪里。
就如同赵子龙,在七进七出长坂坡的时候,如果不能做到将自身的力量,体力不会有半分浪费的话,那么他必然必死无疑。也就是说,他每一下攻击,都要杀死一个敌人,并且只用刚刚能够杀死一个人的力量。否则杀死一个敌人还要用上超出这个界限的力量的话,面对着曹操的千军万马,就算是赵云这样的超一流武将,最后都会体力耗尽而亡。
不动如山,一动就是山河倒卷,风雨骤疾。所以说,看起来刘玄与璇玑的这一击十分的简单,没有半分的技术含量,可实际上,对于自身的掌控能力,他们已经到了极高的地步,这是许多人无法做得到的。更何况,只要两个人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力量稍稍弱上一点,那么现在烽火戏诸侯的眼睛里面看到的就必然有一个人已经死亡。
并不是哪个人,都能够扛下这样的一击,他们自身的力量,再加上奔跑时的加速,爆发出来的力量,都会将敌人碾压。同时,这股力量还会反噬自己,没有办法让一个人来承受,那么两个人就会分摊各自两个人重叠的力道。
这就和你双手拿着两把长刀,用力的相互劈砍一样,就会震得两只手掌发麻疼痛。
“三国。”烽火戏诸侯喃喃道。
这个游戏在他看来并非是只属于玩家的娱乐,因为有许多玩家,在自身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在游戏当中也会成为那些名将们亦或者有实力的原住民的娱乐。那么他自己会不会成为他人的娱乐?他人眼中的一个小游戏的甲乙丙丁?
答案是,会。在他决定要保护刘辩开始,他的面前就多上了一个敌人,他所认为必须要跨越的敌人一吕布。这三国当中的鬼神,也是武力的极致之人正是烽火戏诸侯给自己认定的对手。
然而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够不能够承受得了那样的重量,所以在双膝之上,平放的依旧是那柄看上去无比可笑的木剑。
双眼微微有一些失神,哪怕现在下头的那两个人,都是与自己联盟的最顶尖的一批玩家当中的佼佼者。哪怕现在在皇宫外头,同为王越门下的云霆也已经如约到来,还有他无比熟悉的哪几个人,还有他的师傅,师兄,烽火戏诸侯都没有把握。
他的师傅王越可以说是一个武力的极致,可吕布,却也是另一个极致,战阵上头的武力极致。两者在不同环境之下,各有不同的胜负结果,他可从来不会认为,到时候吕布率军前来,会和他们来一场个人的战斗啊。
将希望寄予于董卓不会入京,吕布不会归于董卓的麾下,这是烽火戏诸侯所不会去想的。那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他人的性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命运里面。烽火戏诸侯不怕死,他是玩家,哪怕死得一身实力所剩无几,也能够卷土重来。
可是王越不同,他的师兄史阿不同,他的师弟刘辩不同,他们死了,就是彻底消失,死亡。云霆也不同,他死一次,属于云霆的痕迹,就会被从游戏当中抹消,这近乎一年的努力也会全然作废。
这就是重量,烽火戏诸侯无法承担的重量,哪怕他知道自己必须担起这些重量来,无比的清楚这一点,等到真正的拿起铁剑的时候,他却又有着迟疑。他在害怕,害怕现实当中曾经出现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于是沉默,不动,任依旧冷寒的春风刮卷过来,他竟是不觉得冷。
“哈哈哈。爽!”璇玑大笑了起来,露出的牙齿上带着明显的血迹。
“再来!”
收刀后撤,退出去了几步,再次重重的一踏,身体疾射出去,长刀一如往常的落下。没有改变位置,唯一有改变的,就是他这一次比刚才来得更快,来得更猛!
对于璇玑来说,只有这样硬碰硬的战斗,才是他所追求的。让他兴奋,血脉喷张,往常普通人连他的一刀都接不下,也就只有刘玄这样的对手,才能让他全力而为啊!
刀法霸道,霸道之人使刀,百兵之王。正如一名王者靠的不是其他的东西,只是霸道一般,任何一名使刀的刀客,手中之刀都沾满了其他人的鲜血,脚下都是敌人的尸体,璇玑也不例外。他只需要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就好!不管对方以攻对攻,还是防守游走,都在璇玑的应对当中,他的不变,足够应对万变,他都一刀破之。
能够与他以攻对攻,比他强的对手,不一定比他撑得久。选择防守游走,也不一定能够消耗他多少的体力,反而会被他抓住节奏,掌握节奏。一旦落入璇玑的节奏,就是败局已定,因为霸道摧枯拉朽!
“的确爽!”眼中的战意熊熊燃烧,刘玄的嘴角也勾了起来,同样无比兴奋的他,也选择了以攻对攻!
后退,最后一步落下之时,脚下的石板被他用力一踏,最终因为无法承担得了他的力量粉碎。同样一道疾行的身影向着璇玑冲去,只不过他的战戟已经变幻了角度,戟尖对着璇玑的长刀,战戟猛然刺出,整个手臂都发出了“啪啦”的一声响声。
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刘玄同样也期待了很久,自从来到皇宫当中担任统领之后,在这宫禁深处,也没有多少人能和他交手!就算手下的副统领,以及羽林军中的精锐与他交手,也会因为他的身份有所顾虑,无法让他尽兴!
只有璇玑这样的对手,才能够让他尽兴,毫无顾虑的放手一搏啊!就算唇齿间已经有了鲜血的腥甜味道,也无所谓,相反这种味道,是他所隐隐期待着的。
他是羽林军统领,却同样也是一名战士,一名战士如果不能够品尝血液,在沙场当中纵横的话,无疑是有缺憾的。同样,他也选择了以攻对攻,刘玄也是崇尚进攻的男人,在沙场之上,进攻也是所有战士需要掌握的,只要比敌人更快的杀死敌人,那么他就等活下来!
“锵”!
随着两道模糊身影朝着彼此快速的接近,又一声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拉长着,无比的尖锐。那些站在一旁观看着的羽林军士兵们,心脏都不由得一顿,突然的停顿,又重新的开始了跳动。
这种力量的碰撞,无疑是让人激动的,更别说是他们这些信奉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的士兵们!哪怕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不被他们所喜欢,那些风凉话被他们所熟知,在看见璇玑能够与自家统领以攻对攻并且不落下风的情况下头,不由得对于璇玑的恶感没有那么浓厚了。
有实力的人,自然有实力说风凉话,有实力轻视别人!
颤抖,璇玑的手臂的肌肉在颤抖,轻微的颤动着,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手臂肌肉的不受控制。这才两下而已啊,自己的肌肉就已经开始疲惫,开始抗议这是璇玑所无法想象得到的。
当然,他的右手持刀的手臂,并不仅仅只是抗衡着刘玄的力量,掌中握着的刀,无时无刻也都在影响着他。只要一停下来,从长刀刀刃散发出来的寒气就会凝结在手上,成为冰霜,冻伤手掌。
可是爽!很爽,极爽!璇玑脸上的癫狂,充斥着太多的喜悦。
眨动咯一下眼睛,刘玄的眉角有汗滴凝结,顺着眉弓流淌了下来。垂淌在了眼睫毛上头,最后再也坚持不住,就在刘玄的眼前滴落。
他看得很清楚,当那汗滴落在眼睛正对着前方的时候,所呈现出的,是一个变得扭曲的璇玑,以及他收回的刀,变动的脚步。一缕光,从刘玄眼中映照出来,并在瞬间占据了他的视线,直刺得他的眼皮子跳动,酸涩的眼睛当中有泪水酝酿,眼皮子并想要合上,缓解这一分的酸涩。
刘玄没有闭上眼睛,硬生生的止住了身体本能的反应。一旦闭上眼睛,哪怕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也会让自己死亡,更别说是在璇玑这样的对手面前,一个呼吸就足够对方的刀在自己的身体上面钩划出几条弧线。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可是,有时候失败,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更何况他这种人啊,一旦失败,就会有阴影,他的自傲,就源自于自己从未失败过,也同时是这身实力的来源之一。
戟锋轻转,在刘玄的手掌里头,战戟变得轻若无物,有如臂使。并不像是一枝拥有一丈八九的长兵,反倒像是一根绣花针一般,在绣娘的手中自如的飞快的穿针引线。
那道光越近,璀璨的光亮当中,长刀的刀尖隐没。击中,光线扭曲,一层云水被长刀击碎,穿透。
刘玄面色不动,战戟轻轻的擦碰过刀锋,再次横转,又是一层云水在他的面前勾勒出来。一层一层,层峦波荡,连绵的数层,将他与那道笔直前来的光亮隔绝开来。
破,破,破。
一层层云水破碎,在眨眼之间被洞穿,离得刘玄越近。只不过这个时候光芒也彻底的消散,露出了本来那把长刀的模样,薄如蝉翼,质如透冰。
长刀前进的速度依旧飞快,只不过比起一开始那种没有半点声息,有如一道光芒袭至,刹那可穿的速度已经慢上了许多。
踏,踏,踏。
璇玑在逼近,他没有再去控制全身的力道,脚下每一处踩着的石板,都在破碎。一进,再进,又是一层层云水泯灭,刀尖冷动,最终透穿了这绵密的云水,来到了刘玄的眼前。
他的战戟横在前头,刀刃卡在戟尖与月牙形小戟中间的小洞当中,锋锐的那点刀尖,就定格在那里,离着刘玄的胸膛不过咫尺之距。只要再往前一点,就会触及到刘玄的铠甲,并洞穿进去。
只不过它就只能够停止在这里为止,再也没有办法动弹。这仿佛是一道天与地的界限,也早在璇玑的预想当中,毕竟他选择的对手,从来都不会是那种打着打着就突然死的那一种啊。
这样正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