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啊!额……”有牧民大叫着,他刚刚一回过头来,就看见了这恐怖的一幕。大队的骑兵正朝他所在的这方向奔驰而来,地面震动着,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紧揪着,就连心跳怦怦的跳动都渐渐的变成了与那地面的震动相同的频率。
不到片刻,就在他的大叫声刚刚响起不久,这牧民的眼睛就瞪大了,嘴里面涌出的不再是没有说完的剩下的半句话,而是血沫。一枝羽箭插在他的咽喉上,箭头没了进去,大半枝箭枝留在外头,血液不停的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淌流。
牧民伸手,嘴里面发出了嘶嘶的喘气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大口的喘着,却感觉到了体内力气的流失,嘴中血沫涌出,面前一黑,最后看到的一幕就是骑兵奔腾而来的一幕。
骑兵继续手往背后的箭囊伸去拿箭,眼中平淡无比,刚刚射杀的这个鲜卑人,在他看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就如同普通家庭主妇杀一只鸡那样的平常与平淡。他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定住了身体,上半身不动分毫,挽起的弓没有一点的颤抖。
“嘣。”一声弓弦嗡鸣,羽箭飞出,毫无阻滞的没进了一名正准备转身上马的牧民后心上。
弓弦不断的震动着,在这骑兵的旁边,还有许多和他一样挽弓的骑兵,大都是一箭封喉。在颠簸的马背上,对他们来说,与在平地上射箭并无两样,依旧轻松而写意。他们前进,同时也在杀人,不断的射杀着远处视野所及,弓箭所及的敌人。
高顺带领的游骑兵,就是游荡的狼群,在草原上寻猎,猎杀敌人。每人都拥有一手不逊色鲜卑人的骑射之术,奔马奔行当中,犹如死神迅速的游走,收割生命。对于那些手不可及的牧民,他们也不管,任由其逃向所在的部落位置,这只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罢了,他们所需要做的,也是高顺深知自己职责所在的,就是预防有一些聪明人不回自己的部落朝着其他方向逃离。
他们的目标,就是这类的聪明人,还有在部落被破后逃离的漏网之鱼。绝对的封锁,要将这一切都封锁起来,使信息不流通出去,这样即使是在敌国,都有如在自己家后院一般。
高顺抬眼,秋日的阳光依旧灿烂,只不过在这阳光之下,秋风渗透身上的衣甲,带来了丝丝的寒意。寒意下面,是草原上染上了鲜艳血液的绿草,显得妖艳,也越发的晶莹璀璨。他与身后左右的游骑兵,已经超越了张辽的前锋营,只不过两者的方向有所区别,前锋营是直插部落位置,他们则是游离在左右。
游骑兵是完全的轻装,就连身上的铠甲都是轻便的铠甲,更未带任何的重武器,因此真正的快速行军起来,在草原上够追上他们的军队几乎没有。这也就是吕布让其清理战场的理由所在,因为快,不仅追杀,就算遇上大股敌军都能够轻易的逃离。
“噗,嗤。”前锋营有士兵挥刀,马刀下落,斜斩,一抹红色的血光随之闪耀。战马掠过,在其经过的草地旁,一具尸体应声倒地。
噗的那声不是放屁,是马刀挥砍进身体的声音,嗤的那声,也并不是嗤笑的声音,而是马刀带回血液喷溅出的声音。一路马蹄,一路血,在前锋营经过战马踩踏出的道路旁边,散落着零散的尸体与血液。
前锋营,就是张辽现在带领的这支骑兵的总称。敢为先锋,能够成为一支军队的前锋,那士兵素质都是极高的,否则也没有办法做到逢战必为先的责任。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前锋营就是并州唯一的重骑兵,突骑兵!
说是重骑兵,其实他们身上也仅仅比其他骑兵身上多出的一层铠甲,配备的兵器除了破阵突击的骑枪,还有就是马刀。这还不算是重骑兵,可是在并州骑军轻骑占据百分之九十,鲜卑草原全是异族轻骑的情况下,他们已经算得上“重”了。
前锋营的这些突骑兵,就是一枝长枪的枪尖,尖锐到可以突入到一方盾牌当中,撕裂出一道口子,供后来的骑兵纵横驰骋。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如同他们的名字一般,突骑兵,不断的突进,除了突进还是突进!不能退后,没有游离,就是一堵墙,也要撞过去,撞出一道口子来!
他们的悍勇,他们的胆气,已经身上背负着的东西,所支撑的就是死战到底,突出一条淌满血的血路。
前锋营前行,以张辽为最前方的那一点,形成了锋矢阵,化成了一枝急速前行的箭矢。他们不在意,也不管那些远处的牧民,前行道路上遇见了就顺手杀死,没遇上也就不去理会。这些东西,都会由后面的骑兵来解决,他们只要不断冲锋,不断的加速,直到最后突入敌军阵中。
三十里路,无雨有风,在十数分钟的奔袭当中,那个斥候探查得知的部落已经出现在了张辽与前锋营的眼前。在距离只有两三里距离的时候,整个前锋营的速度骤然提升,积蓄的马力在这一刻毫无顾忌与迟疑的全力爆发出来,整支军队的速度打到了最快的巅峰。
这是极速!是只有堡垒,只有坚城能够抵挡得下来的突进与冲锋,可在他们冲锋的道路尽头,却只有一个毫不设防的部落,结局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轰鸣声,马蹄奔腾踏出的响声,在这刻充斥满了这片的小天地。部落中有鲜卑人迷惑的抬起头来,却看见满天空的晴好天色,并未有如预料当中的阴云密布。只是等到他们这些人的目光下落的时候,就看见视野尽头处飘扬出来的烟尘,和那些若有似无的马背上的人影。
“敌袭,敌袭!”有鲜卑人扯开嗓子大喊了起来,脸色惊慌无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