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孔明点了一下头，他与荀彧与戏志才都很有默契，更何况这一个话题的话，在不久之前也才说过一次。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荀彧摇头，想要将那个可怕的可能从脑海中祛除出去，却不想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深刻。

孔明说的是极有道理的事情，虽然都在说暴秦暴秦，但事实上，秦的衰败，完全是因为那时候秦二世的朝政，再加上总总的原因出现的。最为关键的不是别的，是秦那时候已经露出了弱点来，让所有人看到了它的软弱，于是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起义造反，最终推翻了秦帝国。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帝国自己的衰败造成的，如果秦帝国还在始皇嬴政的控制下的话，绝对不会有那么多人公开造反。那是秦帝国最为鼎盛的时期，即使是有许多心恋旧国的人存在，发动各式各样的暗杀，也都无法伤到秦始皇嬴政，连一点大的叛乱都没有发生，因为很快就会被镇压。

那个时候，一二十万的精锐军团由蒙恬统帅，镇守在长城，与匈奴人作战还是十多万的精锐军团，大将率领着征伐南方，要是秦帝国国内不安定，是不可能会分散这么多的兵力出来的。

所以最为关键的，还是秦二世的时候，秦帝国的衰败，引起了一场汹涌的叛乱，最终整个帝国倒塌下来。满是那时候秦始皇健在，或者干脆是由扶苏继位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改写历史。

可现在与秦帝国那时候可完全不同，秦帝国二世而终，不管秦始皇如何的雄才大略，他的统治都是短暂而仓促的，并没有在普通的百姓心中种下对于国家的概念。而至汉立朝开始，到如今，光武中兴之后，传承并未断绝，已经是数百年的时间。

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他们这些世家，包括那些武将，朝廷官员，对于朝廷都有了一种深切的归属感。谁要是在这个时候造反，那面对的，就是所有人的敌对。

“虽然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荀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有些凉。不过正好，他喝了之后感觉身体中的一股火气逐渐的冷却了下来。

他知道孔明说的事情，乌鸦嘴的功力多么的深厚，但他还是宁愿去相信，这一回是孔明说错了。因为孔明所说的那种场景，荀彧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愿意去看到。

戏志才在旁边摩挲着下巴，他比荀彧体会得更加的深刻，如今的朝廷在他看来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一派景象，如同一座高楼，虽然外表堂皇，但其实内里却已经腐朽了，包括底层的基石都已经被侵蚀得中空了。虽然楼外，楼内生活的人看不到，可只要那些靠近关键支柱点的7的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到那些出现的危险迹象的。

现在无疑也是这样子的，再加上，这些看到的人里面，究竟有没有野心家那也是一个未知之数。要是有野心的人，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一个机会的，只需要轻轻一推，将关键节点的支柱抽离，那么整栋楼都要推倒。而他，却可以在废墟中重建，利用楼倒塌之后剩余的那一些没有损坏的材料再度去建造一座只属于自己的高楼。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初高祖刘邦，也不过是一亭长，起于微末之时，而成王霸之叶。昔年光武帝，也不过是世家一子弟，却推翻新朝，中道兴汉。

这些人，在给人记忆深刻，去缅怀的同时。他们做到的事情，也在无意间，成就了一部分人的野心，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现在，希望更加的大了！因为他们不仅仅知道自己或许可以跟这些人一样，还真正看到了机会，看到了一个强大不可战胜的王朝，出现在眼前的那些弱点。

乱世到来的话，虽然对于平民百姓们来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时候，可也是机遇。要是在盛世，比如平常时期，普通百姓，寒门家的子弟，想要出头是非常的困难的，因为晋升之阶完全被那些世家，豪族，官宦之家给垄断了。

你看而今的那些朝堂大臣，有哪一个是起于微末的？即使有，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要想让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在这个时候再去重复一遍对方的道路，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这是阶级固化，用孔明的话来说，世家豪族已经成为了一个上层的阶级，而他们这些寒门，只能是上层阶级的垫脚石。虽然在治理国家的过程中，寒门是必不可少的，毕竟代表的是那数万万的普通老百姓，可这些既得利益者，是不会去与他们分享已经得到的利益的。

他们只想让寒门继续成为寒门，成为他们利益集团中最为下层，最为普通的一颗构成的石子而已。信邪既得利益者，想要的是家天下，族天下，而非让天下人都有机会，都有希望！

纵观后来朝廷的征辟，以及那些孝廉，有多少是对寒门子弟发起的？戏志才比其他人都要细心得多，他曾经做过一个小的调查，结果发现，那些被征辟的，无一不是那些背后有世家支撑的人。

包括他们这几个同窗，根本上也是路一样的，虽然彼此对于彼此的才学很是清楚，但是根本上他们所要面临的挑战的难度完全不同！

比如荀彧，荀攸叔侄两人，他们要是进朝为官的话，要得到重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至于现在，荀攸已经入朝为官，成为了皇帝身边的黄门侍郎了，虽然这个官职很小，同时现在新皇未立，但是这个官职本身并不简单。

他们寒门子弟的话，要想爬到这个位置，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就算才学，能力够，只怕也不会得到重用，因为盘根错节的朝廷之中，很难再有新鲜的血液加入进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盛世之下，这句话就是句笑话，说这句话的人只会被当作傻子，一个疯子，或者是意图谋反的逆贼？只有乱世，这句话才会有真正去实现，成为现实的机会。

腐朽的终究会腐朽，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一个帝国也好，一个家族也好，只要时间久了，终究会腐朽的。现在的朝廷，已经腐朽了，腐朽了之后，自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乱局。

血与火，总是要经过一场燃烧，才会有崭新的一切出现的不是么？

“算了，算了。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看道荀彧与戏志才的情绪都不对劲，孔明生硬的拐了一个弯。

他们这四个人小集体里面，如果是按照命运的发展轨迹，最后是有很大的差异的。比如接下来该发生的事情不会发生，东汉朝廷还是一片正常的景象，那么即使是郭嘉还是戏志才想要出头都十分的不容易。

郭嘉还好一些，现在荀家已经有意将荀彧的妹妹嫁给他了，所以到时候郭嘉的背后也会站着一个颖川荀家。有了荀家的帮助，再加上郭嘉自身的能力，想要出头不要太简单，可是戏志才那就行了。

他如果没有遇到曹操这种这个时代最大的奇葩的话，想要一步一步的爬上去，那是非常难的。也就只有在曹操那种不论你出身是不是高贵，还死贫寒，只要你有能力，那么我就用的手里面才可以得到重用。

要说现在的普世价值，那基本上还是看你这个人背后的家族如何的，只要是寒门，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都会低看你一眼。所以荀彧与郭嘉基本上是不用愁的，不管怎么样有着荀家这有巨大声名的家族在，当官只会是平步青云。

想到这里，孔明不由得好奇的看向荀彧，问道：“文若，你去袁本初那里看得如何了？”

戏志才经过孔明这么一提，也才想到了这一件事，也看向了荀彧。

这一趟不仅仅是游学，还为了以后的晋身作为打算，所以一路来他们都会看一看有什么值得去辅佐的人物。当然了不管辅佐不辅佐，看一看总是没有错的，就算以后同朝为官，那基本也是多了一个认识。

“这大概是只有文若才会去考虑的事情吧？也只有他才能这样子去考虑了。”戏志才在心中默默的补了一句，他是没有多少去与名闻一方的人同朝为官的机会的，最多在他们的手下为关，辅佐政务。

“不错，袁本初不愧是袁家子弟，仪表堂堂，谈吐有礼，许多看法都与我不谋而合。”荀彧笑道。

看来是和袁绍说得不错了，孔明看到荀彧的表情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袁绍这外表，加上身上的光环，对于荀彧，或者其他的那一些名士实在太有迷惑性了。

也对，毕竟连曹操这一种有身家的人，比起袁绍来。都像是一个屌丝，更别提其他人了。就是在现实中，一个人的外表，家世那也是极其重要的，长得丑的，家里又没有一点矿的，又有谁会去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