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概括喜娘现在的心情,那就是“我爱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她讽刺至极的看着面前这个故作满脸愧色的男人,这个男人当初哄着她上床的时候是多么的温柔啊,他说过他会娶她的,他让她等,说只要将他们的事禀明了外公外婆,他就会来娶她。所以她一直在等,不但将自己全身心的贡献给了白铠,还为了他放弃工作,专心在家做个贤妻良母。
曾经,喜娘以为沈云初这种位高权重又不懂得伺候男人的女人,一定不会成为白铠结婚对象的首选。白铠也告诉过她,沈云初之所以与他在一起,完全只是为了他的地位与金钱,可是瞧瞧,现在是什么?在她喜娘等了一年又一年后,白铠居然跑来告诉她,他要与沈云初结婚了!这怎么可以?
可是她又凭什么阻止?那个名字叫做沈云初的女人,明明已经有了那么高的地位,为什么还要同她抢白铠?
喜娘真的很怨,她双目嚼泪的看着白铠,喉头哽咽的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白铠眉目间明显有着不耐烦,他起身拔腿就要走,却又觉得不能这么没有个交待,于是略思考了会儿,才是低头看着泪水涟涟的喜娘,道:“这事儿其实你也不能怪我,沈云初的势力太大了,她非逼着我结婚,我也没办法。”
然后他环顾了一下身处的这栋房子,又对喜娘说:“这些年我待你也不薄,这房子也是写在你名下的,哪个女人会有你这么好命,也就跟了我几年就能得一套房子的?就这样,往后你愿和我联系,我就还会来看看你,但时间不一定,得看我有空没空,你若不愿再和我联系,咱们就一拍两散。”
这言下之意,便是他自问待喜娘不薄,虽然不负责任的睡了她好几年,但物质上也没亏待过喜娘,白铠的婚是结定了,往后喜娘愿意做个小三那只要他白铠兴致来了,还是可以睡睡她的,要是不愿意做小三,白铠也不勉强。
说完这些话,白铠便丢下喜娘走了,留下她气得浑身都在发颤,捏着拳头狠狠的捶了沙发扶手几下。想她好好一个女儿家,竟为了这种人渣毁了自己不说,还丢了工作,何其可悲!
这教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所以说喜娘这样的人最后会找上沈云初,一点儿也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如今除了一套房子一些价格不菲的存款外,当真一无所有了。当她站在沈云初与白铠共同拥有的那栋大型别墅里,内心更是满目的疮痍,看着沈云初宛若一个女王般自二楼阶梯上缓缓的走下来,只觉得酸楚极了。
这豪华的别墅应该是她住的才对,这些昂贵的家具及装饰品的主人都应该是她才对,什么时候便宜了沈云初?就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嘛?
顶着喜娘那明显嫉恨的目光,沈云初扶着肚子慢慢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神情自然,仿佛一点儿都不为喜娘的到来感到惊讶,而是淡漠的扫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喜娘,漫不经心的问道:
“有事?”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放过白铠。”
在沈云初面前,喜娘总能感觉到一股发自心底的自卑,那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与大气,根本不是喜娘这种小家碧玉能够比拟的,然而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喜娘还是鼓足了勇气来到沈云初面前,她不想什么努力都不做,便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白铠离去。
她说得很理直气壮,白铠是她先交往的,人也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吗?然而,听完她的话,沈云初就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般的看着喜娘,目光沉凝良久,才是忽而展颜一笑,竟让人觉得十分温柔,道:
“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我不知道白铠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可你认为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别人能勉强到他吗?”
白铠可是锥冰与彼岸的外孙啊,他若不愿意,地球上有谁敢勉强他?换言之,这桩婚姻白铠看似很被动,实际上也是他自己内心愿意了的才能走到今天,喜娘实在是找错人来挽回真爱。
看着喜娘脸上那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沈云初笑得愈发温柔,她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柔声对喜娘说道:
“这样吧,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在婚礼上将白铠拉走,我一定倾尽全力的成全你们。”
闻言,喜娘脸色灰败的愣了愣,她的心中忽而升腾起一抹怒气,瞧着沈云初如此笃定的姿态,莫非真的认定了白铠对这场婚姻是心甘情愿的嘛?喜娘倨傲的抬了抬下巴,用着一种很是藐视的姿态,垂目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沈云初,冷笑一声,问道:
“谁知道你到时候会出什么后招,我若让白铠回心转意了,你们又派人来拦截怎么办?”
“哦,那肯定不会…”沈云初站起身,摆出一个送客的姿态,自信满满的笑道:“我沈云初也是很有傲骨的一个女人,如果在那种情况下白铠都抛弃了我,我不但不会让人拦着你们,我还会从此一生都不会再沾染上白铠这个人,喜娘,你尽可以试试。”
她的话,带着一抹直透人心的蛊惑,似乎在笃定喜娘挽不回白铠的心,却又似乎在鼓励着喜娘明天去抢回白铠,待喜娘神思恍惚的转身离去后,沈云初才是看着大门口喜娘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吩咐身边的人道:
“明天不用管她,她爱来就来,要走就走,谁都不用拦着。”
反正她沈云初从今以后也不再依靠白铠,这个男人是走是留,与她沈云初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作为这场阴谋的其中一个受害者,沈云初还巴不得白铠明日临阵脱逃。
吩咐下去后,第二日,艳阳高照的婚礼现场,果然没有任何人阻拦喜娘的进入。白色的花束串成唯美的拱门,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人士应邀前来恭贺白铠与沈云初新婚,头上戴着花冠穿着纱裙的孩子们在草地上追追闹闹,除了满脸阴沉的喜娘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仿若自己在结婚般的幸福笑容。
人头攒动间,喜娘终于找到了正在人群中笑得意气风发的白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喜娘捏紧拳头,咬牙,一步一步走过去,满脸的泫然欲泣,站在白铠身边,哀求道:
“白铠,跟我走吧,我也一样可以为你生儿育女的。”
呵…!突然在耳边出现那么一句满含怨气的声音,教白铠吓了一大跳,他那穿着白西服的笔挺身子一转,便看见了紧贴在身边的喜娘,愣了一瞬,仿佛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女人怎么会在这儿?然后他突然回过神来,手上拿着一只透明的酒杯,酒杯里面晃荡着金黄色泽的香槟,垂目看着喜娘,倒吸了口气,颇嫌弃的低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瞧你穿的是什么样?”
满堂的宾客,男人都穿着黑色的西服,女人都穿着色彩浅淡的礼服,各个都是仪表整齐言谈极具礼貌,只有喜娘穿着一身宛若巫婆般的大黑袍子,披头散发面色苍白,连象征礼貌的妆容都舍不得妆点,乍看之下还以为她在参加化装舞会。
“白铠,我们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这就是个华丽的牢笼,你不会幸福的。”
根本不顾白铠说了些什么,喜娘仿佛疯了般,她看不见白铠眼中的嫌弃,瘦削的手从黑袍子里伸出来,一把抓住白铠的手臂,说着说着就要将他往鲜花拱门外拖。沈云初说过了,只要白铠肯跟她走,就没有人会阻拦他们。
“你疯了是吗?”白铠扬手一甩,便将喜娘抓着他的那只手甩脱,他今日本就是这场婚礼的主角,这会儿更是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心下真是恨这个喜娘恨得要命,忙大声换着四周的安保人员,“把她给我丢出去!”
一声令下,原本在宾客外围负责警戒的安保人员便迅速穿过人群往喜娘处来。正当人们认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会被丢出去的时候,只见喜娘突然发癫了般的昂头大笑起来,灿烂的阳光下,她脸上的笑容无端端的让人觉得渗人。
“白铠,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我一起走!!!”
微微颤抖着身体,喜娘尖叫一声,在安保人员近身之前一把抱住白铠,她疯狂的喊着“白铠,我爱你,我爱你……”,悲剧就在这一瞬间发生,突来的一道火光在喜娘和白铠紧紧抱住的身体之间炸响,在场无一人反应过来之前,气浪宛若透明的涟漪般,迅速的波及着白铠身周方圆数米。
现场一阵的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求救声顿时乱作一团,好好一场婚礼,硬生生的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人间炼狱。
站在二楼落地窗前,身穿白色婚纱,挺着大肚子的沈云初,默默的看着脚下这一幕乱象,身后有随从急忙进了这间房,报告道:“沈教官,那个女人和白铠…已经救不回来了,请指示。”
当然救不回来了,尸体都炸成碎末了,怎么还能救得回来?她未说话,摆手让随从退了出去,又将手掌放在肚皮上轻轻抚着肚子里的孩子,脸上始终挂着冷硬的表情,旋即又觉得哀戚。
她原本只是想让喜娘的出现给这场讽刺至极的婚礼捣点乱,反正她的人生已经污浊不堪,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有个完美的婚礼。可喜娘倒是个烈性女子,没想到她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将白铠带走。
走了也好,白铠太蠢,只能拖人后腿,未来的地球战场需要一个聪明人去战斗,白铠定力不足,立场总是摇摆不定,而现在的地球势力又太过四分五裂,总是想着算计锥冰与彼岸来一家独大。
其实众人都看不明白,夫人是一个很重情谊的人,她之所以一步步的退让,就是对地球还有感情,然而地球的内斗与现状却一直迫使着她放任地球不管。斛律家族制造出了白铠,就是需要一颗棋子来阻挡地球人的种种算计,同时也不想与地球彻底将脸皮撕破。
白铠显然不符合棋子的要求,现在白铠死了,沈云初与她的孩子会更好的利用斛律家族这层保护伞,在成为斛律家族棋子的同时,也会让自己一步步走向地球的权利巅峰,也会带领着地球一步步走向巅峰,一步步走出现在的低迷,地球会重新崛起。
一定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