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扬起的瞬间,看到这样自不量力的闵环碧,肃老爷突觉大事不好,他走过去,刚想将正急得准备掌木槿嘴巴子的闵环碧拖起来,只见原本端坐沙发之上的木槿,似被闵环碧这要掌嘴的行为气得动了怒,猛的抬眸,明明一双剪水凤目,突然睁成了杏眼,紫气氤氲了整个眼眶。
前后不过霎那,那青衣姑娘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展开一双紫烟翅膀,翅膀煽动着,越长越大,烟云缭绕,一只硕大的凤凰头自木槿身后缓缓抬起来,也是紫色的烟做的,尖锐的鸟喙,只指闵环碧。
这景象颇诡异,紫色雾气凝结的凤凰越来越大,越来越具有威压,肃老爷一个支撑不住,双膝跪在地上,心中大惊,这木槿果然所传非虚,身怀如此磅礴内力,思来夏侯妙姿也真是舍得,将500年内力倾心浇灌予她,500年啊,这可比肃老爷甚至冷世军的年龄都大了好几倍。
而此时,前面还以为木槿冷冷淡淡无害的闵环碧,早已经七孔流血,宛若朝圣般,匍匐在地,浑身抽搐,几秒钟时间,便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也不知这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是怎么想着要掌木槿的嘴巴的?在这内力铸就的紫色凤凰身下,身为一个普通人的她,怎么抗得住这样巨大的威压?
凤凰高傲的展翅,瞬间便盘踞了整栋别墅,将每个角落都染上了紫色,景象甚为壮观。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如此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毕生内力,就像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一个玩家可以为了游戏中的NPC在现实中大开杀戒一般。
而这一刻,在别墅内的尽情吞吐内力的木槿,与别墅外蒙着眼睛一步步上前的冷枭,真真正正叫人了解到什么叫做“武力代表一切”。现如今,谁还敢在他们之间搬弄是非?谁还能玩儿什么宅斗宫斗的戏码来折腾他们?这样的两个人,又是世俗纷杂可以左右得了的吗?
紫气缭绕的威压中,肃老爷伸手,一把抹开自己鼻腔流出的两管鲜红血液,跪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冲懒懒坐于沙发上的木槿拱手,摆出一个习武之人面对古武高手而应有的低姿态,恭声道:
“我肃家有眼无珠,得罪高人而不自知,为求恕罪,在下愿休弃闵环碧,并保证她此生再无出现在您眼内的机会,望您高抬贵手,放她一条贱命!”
语毕,狠狠磕下三个响头,又指天发誓,悲声道:“我以肃家家主身份立誓,将永世蜗居京城,绝不再踏出京城一步。”
闵环碧固然令人讨厌,可她命好,嫁给了肃怀明,之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尽管再是不喜,八旗的爷都扛得下自己婆娘的所有灾与祸,在这一事上,肃怀明如何精算,都不逃避自己身而为爷的责任。
爷们儿,就连自己羽翼下的婆娘都保不住,还活着做什么?
木槿心生感叹,一分分收回自己释放出的内气,直至全无,烟云四溢的紫眸,冷漠的看着肃怀明充满感激的又是朝她磕了三个头,流着鼻血,自己尚且一身的狼狈,却还是一步步爬向匍匐在地七窍流血的闵环碧,颤抖着手,将不省人事的闵环碧背起,步履蹒跚的半走半爬了出去。
女人,真是再强再风光,都挡不住嫁个好老公,就是如此作死,都会有个男人愿意为她低声下气的求一条活命,闵环碧真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
看着肃老爷背着闵环碧离去的背影,木槿的表情怔忪,依旧保持着懒懒的坐姿,对着大门的方向,运了一分气,喊道:
“冷枭,放他们走,你进来!”
布局良久,就是为了今日一刻,却在关键时候,木槿放过了闵环碧,她固然不通人情世故,可到底还是无心将闵环碧当真弄死,原因很多,撇去肃怀明的誓言,其实最重要的不过几条,冷枭都肯为她与整个家族反目成仇了,她自然也不会舍得陷冷枭于尴尬境地。
闵环碧是雅皮的妈,雅皮与冷枭还是兄弟,杀了闵环碧太容易不过,可将来雅皮出狱,冷枭该如何面对雅皮?冷枭做不做八旗当家人木槿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冷枭曾说过他从不打女人,这是优点,木槿不想冷枭因为这点儿宅斗纠纷,就把优点丢了……
所以那便算了吧,只要闵环碧从此不再折腾,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别墅外,听到木槿这一声蕴含了内力的“爱的呼唤”,已经逼着肃谷五等人一步步走到了草坪上的冷枭,脑子一愣,很听话的一把扯掉了蒙在眼皮子上的白汗巾,与此同时,脸上流着两管鼻血的肃怀明背着七窍流血不止的闵环碧走出了别墅。
被夹在中间,不断倒退着的肃谷五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冷枭就冲了过去,眼角余光都没给肃老爷和闵环碧留一个,宛若一只黑熊,凶暴的蹿进了别墅,紧张中带着一抹傻气,愣头愣脑的冲木槿问道:
“咋了?叫爷进来做啥?老子仇还没报呢。”
能做什么?!一看冷枭这愣头愣脑的样子,木槿就忍不住翻了个很明显的白眼给他,不阴不阳的讥笑道:
“报什么仇?你这大爷不是非常喜欢逆来顺受?你跟他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说来说去,其实木槿还在为冷枭有心替雅皮顶罪一事气恼,但纵观冷枭这一路来的表现,在她的挑拨下也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但是木槿那张嘴说话习惯性的充满了讽刺,总觉得这光景,就如冷枭自己所说,不刺他几句,她心里就不舒坦似的。
冷枭刚硬的俊脸变了变,原本就黑,现在变得更黑,想对着木槿发火解释,又是想到他对闵环碧这仇,其实是替自个儿小骚儿报的,这话可不能对木槿说,免得又遭木槿的唾弃,于是十分悲催的顶着一张锅底脸,往木槿身边那么一坐,刻意贴得极尽,紧抿了唇,十分憋屈道:
“没啥,还不是怕你被欺负嘛!”
是怕她被欺负还是怕槿娘被欺负?!看着这男人一副有苦难言的窝囊模样,木槿也没什么好脸色,本来就是坐在扶手边上,这下又被他挤得实在没地方让,便忍不住冷声说道:
“能坐远点儿吗?我们很熟?!”
她实在是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这副嘲讽模式,鲜少有展现女子温柔的时刻,冷枭被这话气得一口老血咽在喉头,侧头狠瞪身边的木槿,回应他的是轻飘飘的一记冷淡的眸光。冷枭心知,木槿怕是非常介怀他与小骚儿之间的关系,于是忍了又忍,强压下脾气,咧嘴讨好一笑,哄道:
“宝贝儿,还生气呢?咱能宽宏大量点儿嘛?就你这小肚鸡肠的,难怪饭都吃不下几口,啧啧,太瘦了,摸起来一把骨头…嗯,这气也气了,该把爷从通讯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吧?”
她哪儿不宽宏大量了?她哪儿小肚鸡肠了?木槿斜着眼睛看冷枭,小脸冷成了冰雕,鼻子出气哼了哼,起身,重新寻把沙发去坐,不和他挤一块儿。
她要走,冷枭紧张惶恐极了,一把抓住她那细成柴棍儿的手腕,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因为槿娘的关系,又是多少带了些心虚,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儿去?说你几句就恼,跟你认错儿还不行?爷错了错了,哎,别生气。”
说着,另一只就爬上来圈住木槿的小腰,趁她不备,耍无赖般在她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高大上黑色通讯器,木槿瞪眼去抢,他就展臂一抱,将她那轻若鸿毛的小身子拢了过来抱上大腿坐着,拿着通讯器的手伸得老高,梗着脖子,三两下就把自己的ID权限设置成“允许通话”,锁定!心情由阴转晴,冲着伸长了手要够通讯器的木槿嘿嘿笑道:
“哎呀行了,多大点儿事儿,还你还你!你要喜欢,回头给你买十七八个去。”
这回木槿真生气了,她狠狠的瞪了眼冷枭,拿回自己的通讯器,冷声骂了一句“强盗!”,然后泄愤一般低头在通讯器里把冷枭的ID找出来,研究着一定要把他的权限封回去。这很幼稚,木槿自己也明白,她总是会在冷枭面前做些很幼稚的事,没法儿控制。
被骂做强盗,冷枭颇不高兴,他铁臂一紧,将小木槿搂得更近一些,宽阔的背往身后的沙发背靠去,大手在她腰间摩挲着往衣服里面钻,粗声道:
“啥强盗,太侮辱人了,就咱这样儿的,好歹也是个强盗头子!”
强盗头子更不要脸!木槿无语的斜了冷枭一眼,手指中的通讯器大震,也来不及顾忌那只伸进了她衣服里的毛手,接起,只听通讯那头系统主神冰冷的声音传来:
“木槿你好,员工五月工作会议召开,这次运营部所有股东都会参加,时间为1小时后,你准备一下,立即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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