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啥事儿了?哥,咋了?”
众弟兄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的通知了地下餐厅中某间包厢里仍旧还在寻欢作乐的雅皮,又是紧跟着冷枭往春桂园冲。
冷枭黑着脸并不说一句话,浑身冒着慑人的黑气,待行至春桂园,一脚踹开那闪着绿粉的雕花木门,“嘭”一声,半扇门扉被踹飞,惊得里头还不明所以的众八旗婆娘,纷纷抱头鼠窜,尖声大叫。
包厢挺大,里头开了四五桌的麻将,因为门扉被踹飞了进来,麻将桌上的婆娘们苍白的脸上皆如临大敌般有着惊慌失措,她们在游戏中被南大区的袭击吓得有些草木皆兵,原本以为不进游戏了,就待在八旗位于一区的势力范围内活动就好,却没想到在这地底下,都有人来搞袭击。
然而,大家仔细一看,又发现来者不是南大区的人,而是冷枭,个个脸上的惊慌失措都换上了不可一世的愤怒,纷纷开始恼羞成怒的怒骂,其中当属闵环碧的声音最尖,道:
“冷枭,你这是做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了?这八旗还没轮到你当家就敢这么以下犯上!混帐东西,翻了天了你……”
她依旧穿着那身大红色的旗袍,宛若新娘子般的喜庆,却带着独有的尖酸刻薄,坐在麻将桌边,冷枭疾步上前,在众人的惊呼中,一巴掌拍过去,一只手提起怒骂不休的闵环碧的衣领,一只手抡着拳头,做势就要揍她,散发着煞气的黑眸圆睁,暴虐的看着闵环碧那张吓成了灰白色的脸,吼道:
“老子敬你是个长辈,你怎么对老子的?草你-妈的,有胆儿你冲老子来啊,背后玩儿阴的你还真对得起你这辈份,不就想让老子给你那雅儿顶罪嘛,这十年八年的牢,老子还真没敢不去坐的,老子行的正坐得直,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一把撕了你了事儿怎么着?贱-人!”
“你敢,你敢,你敢!!!冷枭你这个杂-种,有爹生没娘养的畜生,你今儿这么欺辱老娘,等老爷们儿来了,非让你生不如死!!……”
闵环碧的衣襟被冷枭抓住,恍若一只红毛鸡崽子般在冷枭的手中挣扎,有恃无恐的拼命的尖叫。她知道冷枭一定会克制自己,这虽然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但在八旗,长辈就是天是地,是道德底线,八旗子弟再是如何嚣张跋扈,不能跃了这条线去,绝对不能!
虽然她心中明白,但闵环碧还是怕得浑身都在抖,扑了一脸的粉,宛若雪花般洋洋洒洒的往下掉,在冷枭越来越恐怖的迫人煞气下,她的内心油然生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慌。
有那么一瞬闵环碧忽而明白了外界为什么会叫他煞星,又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老爷说的,京城八旗当家人非冷枭不可,更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要想方设法的防备冷枭,这样的霸道与不羁,能力太强,道德线太弱,冷枭若有成大事儿的一天,京城八旗便当真没有老一辈的容身之地了。
“哥,住手!”
气得就要落下去的拳头,被急匆匆赶来的雅皮一手握住,冷枭侧头,双眸中黑气四溢,紧抿着双唇,看着雅皮一言不发。雅皮心中一惊,头皮立时碾过一层麻意,这是属于高手的震慑,让他不自觉的双膝发软,却是坚强的定了定神,强自冷静的说道:
“哥,枭子,有什么事儿我来扛,她终究是我母亲。”
冷枭的拳头还没有放下,闵环碧却宛若看见了救星般,虽然被冷枭提着双脚悬空,却宛若杀猪般冲雅皮嚎叫,向他求救也间接提醒着冷枭,道:
“雅儿,救我,救我,他根本就没有人性,根本不拿你当兄弟,他不仁不义,就不是个东西,野种…”
尔后,闵环碧又艰难的侧过头,看着矗在门口的那些八旗子弟,他们个个看呆了脸,仿佛还没从冷枭的以下犯上中明白过来,闵环碧被提在空中,又冲他们拼了命般尖声叫道:
“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好大哥,他只为了自己着想,你们为他拼死拼活,到头来,不过让他做出点儿小小的牺牲,就冲上门来要打要杀,我的老爷啊,您再哪儿,您的婆娘要死了啊…”
现场很混乱,冷枭气得浑身都在震颤,抡着的拳头紧紧捏起,嘎吱嘎吱的作响,雅皮浑身冒着冷汗,使劲的扳着冷枭的手腕,耳膜被自个儿的妈震得一阵阵发鸣,身为儿子,都是受不了的急得大吼一声:
“妈,你能少添些乱嘛?不要再害我了!”
最近的雅皮寡言了很多,在八旗的日子也难熬了很多,有些东西其实每一个八旗子弟都明白,话不用说得太白,意思也不用表达得太明确,闵环碧是个什么样的人,心思有多大,有多引人反感,兄弟们都是碍于辈份不说出来。
夹杂在兄弟与父母之间,雅皮其实很难,他与冷枭的交情是过命的,硬杠杠的,可是往往纯粹的东西都不会永远的纯粹下去,随着年月的增长,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被揍一起揍人的豪情畅意,总会被这样那样的破坏掉。
他拼命的想要留住与冷枭之间的情谊,尊重槿娘,藐视夏尔,带人弄了夏尔,都只不过是因为冷枭是他的兄弟。然而,雅皮越是拼命的想要保住这份兄弟义气,他的父母就拼命的破坏,那是他的父母,生他养他的两个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一直都在做着伤害他兄弟的事,雅皮拒绝过,威胁过,最后有什么办法?杀了自己的父母?怎么能够?!
他目光中含着一抹水渍,看着暴怒中的冷枭,一字一句,很沉重的求道:
“哥,求你,给我最后一丝体面…”
这是兄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能为了彼此两肋插刀的兄弟!冷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肌肉紧绷的胸膛起伏不断,瞪着雅皮的眼睛渐渐泛起血丝。其实不是不想忍,是忍得太多,不是不想放过闵环碧,是这婆娘放了一次又一次,一点都不吸取教训。
就是因为顾忌到雅皮,小骚儿被闵环碧伤害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还拉上了木槿,冷枭忍无可忍,他动动拳头,感受着来自雅皮更用力的阻力,哽着喉头,红着眼睛粗声问道:
“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妈拿老子当你的兄弟吗?….雅儿,最后一次,别再去弄木槿和槿娘,最后一次!”
什么都不用再说,冷枭缓缓松了抡起的拳头,将还在做着杀猪般嚎叫的闵环碧放下来,她一落地便腿软的坐在了地上。冷枭脾气暴虐的一脚踹上一旁的桌子腿儿,桌子倾斜倒地,桌腿飞远,整桌的麻将子儿全落在地上,砸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他赤红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雅皮,转身,有些累极般,微微躬着宽阔的背,一步步踏出这间包厢。
那一眼,虽然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雅皮却是明白,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冷枭还是给了他最后一丝的体面,最后一丝了!
“啊啊啊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个杀千刀的,我养你有什么用,你妈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在一旁干看着,肃炫雅,你怎么不替你妈报仇啊?啊啊啊啊~~~”
披头散发的闵环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雅皮蹲下来,她就使劲儿的捶打着自己的儿子,状若疯癫了一般,不要命的撒泼,劈头盖脸的冲着雅皮打。虽然很害怕,其实她早就料到冷枭不敢当真对她怎么样,她的辈份整整比冷枭大了一辈,除非冷枭是不要未来这个当家人的位置了,否则冷枭一定不会对她动手。
所以闵环碧现在是又气又恨又觉得被冷枭下了面子,她气自己明明知道冷枭是只纸老虎,还被他吓得魂不附体,更气自己的儿子看着她被冷枭恐吓,还不站出来揍死冷枭这个小杂-种,同时也更恨了,木槿她都不说了,槿娘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一团数据,也值得冷枭为她出言恐吓?
又气又恨之下,冷枭今天的所作所为其实一点儿都不足为惧,相反的,如此一闹,更加激发了闵环碧对槿娘的仇视,若说以前是为了给冷枭添堵,她才时不时的想去找槿娘的麻烦,现在则是为了让冷枭体会什么叫做痛苦,她想弄死槿娘和木槿的心都有了。
而同样,木槿想弄死闵环碧的心也有,并且很浓烈。她精心挑拨着冷枭与闵环碧为首的八旗婆娘之间的关系,料到她留下那幅画从月神庙一离开,冷枭肯定就会怀疑是闵环碧在槿娘面前又说了些什么,依照冷枭那火爆脾气,绝对会和闵环碧闹起来。
当然,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木槿也没指望一次就能弄死闵环碧,不过冷枭一闹,就很容易给八旗高层造成他不再受控制的威胁。按照当权者的手法,不是弄死冷枭,就是弄死引发冷枭不听话的因素。
这因素就是木槿和槿娘!
所以木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不将八旗折腾个天翻地覆,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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