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赵鹏安排了很多人在医院看守,还有很多便衣也在医院周围游弋,守卫森严。出了之前那档子事,赵鹏也很有压力,不敢再出岔子。
阎雄在医院里被抢救一番后就醒了过来,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一般人强太多,虽然一只手掌被切了下来,但没有致命伤。
但此刻的阎雄,已经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整个人万念俱灰的躺在那里,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当李锋站在他床边,他也只是木讷的看了眼,眼里甚至都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哀莫大于心死,可能就是这样。
李锋没急着问他,而是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心思,而且就凭你做的那些事,在法律上你也活不了。但我还是想从你这弄明白几个问题,让你和白浅浅的死,至少死得有价值。”
阎雄眼珠转了转,毫无生气和活力:“死了就死了,要价值有什么用?”
李锋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才说道:“因为我知道,曾经的你,是东海神龙的精英特种战士,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老部队是苍龙,对,就是你们曾经老对头的苍龙。”
阎雄终于偏过头来看着他,不过很快的,眼里的好奇便熄灭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关系,不过我想说明的是,作为曾经的战友,我相信你曾经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军人。不管苍龙跟东海神龙是不是对头,至少两个部队的人,都是在思想素质上过关的人。所以我在想,你当初因为一个女人而堕落的时候,内心一定充满了痛苦吧。”
李锋发现阎雄的眼神有所变化,于是继续添油加醋:“你为了白浅浅,背叛了自己的内心,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白浅浅连她自己的命运都做不了主,张家拿她当棋子,另外还有一股神秘的势力也拿她当棋子。”
“其实以你的力量,原本可以将她从水与火中拯救出来。原本你们的爱情可以是一场伟大的升华,一个正义的警官,拯救一个堕落的女人,多美好的故事。可是明明手握一副好牌,却被你生生打得稀烂。是你的一味迁就,让你们的感情非但没有升华,反而一起沉沦。白浅浅一死,你就铤而走险把怒火发泄到那些无辜的群众身上,不也证明了你的无能,面对白浅浅身后那些势力的无能。”
原本一动不动万念俱灰的阎雄,陡然怒眼圆睁的盯着他。李锋一番话,把阎雄内心的仇恨引向了白浅浅身后那些人的身上。
一直以来,阎雄都想把白浅浅从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中拯救出来,可他对白浅浅爱得太深,每次只要白浅浅一不高兴,他所有想说的话就会堵在喉咙里再吞下去。白浅浅让他去做那些昧良心的事,他也架不住白浅浅的央求,哪怕事后回想起来,又会陷入无尽的痛苦和自责当中。
而在这种痛苦和自责当中,阎雄只能选择抓更多的毒贩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讽刺的是,他一边缉毒禁毒的同时,又帮着张家在三河分销他们的毒品,一个被全省树为典型的缉毒英雄,让周边地市的大小毒贩听到名字就害怕,却成了自己辖区内毒贩们最大的保护伞。
阎雄死死抓住将自己和病床锁在一起的手铐,整个病床都因为他的愤怒而颤抖。
李锋挥挥手,示意身后的赵鹏和医护人员离开,等到他们出去后,李锋又才说道:“你的痛苦我理解,我也可以替你报仇,我想我们在这一点上的利益是一样的。到底是谁在幕后遥控白浅浅!”
阎雄心里有着极其强烈的恨意,但又很犹豫的看着李锋。
李锋沉声说道:“我可以向你承诺,在你被执行死刑后,在三河替你们买块墓地,将你和白浅浅葬在一起。生不同床,死则同穴。”
阎雄身躯一震,睁大了眼睛看着李锋。
“相信我,晁田你该知道吧,是我向他引荐给了宋部长,现在他和他老婆孩子都去了京城。你毕竟为国家做过很多事,我也可以给你一些优待。”
阎雄当然认识晁田,这是他的同行,而且以前比他还惨,却突然从滇西调到了京城的禁毒总局。他相信了李锋的话,痛苦的闭上了眼。
“是白姐的那几个战友,其实也是我曾经的战友,他们都是东海神龙出来的。当年他们执行任务时犯了重大错误,之后就被部队开除了,包括白姐。由于精通水性,他们就一起做起了水上的生意,暗杀、偷渡、走私、只要跟水有关的非法生意,他们都做。他们善于隐藏,也跟一般的犯罪团伙不一样,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
易军心里一跳,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但阎雄说的这些还是让他惊讶无比。他又问道:“张子航说白浅浅从他们家手里要走了张家在整个桂省所有的水上生意?”
“是的,白姐其实也不想的,是她那帮战友逼他的。他们暗中控制北部湾的一些港口,以及桂省境内珠江水系上的航运,甚至帮着岛国人走私了无数的稀土矿石出去。”
卧了个槽!李锋彻底震惊,还真被自己猜对了,原本他就觉得黔南那帮人跟桂省这边道上是有利益关系的,原以为是跟张桂北,没想到是跟白浅浅身后的那个势力有关。
“他们都是东海神龙出来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锋有些不解,虽然东海神龙现在被燕无道这货把持着,但是在此前,东海神龙这支队伍还是跟苍龙以及其他的部队一样,队伍的纯洁性是能得到保障的,政治思想工作一直是部队的重中之重,在挑人之前,这方面是一定要过关的。
所以一个阎雄堕落不稀奇,可这么多人一起堕落就让李锋感到触目惊心了!
“大概他们是恨这个国家吧,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我不恨这个国家,却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阎雄眼睛里充满了悔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