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符生恩这话,权子墨真是没忍住,笑出声儿来。
他本不想再刺激符生恩这个自尊心过强的人,可这真的由不得他。
符生恩,简直是在刻意逗他笑!
“小伙子,我今天就倚老卖老一次,跟你说几句贴心话儿好了。”权子墨唉声叹气的连连摇头,“这个让别人能不能瞧得起你,究其根本,不在别人的身上,而是在于你自个儿,明白吗?想要别人瞧得起你,那你就得做点让别人瞧的起你的事儿。而不是,一边做着让别人瞧不起你的事儿,一边又在指责人家瞧不起你。”
可符生恩哪里能听得进去权子墨的话?
他冷冷一笑,“在你们这些天潢贵胄的心里,我这种人就是天生应该被你们踩在脚底下的吧?不管是你还是符泓才,又或者是波吉跟符泓才的儿子,你们都打从心底瞧不起我这种人。”
权子墨眉头挑起,“你这种人?你是哪种人啊?”
“别给我扯有的没的,权子墨,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巧,我今儿还真是不明白。”权子墨摊了摊手,耸了耸肩,“不如,符先生你行行好,受累给我解释一下?”
看着权子墨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符生恩心里就怒火升腾,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冷冷的低吼:“权子墨,别装傻了!”
“我说,符生恩,是你在无理取闹吧?你干爹看不看得起你,关老子屁事儿,老子看不看得起你,跟你的出身又有什么关系?别闹!”
最后两个字儿,权子墨是说给姜宝贝听的。
说着,他还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姜宝贝的小屁股,“再扭?老子捂死你!”
姜宝贝不舒服的又扭了扭腰肢儿,“权叔叔,我有话说呢。”
“不管你有什么话要说,都给老子憋回去!”
“权叔叔……”
“滚蛋——”权子墨极其不耐烦的一扬手,凌厉的桃花眼折射着震慑人心的精光,“我说符生恩,如果你要讨论我看不看得起你的问题,那你好走不送。我没时间跟你扯淡。”
符生恩捏着拳头,“是不是在你们心里,人生来就是有高低贵贱的。”
“当然。”权子墨脑袋一点,特别坦诚的就承认了,“因为出身的不同,人生下来的确就是有高低贵贱之分。可问题是,你自个儿要越来越贱,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自己要犯贱,别人就是十头牛的去拉,那也照样拉不回来。
把什么事儿都归咎在出身这个问题上,符生恩……还真是让他失望的很呢。
他本以为,能设计出这个棋局的人,至少得稍微更有出息那么一点吧?
谁成想,符生恩的格局居然这么小。
简直小家子气到了极点。
对于这种人,权子墨是连扯淡都没有心情的,“行了,你赶紧滚蛋。你明天是要杀了我儿子,还是要剁了我儿子,都随便你。前提是,如果你有那个能耐的话。”
符生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伪善的牵动着嘴角,“权子墨。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你儿子的死活?还有你本人,现在也已经是我阶下囚了。你——”
“打住,你赶紧给我的打住啊。”权子墨伸出手,无奈的撇嘴,“我是勒布雷的阶下囚,跟你有什么关系了?说到底,你不也是在给勒布雷当狗么。符生恩,你的身份呐,比我高不到哪儿去,明白?”
明白!符生恩怎么不明白。
他狰狞的拉开唇线,“可是权子墨,等我拿到了那笔钱,我就不用再给任何当狗。”
不必再委曲求全的在符泓才身边讨口饭吃,也不用在勒布雷面前卑躬屈膝!
这些,都不用了!
只要他能顺利的拿下那笔钱!
权子墨实在不想打破一个傻孩子的天真梦想,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儿,“你对符泓才是什么心情,这个我没道理跟你去探究。可符泓才的能耐,你作为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想来是很清楚的吧?”
这一点,符生恩很爽快的点头承认了,“是,符泓才那人有多可怕,我一清二楚。”
“那你就应该知道,连符泓才面对叶承枢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
“是,我也清楚。”
权子墨叹气,“那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治得住叶承枢?”
治得住叶承枢?
这种事儿吧,就是他也只敢在做梦的时候想一下。
符生恩从哪儿来的这迷之自信,觉得他能跟叶承枢一较高下?
这话说出来是有点不合适,也挺伤人。但事实就是如此啊!
有些人啊,连跟叶承枢拼命,都没资格。
想跟叶承枢拼命,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拼的。
没点身份地位,别说跟叶承枢拼命了,还没遇见人叶承枢的裤脚,就被乱棍打死了。
“我是治不了叶承枢。”符生恩浅浅的笑着,“可我手里有能治得住叶承枢,让叶承枢不敢轻举妄动的人质,也就是你,权子墨。”
“……你真觉着,我是被勒布雷跟他手底下的蠢货抓来的人质?”权子墨眼神一半是戏谑一半是认真的与符生恩对视,“动动你的脑子,再好好想想。就以勒布雷跟他手底下那群蠢货的智商,真的能把我生擒?”
姜宝贝被权子墨坐在她的脊背上,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男人的分量,沉甸甸的。压的她有点喘不过气儿来,但就是如此,姜宝贝还是能见缝插针的插一句嘴——
“第一,我权叔叔的藏身地点你们都不清楚。他又不是波吉,直接被你们给困起来了。第二,我权叔叔这么聪明的人,会上那种幼稚的三岁孩子才会上的挡?第三,符生恩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被人卖了你还没有一点自觉呢?”
姜宝贝的话,好像背后大有深意。
符生恩的瞳孔猛烈的收缩一下,随即,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如果你们想要挑拨我跟勒布雷先生的关系,那你们可真的是失策了。我跟勒布雷先生当盟友关系,十分的牢固。”
权子墨挑眉,“真的?”
就这没轻飘飘的两个字,让符生恩的表情微微一变。
不过,符生恩掩饰的极好,他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与勒布雷先生的盟友关系,不那么的牢固?权子墨,你是不是有点太想当然了。”
“……我看想当然的人是你吧!”姜宝贝无奈了,“符生恩,你都不会动动脑子去想问题的么?那个麦考夫特,你又不是没接触过。他是有点聪明,但也只是小聪明罢了。我权叔叔可是有大智慧的男人。你真觉得,麦考夫特能给我权叔叔设下一个圈套,让我权叔叔傻兮兮的钻进来?”
对这件事儿,符生恩本来就是持怀疑态度的。
但因为听麦考夫特说了他犯下大错的这件事儿,符生恩心里的怀疑,暂且被打消一些,剩下的没有打消的怀疑,则是被符生恩强行的给压了下去。
此刻被姜宝贝这么一提,符生恩的心思,又沉了。?“哎,行吧行吧。你这么蠢,我也不为难你的智商了。”姜宝贝趴在地上,很无奈的叹气,“权叔叔,波吉就是被这么一个蠢货给困住的?波吉太无能了,你回头一定得狠狠抽波吉两巴掌,你家儿子,也忒他娘的给你丢人了!”
权子墨一双桃花眼,充满了笑意。
他这大侄女,一张贱嘴真是毒的要死。
看符生恩的表情,估计那家伙已经被气的快七窍生烟了吧?
可偏偏,符生恩还要摆出一副伪善的模样来。
权子墨觉得,符生恩这家伙,真是有趣儿极了。
别说脸皮了,连里皮都已经完全的撕破,符生恩还跟这儿装微伪善呢。符生恩到底是装给谁看?
他们谁不了解谁了?
犯得着再装么!
真是搞笑了。
“行了,我也不瞒着你了。”权子墨一抬手,直接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去,“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个人质,是我自愿给勒布雷当的。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故意让自己落在勒布雷手里给他当这个人质的。当然了,我为什么要主动给勒布雷当人质,这个嘛我就不能告诉你了。换句话说,我就是告诉你了,以你的智商,你能听懂么?”
符生恩死死盯着眉头,脸上伪善的表情,有些强撑不下去。
“权子墨,你什么意思?”
“我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你还听不懂啊?”权子墨给了符生恩一个看智障的眼神,“那行,我再说的直白点给你听。麦考夫特,已经是我的人了,明白?是我故意要给勒布雷当人质,因为我有我的打算。而麦考夫特,他已经背叛了勒布雷,现在为我所用。包括我被关在这铁狗笼子里,都是我计划当中的一个环节。如此,你总该听懂了吧!”
符生恩冷冷的端详着权子墨脸上的表情,半响,他才冷哼一声,“我说过了权子墨,你不要妄图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上你的当。”
权子墨无奈的呻吟了一声儿。
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说假话吧,每个人都相信。可偏偏就是他说了比金子还要真的话,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他还能说啥?
如他所料的一般,符生恩压根不相信他的大实话。
但问题是,这真的是实话啊,也是事实啊!
为什么他说实话就是没人相信?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找麦考夫特证实质问。”权子墨戏谑又诡谲的眯起他那双轻佻的桃花眼,“你去问问麦考夫特,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勒布雷。”
符生恩想也没想就摇头一口否定,“这绝对不可能!权子墨,任凭你巧舌如簧,我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连篇!如果麦考夫特真的背叛了勒布雷,在帮你办事儿。你会把这件事儿告诉我么?你说这些,诋毁麦考夫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权子墨忽然觉得,符生恩这小家伙,真是有趣儿的很。
傻傻的,忒找人稀罕。
做人蠢到符生恩这德行,也真是给反派抹黑来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