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老头子已经道了,而且是跪着道歉的。
老头子也没有玩任何的手段,口齿清楚的道了歉。
一字一句,一点都不含糊。
就是权子墨再想找他点麻烦,也找不出来。
本来权子墨还打算借着这件事,再胡搅蛮缠一会儿呢。谁知道,这老头子竟然真的连脸皮也不要了,就这么当众道歉了。权子墨心里有点不痛快。
老头子这次咋就学聪明了呢?
他要是再玩点手段多好?
没劲!
权子墨冷哼一声,“人家给你脸的时候,你得接着。不然等人家不给你脸了,你自己不要脸都没用。”
老头子不愧是老头子,他能有今天的位置,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得来的。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老头子同样也能。
要不是有能屈能伸的能耐,老头子他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
审时度势,跟着风向走,这才是最正确的。
只是丢了点人罢了,有什么关系?
脸皮这东西,你说它重要,那它就会生命还重要。可你说它不重要,它也就一文不值。
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权利使用,还没有任何的好处。只是一个面子上的工程罢了。
就看当事人怎么看待面子了。
恰好呢,老头子觉得,自己的小命与任务才是最重要的,面子?权子墨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现在让权子墨猖狂一阵子,又能怎样?
总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的全部讨回来!
权子墨今天让他如何丢人,明日,他一定要让以十倍羞辱回来!
丢人不要紧,被羞辱了也不要紧,全部讨回来就是了。
在心里给自己重复的坐着心里建设,老头子在平头眼镜男的搀扶下,慢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十分平静的问道:“权董,满意了?”
权子墨笑呵呵的勾着嘴角,“还行吧。”
本来他还想再过分一点,可老头子太听话了,他就是想找茬也不好找了。
所以,还是稍微有点不满意的。
不过……这样也成!
他要是再闹得过分了,搞不好叶承枢那小子回头还得来打击报复他呢!
老头子咬咬牙,“那就告辞了!”
他之所以忍气吞声的乖乖道歉,也是想快点从晚宴上抽身。他得快点去撬开钱九江那黄口小儿的嘴巴!他得快点得到刘万水想要的东西!否则,他这边也是相当的头疼!
可权子墨就是不给这老头子溜之大吉的机会,老头子心里想些什么,权子墨太清楚了。他又怎会给这老头子去折磨钱九江的机会与时间?
伸手架住了老头子的手臂,波吉一看他爹的动作,立刻也上前一步,跟他爹一左一右的架住老头子。
对此,权老爷表示很满意。算他这没出息的儿子还有点眼力劲儿!
“徐老,这边请,咱们借一步说话!”
那老头子冷冷的斜睨了一眼权子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权子墨就已经给波吉扔过去了一个眼神,父子俩一左一右的扯住了他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他拖走。根本,就没给老头子留一点面子。
平头眼镜男想要阻止,可他也早就被一直站在旁边的保镖所控制。两个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权子墨强行带走。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扬长而去,在身后留下了又一个传说。
权子墨的行事嚣张不顾后果,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了。可众人还是没有料到,在狠狠的羞辱了京城的监察使大人之后,他又如此的猖狂到了无法无天!
好像这江南省,就是他权老爷的私有物品一样。
他想要做什么,他就能做什么、
简直比那老皇帝,还像个老皇帝。
嚣张极了,霸道极了,却又附和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
人人都知道权老爷的性格,可还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是如此的不顾后果。
明日芯撇了撇嘴,冷笑的说道:“就是他这幅死样子,简直迷死个人了。”
符泓才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猛烈抽搐一下,没说话。只是表情有些晦明晦暗。
“不觉得,活成权子墨这样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人生么?”
符泓才冷冷一笑,却平静的说道:“权子墨能活的恣意潇洒,真是他的本事吗?”
明日芯侧着脑袋望着他,反问:“那不然是谁的本事?”
“你才不觉得,权子墨能活成这样,是因为他身后有太多肯帮他兜着的人了么?”符泓才轻轻一笑,就事论事的说道:“年前时候的权大少,能恣意潇洒,因为他姓权。他爷爷是权胤。他可以猖狂可以霸道,没人敢言语他,因为权胤也是个护犊子的性格。现在的权老爷,脾气一点都没有改变。因为,他身后不但有权胤,还有叶承枢,当然了,他本人也的的确确是有嚣张猖狂的资本。”
明日芯脑袋一点,“那还是权子墨的本事。”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符泓才摇摇头,不愿意跟他老婆在这种问题上争执不休,很美必要,“能逞凶却不逞凶,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本事。”
明日芯一愣,随即反问,“你指叶承枢?”
“自然是他。”符泓才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叶承枢的欣赏与佩服,“权子墨能做到的事情,叶承枢都可以。而且,还能比权子墨做的更过分。可他从来不这么做,我觉得,这才是有本事。不是么?”
“得了吧,你跟叶承枢是一路人,所以你肯定怎么看觉得叶承枢怎么好。”
因为跟叶承枢如此相似的他,叶承枢好了,不就是他好?
又在暗中给自己脸上贴金夸奖自己了,真不要脸!
“权利是什么?我觉得,权利不是能滥杀无辜,而是能滥杀无辜,却不这么做。前者,是有权利的人。后者,才是真正的当权者。”
明日芯没好气的反问:“有什么区别吗!”
“格局上的区别。”
“格局能当饭吃?”
“不能。但格局却是一个人——”符泓才语气一怔,随即摆摆手,“当然了,权子墨能活的如此潇洒恣意,也的的确确让我跟叶承枢这样的人,十分羡慕就是了。他能做到的时候,我们有能力做到,但我们却不去做。”
“这也是格局上的差别咯?”
符泓才笑笑,他就知道,他刚才不该一时没忍住跟他老婆做争执的。现在可好了,惹了他老婆不高兴,他可有苦头吃了。
哎……
刚才他是何必呢?
可符泓才还是忍不住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跟格局没关系。这是性格所致。”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权子墨那样,做事情全凭自己的喜好高兴。
至少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跟叶承枢真的很羡慕权子墨。
他们做事情需要顾虑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不如权子墨这么的潇洒随性。
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能活的潇洒恣意,不是本事。
反而是能活的潇洒恣意,却自律至极,没有人可以限制自己,却还是十分的自律。
这样看似被很多东西束缚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潇洒恣意。
至少符泓才就很欣赏佩服叶承枢的自律。权子墨那样儿的……还是留着给他老婆去喜欢吧。
权子墨,就那么走了。留下了一段传说。
他就这么走了?
顾灵色眨了眨眼,有点没办法回神。
这老王八蛋就这么走了,把老头子也带走了,她这边该怎么收场?
檀临风戳了戳顾灵色的脊背,“顾阿姨?”
顾灵色一跺脚。
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
晚宴爱怎么收场就怎么收场!她也不管了!
本来说好今天的晚宴由她接手,可权子墨跟叶承枢还是插手了!
权子墨这样直接强制带着老头子走掉,肯定是去见叶承枢了。
那她算什么了?
她还怎么管?
不过么……权子墨没有直接打发掉老头子,而是选择将老头子带去见叶承枢,也已经说明了叶承枢那边还在演戏。而且是打算演戏演到底了。
钱九江忽然出现,的确是打了老头子一个猝不及防。但老头子也不是一无所获,他手里至少拥有了钱九江。只要能撬开钱九江的嘴巴,老头子们照样会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波吉!
针对波吉的阴谋,对方已经抛出。叶承枢要是不咬上这个‘鱼饵’,也太对不起这一场大戏了。
虽然在面子上,老头子的确是被权子墨狠狠的压了一头。
但优势,他们真的并没有比老头子多多少。
都是差不多的。
她手里有阿房,老头子手里有波吉。
这场晚宴下来,唯一损兵折将,彻底被踢出局的人,也只有张董。
与虎谋皮,这是好相处的么?
赔了夫人又折兵!
蹙着眉头咬了咬嘴唇,顾灵色没有留下一句话,提着裙角就离开了。
檀临风一愣,随即匆促的说了一句,“抱歉,今天的晚宴状况连连,就先到这里吧!日后,秦氏集团会给各位奉上一定会让各位满意的歉礼!”
说完,檀临风也追了上去。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剩下的客人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齐齐愣住了。
这……主角们都走了,剩下他们这些看戏的,怎么整?
明日芯手指一勾,“上楼休息了。”
符泓才有些诧异,“这边还有戏能看,不看了?”
明日芯冷笑的扫了一眼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唐棣,“还有什么戏?不就是血腥的大开杀戒么,有什么好看的。你也不怕做噩梦,走了,上楼休息。晚上我带你去吃宵夜。”
“那可真是太好了。早就听说江南省的夜生活十分丰富,我今天也总算能够……”
擦肩而过的时候,符泓才与唐棣对视一眼,轻轻的一点头,两人很快的便将目光收回。
符泓才。
唐棣。
他们两人在心中,同时默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一个,不能小觑的人。
是敌是友,还未分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