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谁是往生堂的堂主?”来人站在雨夜的阴影中,雨水顺着斗笠啪啪地拍在地上。
莫名地,这个人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所以下意识他挡在了要站出去的胡桃身前,胡桃娇弱的身躯撞到林因的身上。
胡桃现在眼睛不方便,林因有些不放心,这人要是图谋不轨,胡桃是无法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的。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挡在了前面。
被林因挡在前面的胡桃微微一愣,感受着他温热的身体,呆住了,看见他已经走了过去,这才默默地坐了回去。
她的心情莫名有些愉悦,在爷爷走以后就独自面对一切事情的胡桃忽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和我说就行,请进。”林因走上前去,站到了门前。
“不必。”
来人面色阴沉,将屋内短短时间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一双眼睛死气沉沉。
倒像是家里长辈去世的样子。
“不好吧,进来谈吧。”林因继续试探道。
只是他也实在想不通这个人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想进来图谋不轨。
问题是你来错地方了吧,你这个不如去炸群玉阁,说不定难度比起往生堂小一点......
“我是上午木牌上的人。”
木牌?不是给了回应吗?已经说过不行了啊,林因心中有些奇怪。
不过倒也有了些猜测,显然是木牌子的回复并不能令他满意,这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根据时间来推测,死者应该已经快等不了了。
所以才在雨夜出来的吗?
“您贵姓?”牌子上有写,那人留的落款是罗珉。
“我姓罗。”男子利索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林因点了点头。
“往生堂堂主现在行动不方便,暂时由我代劳。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吗?”林因面对着罗珉怀疑的目光,自报家门。
“我父亲昨天夜里去世了。”罗珉似乎不善于表达,崩出这样一句话。
“请您节哀,不过我们堂主现在不方便,客卿也暂时不在,所以往生堂可能......”林因整顿面容,面若悲色。
实则有些无奈,你有事情直接说事情啊,你都放了木牌子我还不知道你家里有白事?
你再强调一边有什么用?
叹气...现在的人,沟通起来果然麻烦,他在心中吐槽。
“请您务必克服一下,拜托了。”罗珉腰身一弯,向他鞠躬。
“那真是抱歉,我再强调一遍,我们堂主行动不方便,很感谢您信任往生堂,往生堂也是您最佳的选择。
不过现阶段,我们虽然对您父亲的逝去感到惋惜,并有一种深深地责任感,但是可惜。
这种责任感是无力的,我们现阶段也很遗憾,很着急,但并不能作出回应。”林因考虑问题十分理性,但这种也会常常被称作没有人性。
胡桃眼睛不好用,就是办不了,你鞠躬还是跪下并不能改变胡桃和钟离不可以的事实,所以这个人为什么搞不清楚状况呢?
“没关系,只要往生堂肯接手,无论办成什么样我都心甘情愿。”男子说道这个份上,林因也没办法。
“我们堂主说过,要让两个世界的人都满意,您满意了不算,还得看他满不满意。”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地下。
“不过这样,您的确很有诚意,但请宽恕我们仍然无法答复,您留个联系方式,我们有消息再联系您,您看如何?”他说的并不是推辞,而是真心想在明天学习一下,然后找到钟离,这样才能答应接下,不然那就是不负责。
“我给您跪下了,我求求你。我是一个水手......”男子忽然泪流满面,毫无预兆,泪水混合着雨水在往生堂的门前流淌。
但是话没说完,就被林因打断了。
“抱歉,我知道我很不礼貌,但还是打断了您。我知道您很不容易,我也表示理解,所以我们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看怎么样?但意思我们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林因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因为没有意义。
你是客户,我是雇主,除此以外...我们交集不多。
“哦,您继续说吧,我们会听着的。”胡桃忽然站起,让重云扶了过来,有些不满林因的生硬。
在她看来,死者为大,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尊重死者意见。
而且何况是带着死者意愿过来的客户,再怎么也该让人把话说完吧。
林因也不在意,笑了笑,“行,那你处理,我回月海亭看看。”
说完,林因绕过了罗珉,消失在雨夜中。
看着漆黑的雨夜,胡桃有些发愣,有一些心慌,莫名的觉得有些被抛弃的感受,心里空落落的。
反正现在差不多确定了男子没什么威胁,重云也足够应急了,他现在也急于知道荧和公子将帝君的事情推到哪一步了,别到时候漩涡之魔神已经突脸了,他还不知道呢。
至于胡桃出言反对他,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无所谓,胡桃想处理就任由他咯,他自然没有生气的理由。
但是在胡桃眼中却并非如此,在她眼中,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他。
罗珉也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犹犹豫豫地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重云划水划惯了,在一旁神游物外。
“如你所见,我现在失明了,是没有办法办葬礼的。”胡桃耐心地解释,对此人的观感也下降不少。
“胡堂主,不瞒您说,我们一家三代都是水手,虽然璃月港附近的天气比较平和,不像稻妻有雷暴。
但终究是靠天吃饭的,哪有风平浪静的日子呢?
我的祖父,就是死于一场海上意外,但那时候是根本就没有尸体的。
那时候老堂主还在。
我父亲给老堂主发了委托,但却没有先人遗体,其实想想就有些愧疚。
但那时候老堂主说了,既然是他接下的单子,那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人死了必须入土为安。
就这样老堂主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在港口找人将那一船的遗体都带了回来。
我父亲真的是感恩戴德,但老堂主却摆了摆手,根本没当做一回事。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父亲就立下誓言,我等后辈子子孙孙的葬礼,必须由往生堂承办。”
男子抿着嘴,似乎压抑着哭声,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