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挂，林子的电话就又响了，一看来电，是贾六。接起电话林子不客气道：“干什么玩儿硬？我这刚出来几天，你就想我了，是不是你那根儿又不中用了？”。

贾六马上反口大骂：“滚犊子，俺跟你讲正经事儿来的。武达那小子挂了，说是中了毒，全身青黑，体内的血都变成黑色儿的，老吓人了。”。

“该，妈的，看到没，这就叫天网灰灰，有窟窿也钻不出去。”林子不顾路人白眼儿，当街就破口大骂。心中浮现出拾荒老妪的脸，算是了了一件心事。最可恨的是没能让他绳之以法，痛快的死掉了太便宜这小子了。

又闲扯了几句，问了问家里的情况，林子挂了电话。家里的事儿是了了，接下来，就是陆妈妈的事儿了。虽然不知道接的是个什么活儿，但能日薪给到十万的，就是出去卖，也挣不到这个数儿。想来不是什么容易干的事儿。

忐忑不安的林子坐着的士向目的地赶去，车晃晃悠悠，连续七天加起来，林子只睡了六个小时。现在又出了这么个诊断乙方，他的身子也已经到了极限，又困又累，就在车上睡着了。突然间一个颠簸，林子醒了过来。车突然停了。

下车一看，林子有些不明白了，笑着向司机问道：“师傅，这是长亭街666号吗？”。

“那不是有门牌号吗？不会错的，我在小村跑了十来年了，这路我还会走错吗？”司机有些不满意，收了钱，开车走人了。

站在路边，看着行人三三两两的结伴说笑行走，林子麻木了。心里一凉，就想到了诈骗公司。蓝色门牌上白字写着666号，而路边的指示牌上也正是长亭路。没错呀，但666号是一间大门都没有，直接就是小厅，内门也是破烂无比的老绿漆木头打的，门顶挂着块牌子，上写阿虎武馆四个大字，两边门框上贴的对联不知道是哪年的了，虽然还没全脱掉，但红纸已经与黑字染在一起，上面写的是啥，用显微镜也看不出来。就这条件，还开出了日薪十万，信了才是白痴呢。

“妈了个八子的，反正都来了，看到骗子狠揍他一顿再说。日！”林子一低头，气乎乎的冲了进去。一推门，进到了屋里儿。

两排感应灯立即亮了起来，照着大理石地面的走廊，两边的白墙上挂着些拳击比赛的照片，一个个男儿在上面挥汗瞪眼，好不威风。突然间，林子刚刚的想法有了些动摇。破烂的外表下，却有着这么一个走廊，看来，这里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再走几步，到了走廊尽头，一道厚实的横划向钢门档在了林子面前。门边一个感应器，看起来要刷下RFID的识别卡才能进去。林子把耳朵贴在了门上，试听着里面的声音。但这门显然里面加了特殊材料，入耳一片嗡嗡，什么也听不到。

再看那小红灯一闪一闪的门禁，林子想起了自己在代工厂上班时的生活。高级办公区必须有课长才能刷开。生产区也必须是营运的人才能刷开。他玩心上来，用手在门禁上一按，说了一声：“噔！”。

呼呼！厚重的钢门应声向边上移去，吓了林子一跳。

门刚一开，一阵热浪迎面扑来。紧接着，有人大喊道：“快让开，快！”。

林子还没反应过来，跳向一边靠墙躲着。只见两个穿白大掛儿的人抬着一个单架就从里面冲了出来。单架上，一块白布罩在一个人形上，白面上被血染红了好几块。看起来很是恐怖。眼见他们踢门出去后，林子才转头向里看去。

热浪中，夹杂着一些汗味儿，血腥味儿，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让人恶心的味道。林子一生里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真气一提，压住了翻滚的胃。向里面迈了一步。进门后，林子继续打量着，看到了这个小屋子的全貌。

四周都黑糊糊的，窗户被刷成了黑色，一点儿光也透不进来。整个房间五十米乘五十米大小，顶高七米，不是常用的民用建筑。几盏比赛用的方形大吊灯罩在几个拳台的上方。四周一片昏暗，隐约可见有些训练用的器材在两边摆着。一个光着身子，穿着拳击裤，戴着拳套的青壮男子背对着林子，站在靠门最近的一个拳台上，呼吸长而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整个屋子，就只有他一个人，林子向前走了两步，准备上去答话。

“等医生回来的。”

突然间一个女人平淡的声音像鬼一样在林子身后传来。林子吓得向前一跳，空中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吊带低胸睡裙的长发少女正弓着一条腿坐在门边，只要一进门，她就已经在你身后了，所以，林子没注意到她。

细看去，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鸭蛋脸，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圆挺的胸脯儿将低胸睡裙顶得鼓鼓的，一条伸直的玉腿长直如玉柱雕琢。眯着眼，手里夹着一支烟，颓废的表情迷死个人。弓起的腿将本就不长的睡裙顶起，露出了浑圆曲线的粉臀。里面只穿了一条比小内微长一点儿的热裤。这种随意的装扮，让林子这个小处男差点儿就产生了犯罪的冲动。真力流转，他闭起了眼，好不容易才压住了自己的欲望。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手抖着放在了身边。

“你就是顾客吧，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林子故意装得很老成，向前两步问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两腿中间走光的地方。他想说自己是为了与人沟通才向前的，但实际上，谁都看得出他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毕竟光线太暗了。整个屋子只有两个拳台上亮着光，光线比较集中，散射到外面的十分有限。

“你是干什么的？是来挣钱的还是来找揍的？”颓废美女突然抬起了头，眼中不屑的神彩一现，更让人有一种想犯罪的冲动。长到她这种相貌，干什么都是一种诱惑。从栾依依的事以后，林子还没真正夸过谁漂亮，但他现在就是忍不住要连着夸这女人，‘真他妈的太漂亮了。’。

“当然是挣钱的，但我没了解清我挣的是什么钱，所以当然就要问问。日薪十万，是真的吗？这里的条件果然跟你描述的一样恶劣，大热天的连个空调也不开，这里至少有三十五度以上吧。”林子很有学问的说着，伸手在闷热的空气里划了一把。

“你再看老娘的内裤，就收你一百万观赏费。日薪是十万，但要看你能不能坚持到两个小时。医生就快回来了，你等着好了。别的废话少说。”说着，美女将腿放下，背着光，她还是发现了林子猥琐的举动。

林子的脸一红，也没反驳。毕竟她太美了。林子也不是个好色的人，平时除了看看毛片，就是身边的同事走了光，他都没心去看。这种情不自禁的举动，让他空前的不好意思。转过身，林子再次运起真力，调整着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时他已经有些转醒，他来这里是来为陆妈妈酬手术钱的，怎么无端就想起了这个事儿。真是处男久了，端的。

但等他看了一会儿拳台上的那个壮汉后，突然瞪大了睛。刚进来被这里的气味儿给熏迷糊了，没注意到。现在仔细一看，那男人的小平头上，竟然有两个倒锥状，像姆指一样长的小角，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羊或牛的角一样。而且，不像是特意粘上去的，看上去就像本身就长在上面一样。

冷不丁的，拳击台上的人一回头，大吼了一声：“来呀，来吧！”。

林子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角，被他这一叫，像偷看人洗澡被发现了一样，立即退了两步。稳住身形后，林子倒吸了一口热气（这房里就没有冷气可吸）。那是什么？林子心里喊着。

拳手的嘴咧得大大的，满嘴的牙齿都是尖尖的，像是两排骨锯。鼻子发扁，没有眉毛，两个眼睛向上翻着白，像要死了一样，几乎看不到黑眼珠。满身的肌肉虽然不是很大块，但却都很结实，条棱分明。加上头上的两个小角，这哪里还是人类？

“我儿子就这样，放心吧，他不会咬你的。”美女说着话突然站了起来，一米七的身高站直后更突显出了她的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尤物。绕到林子身前后，她似乎改变了刚才的态度，有些期盼的看向了林子的脸。

“你儿子？你儿子怎么？”林子指着像怪物一样的拳手问着。突然，他停了下来，指着美女水嫩的小脸问道：“等等，你，他是你儿子？亲生的？”。

“嗯，看来你有两下子。你是除我之外，第一个能看出我儿子不正常的人。你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他的牙吗？”美女试问着，对林子的问题只用一个简单的嗯做答。

“青面獠牙，还长了角，他该不会是鬼附身了吧？”林子小声问着，心里已经有些激动。因为就在刚刚的一刹那，他脑中已经在驭鬼人笔记的知识里找到了关于恶鬼的描述。

“好样的，七天了，十六个自称能人的，没一个看出我儿子的不同。你是第一个。”美女露出一个别人学不出来的笑，那笑中即有高兴也有无奈，更多的，却还是她那天生的媚惑。

得到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林子心里发毛了。驭鬼人三不管之一，生角鬼不管。这人的脸已经变了形了。虽然头上的两角不是很粗很长，但的的确确是生出了角的。林子犹豫起来。想起了陆灵可怜的脸，陆妈妈那么温柔善良，他咬了咬牙，“好，我接你这个任务了。不过，你究竟多大？”。

“我22，我儿子15岁。怎么，这对你很重要？”美女说着，翻着白眼儿看着林子。

林子摇了摇头，诚恳的说道：“不，我只是好奇。就算是早熟，哪有个好人家让自己的女儿7岁当妈妈的。”。

“关你屁事，医生来了，上台吧。”美女说着，坐回了墙角。果然，她刚坐下，大门打开了，两个医生抬着单架，已经走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