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在众驭鬼者的目视下,缓缓把屁股贴到座椅上。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老头的手,或者说他手上的墨斗。
这玩意虽然是木头和线制成的,但是里面看起来蓄满了墨水,仿佛能用上很久的样子,让白墨很是眼馋。
按照常理思考,这只木匠鬼手上的东西,肯定是灵异物品,如果能抢过来……
“拿伞的那位,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关习,关羽不学习的关习。”关习从前面转过头来,这事可不简单,因为他的身边就是一只厉鬼。
这个倒霉蛋挑座位挑早了。
“白墨,白色墨水的白墨。”他点点头,有人主动抛出善意,先别管对方是不是真心的,都得先应着。
“呵呵,竟然是个陌生的名字。”在关习的对面,有一个看不见的沙哑声音在说话,“我还以为是哪个队长级别的人上来了,没想到总部外也是有真龙存在。”
“其实我也是总部的负责人,档案上记载有的,大月市鬼伞白墨。”对方的小小马屁,白墨就先受着,反正也没差。
“那你上来的真不是时候,现在正是挑选队长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大京市应该已经召集了不少负责人。”沙哑声音继续说道。
白墨皱了皱眉头,看来队长这职位他是弄不到手了。
可惜了,如果能当上队长级别的驭鬼者,那么就能光明正大的招揽手下,而不是只当个普通的驭鬼打工人。
虽然他现在有着队长级别的实力,但是没有名义,总部就不会倾斜资源给他。
这样一来,很多东西都要靠自己努力了……
“那我真的挺倒霉的。”白墨再次陈述事实。
“咳咳,我的名字叫欧阳达昌,不过不是总部的负责人,一个区区民间驭鬼者而已。”欧阳达昌说道。
虽然看不见他的身形,但是能从他的声音听出来,他现在的状况也不好。
可能是刚才在下车的时候,使用了太多的厉鬼能力,导致了厉鬼复苏加剧了。
“哪里的话,你能在自保的同时还能掩护两个人,有着这能力就别自谦了。”白墨也小小的奉承了对方。
“不不,在你面前我还差了点,你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位置,如果你是厉鬼的话,估计我就没命上车了。”
这个欧阳达昌,大概就是踩到他墨迹的那个隐形人……
如果他不踩的话,白墨还真不能简单的发现他,至少也要让跳跳蛙地毯式搜索才行。
白墨不打算泄露详细的能力,对于欧阳达昌的话,只是笑笑就过去了。
在欧阳达昌的眼里,白墨的笑容异常恐怖,仿佛一只真正的厉鬼在微笑,瘆得慌。即便是在车上见多识广的他,看到白墨第一眼都还以为他是厉鬼……
直到他在站台那里看到撑着伞的白墨,才确定白墨是驭鬼者而非厉鬼。
因为在白墨的伞下,厉鬼复苏近乎极点的张然安然无恙,那就说明白墨很可能跟他一样,拿到了别人的什么好处而出手庇护别人。
人都是自私的,除了邝姚晨那种傻子,车上没有其他蠢货会无偿帮助别人。
不过既然白墨愿意拿好处庇护别人,那就说明,白墨也是个可交易的讲理的对象,就是行动怪异了点……
欧阳达昌没有任何想要跟白墨作对的想法,从白墨的几次出手来看,白墨手头上至少有两只厉鬼被驾驭!他自己也不过这水平。
而且白墨对灵异似乎了解很多东西,比如利用灵异公交肢解黑炭鬼,比如背老头尸体上车来恢复灵异公交的运行。
无论是哪一点,都值得欧阳达昌留意。
对付这种人,交好永远要比交恶赚得多。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欧阳达昌又开口说道:“那个,白墨啊,刚才被你干掉的钟建安……”
“我事先声明,那只是厉鬼失控才导致他死的,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所以你是想帮他报仇吗?”白墨的眼神有些危险。
“不不不,那个钟建安是个不讲仁义道德的家伙,仗着自己有块肮脏的遮羞布就为所欲为,我也看他不爽很久了。”白墨看不见欧阳达昌,但他觉得欧阳达昌一定是在摆手。
因为他能看到地上的影子,虽然模糊但是存在。
“那你说他个什么。”
“我想,如果那块脏兮兮的裹尸布你用不上的话,能不能卖给我……”欧阳达昌直接了当的表达出对裹尸布的渴望。
“嗯……也不是不行……”白墨想了想,这裹尸布他确实用不上。“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欧阳达昌心中一喜,没想到白墨这么好说话。
“你先等等,”他往公交另一边开口说道:“张喜、张乐,你们手头上有什么,快拿出让瞧瞧,能换好东西。”
“大肠?什么好东西?”
一个自带电音的声音传出从那边传出,白墨扭头看过去,是两个驭鬼者,估计是欧阳达昌庇护的那两人。
感情他是帮别人问的。
“贱人的遮羞布。”
“你等等。”
白墨无语,听他们这么说,杀了钟建安反倒是博得了他们的好感。
然后就是一阵,在背包里面翻找的声音。
不是所有人都像白墨那样,有着空间巨大的随身“背包”,他们还要背上行囊来装东西。
“一卷水墨画、一个酒葫芦、两张冥币,都是灵异物品,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两人看起来像姐弟,也不知道谁是张喜谁是张乐。
“都是些什么效果的玩意?”白墨问道。
其中看起来像姐姐的人说道:“水墨画里面有一张脸,疑似厉鬼,如果画盖在脸上就会和里面的脸互换,相当于灵异的易容。
“酒葫芦里面会不断地产生酒水,酒水可以隔绝一点点的灵异力量。
“冥币的效果我们也不大清楚,是在这公交上面捡来的,估计是哪只厉鬼遗留的玩意。”
两姐弟如数家珍,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在乘坐公交的时候,各自收集而来的。
其中的凶险,难以跟外人道也。
那个看起来是弟弟的男生,不舍的抱着葫芦。
白墨看着那几样东西,心里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