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在一旁，慵懒中女陈兰芳捧着托盘回来，上面放着三杯调制好的饮料。
她把托盘放到桌子上说道：“其实是我把白警官申请机枪的事上报的……”
“我知道，这不难猜。”白墨点点头说道，“一般情况下驭鬼者不需要重火力武器，但是打着解决灵异的名号申请的话，后勤部也无法拒绝，所以总部会对我有想法是正常的。这也是我今天展示黑色子弹的目的，为的就是打消总部的怀疑。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也能理解。”
“您谅解就好……”陈兰芳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理解不等于谅解！被人怀疑、监视、试探的感觉真的很差劲！如果换成其他暴躁的驭鬼者坐在这，那今天后勤部就要减员了。”白墨的头微微昂起，无论如何，已经到了嘴边的好处不能放手。
陈部长被白墨的恐吓给吓到了，连忙坐到惠白身边。
殊不知惠白比她更紧张。
“其实我的目标很明确，今儿就跟总部说清楚了。”白墨白一只手压到桌子上，“我在总部得到的每一分资源，都会应用到对付灵异事件当中去，不会有无辜的群众死在我手里。你，这么向上报告就行。”
惠白盯着白墨黑白分明的双眼，心中即便再恐惧也只能压下去。
因为她看到桌子底下，有一滩粘稠扭曲的漆黑液体，正在不断收缩蠕动，诡异的油墨味沉淀在空气当中，把宁静的气氛压缩。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惠白低头说道。
没办法，总部那边的任务不能推脱，眼前的驭鬼者更加不能招惹。
只能试着赔偿了事了。
“早这样不好嘛……你早点出来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嘛，又何必把端木财推到面前。”白墨把散发的灵异收回。
他知道，只要自己在这里动手，就会被总部纳入不安分驭鬼者名单，以后找总部要黄金就不会那么轻松。白墨敢杀人，但是杀人的得到的好处，远不及把人留下。
至少他这样一闹，后勤部的这几人，以后就不大可能反抗他了。
恐惧像是一颗种子，被白墨故作友好的态度裹挟着，塞进了惠白的心里。
“话说回来，端木财呢？”白墨好奇的问道。
后勤部能话事的几人，只有惠白能够正常的跟驭鬼者接触，无论是太过暴躁的端木财，还是太过胆怯的陈兰芳，都不过是在惠白的指引示意下行动的。如果惠白真的想把端木财拦住，那么端木财绝不可能来到白墨面前哔哔。
被狗咬了，还要咬回去的是傻子，正常人都会先找狗主人当赔偿……
然后再把他家的狗给炖了。
“被我关在实验室里了，他的脑子不太正常，但是挺好用的……在武器设计上。”这是陈部长的回答。“他是后勤部的次席设计师，如果可以的话，请饶他一命……”
白墨皱了皱眉头，炖狗肉好呢？还是黄金好呢？
“那得看看，他的命值多少钱。”白墨选择了黄金，端木财先扔一边也没关系。
他手里的黄金储备已经见底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黄金容器，而且多半都已经关押了厉鬼，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要再动他们。
“这个……要不我先带你去实验室看看，你再出个价行吗？”陈兰芳躲着白墨的视线说道。
陈兰芳明显是话事权最高的那人，不过很明显她应付不了驭鬼者，跟尤菲对接的是她，而跟白墨对接的是惠白。
只是……
端木财跟身价难不成很高？开玩笑的吧，就凭那家伙的情商，能活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喂。
“那就带路吧，不过你们最好尽早把我需要的、我应得的东西给准备好。”白墨起身说道，这下稳了，以后可以直接通过后勤部申请枪械军火资源，不用再通过总部那边了。
说实话，被总部怀疑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明明咱都这么努力了，你当老大的怎么没点表示？
不行，得想办法弄些大动静才行。
“我明白了。”惠白点头说道。
“你没明白……我说的是，需要的，”白墨顿了顿，“以及应得的。一分都不能少哦~”
说罢，白墨打开会客室大门往外走去。
实验室的位置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端木财去哪了。
后勤部在监视白墨的时候，白墨又何尝没有在窥视他们呢？要知道，厉鬼的窥视……你永远不清楚来自哪里……
………………
“撒手，你快给老子撒手！”白墨想拔腿就跑，极不愿意让这个满身机油的家伙接触自己。
“不！我不放！！”
端木财在白墨抵达实验室之前，似乎是在拼装着什么东西，有可能是枪械类型的东西吧，所以弄得满手机油，沾了白墨一裤腿都是。
这让白墨联想到张然身上的尸油……
沾到身上难受……
“端木他呢，曾是总部顶尖的武器设计师，只是因为死脑筋极度厌恶灵异，甚至可以说是抗拒，以至于在研发对厉鬼用武器的时候，害死了自己带领的数位研究团队同僚，但是念在其功劳的份上，被‘发放’后勤部养老……”惠白在来的路上如此说道。
说是发放，其实就跟监禁没什么两样。
而且对武器开发的研究，也陷入了偏执的状态。
认为既然现代军火不能解决灵异，那就制作出能对付灵异的军火，但是厉鬼无法被杀死只能被关押，而且能对付厉鬼的只有厉鬼。
所以这武器的开发，注定无法成功。
直到他直到了“军阀”白墨，这个口口声声说能用现代武器对付厉鬼的家伙。
作为研究这方面的专家，作为失败在这方面的专家，在白墨掏出各种子弹的时候，端木财就在心中讥笑，这项研究他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哪怕是黄金！哪怕是各种高端材料！无一例外的无法对厉鬼造成伤害！
然而就在今天……
他明白了……
自己就是个失败者！井底的青蛙！自己做不到的事别人轻轻松松的的就研究了出来！
这世间真的有能对厉鬼造成影响的现代弹药！
“你撒手，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白墨藏在手里的鬼钩蠢蠢欲动，大不了拼了黄金不要了他也要把这家伙给制裁了。
“大哥！大哥我求你了！那子弹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端木财不屈不挠的抱着白墨的大腿。
仿佛白墨的大腿是他的情人似的。
白墨的脸上溢出了鬼墨，这是鬼钩在在体外暴动，就跟白墨随手关押的某只厉鬼一样，端木财被吊起被装进麻包袋绑紧一气呵成。
“呜呜——呜——”金色的麻包袋里，传出了挣扎的声音。
白墨捂脸，对着惠白问道：“说吧，这傻子到底有什么价值，要是没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那他的命就当做冒犯我的代价了。”
就以白墨的观察来看，端木财明显不是什么高端人才。
如果他有着王小明那种高级研究员的实力，就不可能被发配到总部外。
最重要的是，这端木财看起来脑子不怎么正常啊？
“他被发放过来研究制作能够搜寻厉鬼的装置，目前正在试验阶段，我们希望等制作完成之后，再交由您处置。”陈兰芳低声说道。
“嗯？交给我处置？也就是说你们不想给钱赎他？”白墨惊讶了。
惠白沉默的点点头，嘴角微微勾了勾。
也正是端木财的价值就止于此，所以惠白才会毫无顾忌的用他试探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