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慕容安认真的一点点处理着她的伤口,品尝到了被人这么放在心上的滋味。自从穿书以来,她好像越来越多的体会到这种滋味了,一旦体会过,再让她放手,她便就是怎么也都不舍得了。
她看着他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突然开口:“若尘我送你走吧。”
慕容安处理伤口的手明显一滞,旋即恢复自然。他头也没抬的调笑道:“果然任二小姐的嘴,骗人的鬼。之前还让我永远留在你的身边,这么快就变卦了?新欢是谁啊?”
他故作轻松的抬起头来,想借这个机会去探究任楚楚的那个狗男人到底是谁。
任楚楚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先送你离开,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再去找你,行吗?”
她低声征求慕容安的意思,但慕容安不答反问:“这是私奔吗?”
任楚楚看着他充满笑意的眼眸,一怔,抿了抿嘴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如果想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
还未等她把话全部说完,慕容安就果断的高声拒绝:“我不接受!”
任楚楚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泛起了一点点忧伤。难道他对她的好仅仅是存在于赎身之恩?一点也不涉及男女之情,一切都只是她多想了吗?
正当她满心忧愁之时,只听见慕容安要求道:“我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那一种。”
任楚楚蓦然抬头瞧着他,明媒正娶是这么用的吗?是不是用反了?但不管怎么样,任楚楚还是很高兴。
但她没等高兴多久,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与三皇子慕容安的约定。她要用自己的婚事为代价,让慕容安留下来,以此得到慕容安的情报。
这么一来,就意味着,她压根不可能让他明媒正娶,最多只能是个继室。这对于她一个现代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他却是思想封建的古代人啊!
她试探着开口:“要不……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
慕容安听出她话里的犹豫,立刻高声道:“不要!难道你是想让我亲眼看见你嫁给别人吗?然后再犹如金丝雀一样被你圈养在这个院子里,你想起我的时候,过来瞧我两眼。想不起来我的时候,就把我像是无用物件一样丢在一边吗?”
听着这激愤的控诉声,任楚楚心里满是愧疚,这确实对于他来说不公平。
屋内的气氛逐渐冷凝起来的同时,门外,因为觉得地上脏,而坐在晕倒护院身上的姚五,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像是已经跟屋里的慕容安共情,义愤填膺的控诉任楚楚:“这个任二小姐还要爷怎么样啊!连个正室之位都不肯给爷,是想钓着爷,再去外面找野男人吗?她这个负心女子,果然靠不住!”
李承燕不敢置信的看着姚五,“你们主仆俩说这话,确定是认真的吗?”
姚五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瞧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李承燕只觉得自己头疼炸裂,他怎么就跟这俩猪队友掺和在了一起去了。
“你确定他不是在给自己埋坑吗?”
这个答案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得到了准确的答复。
李承燕把适才绿雯送来的一封书信扔在了慕容安面前,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了。
“瞧瞧你做得好事吧!”
慕容安拧着眉头解开信件,在看见任楚楚说要换一种方式帮他的时候,脸直接绿了。
李承燕靠在一边,适时的开口:“你现在后悔你白日说的那些话吗?慕容安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想过是给自己在挖坑吗?”
相信他从慕容安变得僵硬无比的身躯上,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还有比这个更傻的人吗?我给我自己挖个坑,哎!我再自己跳进去,你说招不招笑!
事实证明,还有比这个更招笑的事情。
“若尘公子睡了吗?”
门外小丫鬟试探着询问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姚五和李承燕轻车熟路的上了房梁。
得到慕容安的允许,小丫鬟捧着手里的衣裳推门走了进来。
“若尘公子还没睡呢。”
慕容安没来得及回她,视线就被她手上捧着的衣裳夺去。他怎么觉得这个花色,这个布料这么眼熟呢?
小丫鬟见他拧着眉出神的瞧着,掩嘴“噗嗤”笑出了声来。“公子,这是小姐前些日子帮公子定做的衣裳,想让公子端午节上穿。”
她把衣裳送上前的同时,又道:“这些日子啊,院里的这些下人们可不安生,都在猜着小姐是在给谁做衣裳。奴婢想来想去,也觉只有公子能让小姐这般重视了。”
慕容安接过这衣裳的时候,心里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感觉了。
原来狗男人竟然是我自己!
待丫鬟走后,李承燕差点笑得直不起腰了,就差在地上捂着笑疼的肚子打滚了。
他哪曾见过慕容安有过如此大的窘迫啊,钻钻营营的算计了好大一盘子,差点还把自己给气死,却万万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哈哈哈哈……”李承燕抹了抹笑出的眼泪,“现在你们瞧这件事该怎么办吧!”
姚五担忧的视线在衣裳和慕容安之间来回打量,他思索再三,才开口建议道:“爷,要不趁这个机会,把这件事情跟任二小姐说清楚吧。”
没等慕容安开口,李承燕就抢先道:“不行!任楚楚什么性子,你打交道了这么多日,还摸不清楚吗?”
他幽幽看向慕容安,“她要是知道你们这么合起伙来骗她,可不止是当初失去雪蟾丸那么简单了。”
姚五急急的说道:“可这也不能隐瞒一辈子啊!任二小姐早晚都会知道的!”
李承燕双手一摊,“这就不关我的事情了,谁家你们家爷非要给自己升级游戏难度呢!”
慕容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虽然李承燕话不中听,但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他深思熟虑了半天,才开口道:“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都先暂且稳住,等我能在大楚留下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