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燕见他还对任楚楚舍不下那点情谊,再次怒火中烧。
“你这次丢掉的是一个侧妃之位,下次还想丢掉什么!你脖子上的脑袋吗!”
她这么一怒喝,慕容朗到了嘴边的话又默默的给咽了回去。但让他就这么放弃,他也不甘心。
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终是想出了一个借口。他立刻道:“母后,不是儿子割舍不下那点感情,是任楚楚的作用于儿子上位至关重要。先且不说镇国公府的那块令牌,就说关于她身上的预言以及先帝给予镇国公府的许诺。”
“儿臣若是不娶她,自然会有其他有野心的兄弟想着法的娶她。若到时候他们联手,后果……”
钱如燕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是不相信母后有送你上位的能力吗?”
“不是的,母后。”慕容安突然想到一人,急声出口:“母后,十六皇弟若是娶了任楚楚,又该如何!”
他见钱如燕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果然出现一丝凝重,立刻趁热打铁。
“母后,如今十六皇弟的母妃甄德妃抢了您的后宫之权,尝到甜头的她,自然不会放弃储君这块肥肉。若是她与任楚楚联手,再加上太后、平阳长公主的助力,局面于我们怕就是难了!”
钱如燕顺着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朗儿你说得对,是母后低估了任楚楚的作用,她确实是一块被人争抢的肥肉。”
慕容朗费了这么多的口舌,好不容易把她给说动了,正准备高兴呢,就听见她的下一句。
“既然任楚楚不能为我们所用,那索性不如除之后快。”
慕容朗瞳孔地震,笑容顿时就垮了下来。“母后!”
钱如燕已经不耐烦了,“无需多说了,你这些时日就老实的待在府上,等着迎娶侧妃吧。”
慕容朗想再说什么,钱如燕已经不给他机会开口,起身往里殿走去了。只剩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儿。
任府,慕容安正准备脱衣准备歇息,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
他转头的工夫,房门已经被人从外推开,任楚楚欢欢喜喜的跑了进来。
“今日闷了一整日,郁闷坏了吧。”她一进门就说道。
慕容安顺着她的话才想起她把自己有意关了一日的事情,说话里有意带了几分异味。
“今日外头一听就热闹得很,只可惜我没有这个眼福。”
任楚楚一听就知道他有了怨气,但还是笑呵呵的解释道:“这可不是什么眼福,有些东西看到了不如没看见。”
慕容安从她话里听出了满满的保护,心里的那点气也自然而然的消散了。他附和她的话:“也是。”
他又有意瞥了一眼“霹雳乓啷”响着的院外,“大半夜的这是在做什么?”
“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总是有些闪失,不如我亲自照顾你来得妥当。”任楚楚说这话时,理又直气也壮。
慕容安似笑非笑,“你说这话,世孙知道吗?”
对于他突然提起卫琛,任楚楚一鄂,旋即想明白过来,凑到慕容安跟前。
“原来你是在吃味啊,他早就被提溜回去了。”她眼咕噜一转,狡黠笑道,“不过如果你想,我自然是可以衣不解带的照顾你。”
慕容安瞧着她加深的笑容,如水果软糖一般拉丝,都能甜到人心里去了。他强忍着心悸,“你这么说,我会当真,要你负责的。”
“负责”两个字一出来,任楚楚笑容明显一滞,旋即恢复自然。
“负责就负责!”她突然贼笑着凑了过来,作恶般朝着他皙白的脖颈吹热气,“只不过你要我怎么对你负责。”
慕容安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脖颈,险险躲过她的娇唇。
他清了下嗓子,“你说的对,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我这么东西弄坏了怎么办,还是我亲自去看着吧。”
话还没等说完呢,连人带着车已经以飞一般的速度逃离到了门口的位置。
任楚楚看着他通红的耳朵根儿,吃吃的笑了起来。
第二日,五皇子府急火火派人来定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任府。
来的时候,任弘方刚好准备出门,他正愁着找不到理由呢,顺势就躲了过去。
任弘方躲了过去,康氏那边再躲就说不过去了。总不能让一个姨娘带着小姐迎接吧,那未免对慕容朗不敬。
康氏便拖着自己不怎么舒服的身子,强行端坐在那儿,应付慕容朗府上来的人。
周玉琴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把眼角的皱纹都挤了出来。她千盼万盼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室,谁知竟然这么容易就实现了,虽然过程不怎么光彩,但怎么说也是实现了的。
因为这事,昨夜她乐了一宿。
今日一听见来人定亲的消息,她找出自己压箱底的衣服,就怕给任露露丢了份。但等她一看见抬进来的聘礼,整个人有点发懵。
她看着厅内就寥寥可见的几箱,眉头紧皱,讪笑着问道:“可是还有没抬进来的。”
前来的内侍笑吟吟道:“一切都在这儿了。”
周玉琴更傻了,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这怎么说也是皇子娶妻,就这么点聘礼吗?
康氏也觉察出异样来,温声问道:“五皇妃的聘礼就只有这些吗?”
内侍一听这话就乐了,“这是侧妃的聘礼。”而且是最末的聘礼,这是皇后娘娘有意交代的。
只不过后面的话,内侍顾及着任府的脸面没有说出来。不管怎么样,好歹也算是未来的五皇子侧妃了。
“什么?侧妃?!”周玉琴一听就急了,“不是正妃吗?”
内侍直接笑了,“姨娘真会玩笑,任大小姐是成为五皇子的侧妃,何来正妃一说啊。”
周玉琴懵住了,扭头看向康氏,希望她能说两句公道话帮一下。但康氏怎么会为了一个任露露,冒着折进整个任府的风险去得罪慕容朗啊。
她全程都缄默不言,像是已经默认了这件事。
周玉琴也只能吃了个哑巴亏,急火火的赶去了任露露的院里。
一盏茶的工夫以后,任楚楚的房门被人从外恶狠狠的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