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攥着呼延托的手,“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拓跋丹想都没想就回答:“你说。”
“帮我一定要战胜任楚楚,如果连你都不能弄死她的话,那燕楚现在局面势必会扭转。”呼延托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改了口:“不,按照任楚楚的野心,她可能……覆灭整个燕国。”
拓跋丹眼眸一颤,他虽然还没跟任楚楚交手,但从呼延托和拓跋堰这两次的战败来看,已然对任楚楚的能力有了大致了解。
一向做人猖狂,不屑一顾的呼延托能说这话,一定不是危言耸听。
“你放心,我就算拼尽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不会让任楚楚覆灭燕国的。”拓跋丹紧攥着他的手,像是生怕一松手,他就没了一样。“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谁吗?”
呼延托扯动嘴角笑了笑,“替我告诉国主,我没办法亲自向他……请罪了。”
他强撑着说完这话,胸腔内骤痛,黑血被接连不断的大口呕了出来。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抓着拓跋丹的手,嘶吼:“任楚楚不能活!不能活!”
话音落下的同时,拓跋丹感觉自己手上被抓着的力气一下子没了,呼延托倒在榻上,至死眼都是瞪得滚圆,里面写满了不甘。
拓跋丹强忍下胸腔内翻涌着情绪,抬手帮他把眼睛闭上。
“我不会忘了你的遗愿的。”
就算他死,任楚楚也必须要死!
镇阳关内的气氛俨然跟拓跋丹那儿形成了反差,大街小巷都挂出了过年才挂的红灯笼,鞭炮、礼花一个不落,真有过年的气氛。
将军府里宴席摆了一院子,连平时基本喜怒无色的慕容安,脸上也挂上了淡笑。
因为庆祝此战大捷,任楚楚特意让人放出了绿雯,与他们一同庆祝。
主仆两人也没有隔夜的仇,俨然与之前没什么不同,说说笑笑,亲昵无比。
“这杯敬将军,敬三殿下!若不是有如此良策,我们怎么会如此大败呼延托呢!”
罗鞍端着酒杯,代所有的将士敬任楚楚和慕容安。
慕容月端着酒杯,畅快道:“这一仗真是打得太爽快了!我们大楚被燕国压了多少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什么呼延托,什么拓跋丹,就是再来十个百个也不再话下!”
他是真高兴了,说话都开始离谱了。
卫琛郑重的走向慕容安,“妹夫,这杯酒我必须要敬你了。镇国公府的仇是你报的,从今以后你在镇国公府,我罩着!”他豪迈的拍了拍胸脯。
要不是今日高兴,任楚楚懒得揭穿卫琛的老底,要不然都能把他裤子都扒掉了。
慕容安对于卫琛这话,权当是他对自己这个妹夫的彻底认可了。
他朝卫琛拱了拱手,就扭头看向任楚楚,等着她发话。
任楚楚端着绿雯刚倒好的酒杯,起身敬所有人。
“今日的功劳不仅限于一个两个人,是属于所有人的。没有你们的信任,没有你们的热血奋战,没有今日的荣耀。这杯酒该是我敬你们才是!”
她朝各个方向扬了扬手,也不多话,干脆利索的就仰头一饮而尽。
其他人纷纷跟着把酒一饮而尽。
“不管是今日,还是未来,所有的荣耀都属于你们!”
任楚楚说完,一片叫好声,直接把宴会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任楚楚落座以后,慕容安看了一眼周围,悄无声息的塞进她手心里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任楚楚拧着眉问道。
慕容安解释道:“这是解酒丸,这酒后劲儿大,刚才你又喝得太急了,一会儿会受不了的。”
任楚楚揉搓着手里的药丸半天,才“哦”了一声,塞进了嘴里,就着水服了下去。
旁边的绿雯把他们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不由得捂嘴偷笑。
皇妃和殿下真好,若是殿下真的能抚平皇妃心里关于若尘公子的伤,那就太好了。
她正想着的时候,李承燕端着酒杯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跪在了任楚楚的面前。
这么一跪,让原本热闹的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绿雯呼吸一滞,好像知道李承燕要做什么了。
任楚楚目光幽幽的看着李承燕,什么话也没说,由着他开口。
李承燕不管她是什么样的目光,什么样的表情,坚定的说道:“将军,今日是个大好日子,我想向将军再讨一件好事。”
旁边的慕容安一听这话,露出了欣慰之色,这才像是个男人嘛。
任楚楚依旧不轻易开口,李承燕只得又说:“我想迎娶绿雯,和她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院子里的所有人一怔,旋即发出起哄的欢呼声。
绿雯小脸修红,垂低了不肯抬起来。
连李承燕都被他们起哄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他努力维持那副坚定的模样,因为他知道他想娶绿雯没有那么容易。
直到欢呼声逐渐消失了,任楚楚才慢悠悠的开口:“娶了她以后呢?你打算干什么?”
李承燕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还没等回答,任楚楚就冷讽着说道:“你觉得你这样做,就可以让绿雯理所当然的跟着我们了吗?”
所有人听着任楚楚不善的脸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欢呼好像早了点。他们都识趣的闭了嘴,不敢再发出一点的声音。
李承燕急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跟你发誓,我一定会保护好绿雯的。”
绿雯许是会被他这幅发誓的模样打动,但任楚楚不行。
话谁都可以说,但做到是另一回事了。
“你这是觉得你有能力保护她?”任楚楚皮笑肉不笑的问。
“什么事都有意外,我不可能保证一定不让她受到伤害。但我可以保证,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可拼尽我所有的一切,哪怕我的生命去保护她!”
李承燕说得真挚,但依旧打动不了任楚楚。
“那万一你死了呢?她怎么办?守寡吗?还是让她陪你一起死,在地府做一对亡命鸳鸯?”
她话说得极为不客气,连卫琛都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