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不想与她在牵扯,临去时也不忘在任露露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侧妃还是早些入睡吧。以后啊,这空房还要守着多呢,还请侧妃早日习惯的才好。”
说罢,两个丫鬟扭着婀娜多姿的腰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露露气得眼泪直往下掉,她不择手段、奋不顾身的想要嫁进五皇子府,难道就是为了过上这种受人凌辱的生活吗?
陪嫁丫鬟见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吓坏了,慌张上前为她擦拭眼泪。
“侧妃您别伤心,别听她们胡说,五殿下一定是因为重要的事情要忙,这才没能来的。”
她安慰的话语连任露露都不相信了,任露露趴在那儿,感受着地上的冰冷,却发觉压根及不上她心冷的一星半点。
“任楚楚!”她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个名字,“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在她绝望无边的生活中,大概也只有恨着任楚楚这一点,才能让她得以强撑下去。
那个又黑又冷的夜晚,任露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去的。她躺在床榻上,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桌上的喜烛,一点点流下喜泪,直至把最后一滴泪流干,让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夜的未眠,让她在第二日清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侧妃,您要不再躺躺睡会吧,您现在脸色难看得吓人。”陪嫁丫鬟劝着。
任露露却轻轻推开了她的手,“紫翘,扶我起来,我要洗脸梳妆。”
一会儿她还要进宫请安,不管昨夜她过得多么落魄,今日她都要维护好自己最后的尊严。
紫翘顺着她的话,扭头去让人端来洗脸沐浴的水。
话吩咐下去没一会儿,一个小丫鬟黑着脸就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把手中的盆子“砰”一下就砸在了地上,惊得任露露和紫翘一哆嗦。
“你这是做什么!哪有你这般做事的,把侧妃吓到了,你负责得起嘛!”紫翘没好气的责问道。
那小丫鬟脾气更是不善,跟紫翘比起了嗓门来。
“爱洗不洗!谁愿意伺候你们似的!”
她扔下这话,扭头就走,压根就不把任露露她们放在眼里。
“哎!这就是你做事的态度嘛!你做错事,你还有理了!”
紫翘气个不行,急着想要追出去,跟她对质一番,却被任露露一把抓住了手腕,给拦了下来。
“小姐!”紫翘替任露露委屈。
经过了昨夜的低谷,任露露终于学会了隐忍。
“你与她们争辩也没什么用,何必浪费口舌。一会儿,我要进宫请安,殿下就算再不想见我,宫总是不能不进了吧?到时候,就算殿下不给我做主,也有皇后娘娘呢。她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紫翘听了这话,这才脸上有了几分好颜色。她激动道:“侧妃说得是!等侧妃把这件事告诉了殿下,一定要她们好看!我这就给侧妃打扮一下,让殿下眼前一亮。”
在任露露的精挑细选下,好不容易才打扮好了,脸上那点伤疤也尽力用脂粉给盖住了。这么一看,倒也恢复了往日的几分姿色,终于让人敢正眼相看了。
任露露兴冲冲的领着紫翘跑去了府门口,却只看到了一辆马车。她里外寻找,连慕容朗半点的影子都没瞧见。
“殿下呢?”她急声询问。
五皇子府上管事的内侍,虽然没有像昨夜和今晨的丫鬟一样,态度卑劣,但也没什么尊敬可言。
“侧妃,殿下等您不得,已经先行进宫了。并让小的给侧妃留句话,侧妃若是再不快些,错过请安的时辰被罚,哪怕是任大人来了,也护不得。”
这话一出来,门口的下人明显憋不住笑了。
他们这位侧妃真是好大的“排场”,刚进门一日,独守空房不说,还被殿下这般嫌弃。
任露露怎么听不出这些笑声中的羞辱,她脸通红得连脸上的脂粉都盖不住了。
“他怎么能这样子?怎么能任由下人这般羞辱于我!”
她哀怨又气愤的呢喃着,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她这个问题。
在内侍的再三催促下,任露露只能把这口气给咽回了肚子里去,铁青着脸钻进了马车里,往宫里去了。
但这份委屈没等持续多久,就在她瞧见皇后钱如燕的瞬间,绷不住了。
“臣妾参见母后。”她的声音听起来哀怨至极,一听就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钱如燕的耳朵多灵敏啊,对于五皇子府上发生的事情,怕是早在任露露进宫之前,就已经尽数知晓了。
她掀起盏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撇着浮茶,全然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
这是一种无声的提示,但显然任露露没有听懂。她见钱如燕不说话,便就主动开口:“母后您可不知道,因为殿下平日里政务繁忙,顾不上府上的大小事务,致使这些下贱的奴才们为非作歹,胆子一个个大得很,以下犯上不说,竟然还想站在主子的头上作威作福。”
钱如燕掀起眼皮,不知意味的看着她,“连这点下人都管不住,任大人连这个都没曾教过你吗?”
任露露本来是想借钱如燕的威,在五皇子府上立住脚跟。但却没想到倒是在钱如燕面前,展示了自己连这点管家之力都没有。
她瞬间慌了,“母后……臣妾……”
钱如燕身边的嬷嬷开口帮着任露露说话:“皇后娘娘莫不是忘了,任大人未曾续弦多年,想必侧妃未受得如此教育,也是不是奇怪的事情。”
话听着是像任露露说清,但任露露怎么听都好像从里面听出了一些,关于讥讽她娘是姨娘的意思。
但她又没有证据证明什么,只能把怨气往肚子里咽。
钱如燕细思了嬷嬷的话,觉得甚是有道理,便命令道:“吩咐个人下去,负责五皇子府上的大小事宜。”她横了一眼任露露,“以后也就不用劳烦你了。”
任露露傻眼了,自己不过是诉个苦,怎么连管家之权都诉没了。这样以后,她更是没有立身的根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