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陪你玩到这吧。”
管冀平收回蝴蝶双刀,扭头幽幽的看了李牧一眼。
“李师傅,好好记住你今天看见的,我可不想等了这么多天,到时候连两分钟都用不上,就抬手抹了你的脖子。”
说完,管冀平抬手将蝴蝶双刀丢给蔡康,背着手转身下楼。
蔡康望得意的甩下一声轻哼,跟在管冀平身后,一同离开。
……
屋子内,李牧走到阮满秋身旁,轻声开口。
“没事吧?”
“没事。”
阮满秋有些消沉,微微闪躲了一下。
李牧能清楚瞧见,阮满秋脖颈的肌肤上,泛起一层青紫划痕。
倘若管冀平用的是一把开刃刀,恐怕就不光是青紫这么简单了。
“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么?”
李牧自顾自的伸出手,将阮满秋手中的双刀拿了过来。
“为什么?”
阮满秋一怔,赶忙扭过头,瞧着李牧。
“兵刃是手臂的延伸。”
李牧手持双刀,做出方才管冀平的持刀架势。
“管冀平用的是二字钳羊架,这路小架,核心要点在于抢中线。”
说话间,李牧双臂挥动,两柄短刀寒芒闪耀。
阮满秋瞧的清晰,不论李牧如何发力的出招,刀锋几乎都是第一时间抵达对手脖颈的位置,快若惊雷,疾似狂风。
“最后你输给他那一刀,就是因为你想压制抢攻,却忘记了护住中门要害,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他由中线出刀,自然会比你快。”
“那该怎么破解?”阮满秋皱眉问道。
“步伐。”
李牧说话间,后撤一步,将身体侧了过来。
“侧身迎敌,让你中线上暴露出的要害更少,自然就能从容应对。”
仅仅一步,让阮满秋的目光中,顿时爆发出了光亮。
生死,不过三寸,逆转,只需一步!
李牧没有注意到阮满秋的神情,仍在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当然,应对方法并不止这一个,就拿侧身步举例,不论是进步还是撤步,都能让出身位空档,拥有变招余地,可有了余地后,该如何变招又就是另一码事了……”
李牧说着说着,忽然察觉到阮满秋没了回应,好奇的转头望去。
只见阮满秋此刻正双眼发光的瞧着他,呼吸格外粗重,面颊上晕着一抹绯红,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李牧,我没感觉错,你是强者,我从没见过的绝世强者!”
阮满秋颤抖着伸出手,在李牧的胳膊上摸索起来。
“假如是你的话,一定能孕育出最强的下一代!”
“如果不想变成熊猫眼,以后最好少碰我。”
李牧不动声色的抽身退步,把阮满秋晾在一旁。
跟着,他转身冲耿良启道:“方才我选的那把枪,包起来吧。”
耿良启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应声。
将枪摘下,用布包好后,他郑重其事的将枪放在李牧手上。
“虽然方才你听了一遍,但我还是要说,我只管提供‘收藏品’的坯子,开不开刃的事,拿这东西去做什么,是你们的事,出了门,我概不过问。”
“放心,我明白。”
李牧点点头,拎着枪转身下楼。
眼看着李牧都快走到楼下了,阮满秋这才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
回酒店的车上。
李牧瞥了眼阮满秋,见她面如常色,方才轻声开口。
“这次咱们见到的那个管冀平,你知道他什么来路么?”
阮满秋思索一会,方才低声开口。
“他是新精武会的十二少保之一。”
“十二少保?”李牧一怔,好奇的反问道。
“嗯,十二少保是新精武会推出的年轻一代代表,他们分别来自洪、刘、蔡、李、莫、蔡李佛、五祖、咏春等南拳名家,各自是该宗门同辈实力最强的新生代。”
“南派的新精武会有十二少保,那代表北派的大龙俱乐部,恐怕也会有对应的人选吧。”李牧虚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道。
“的确有,不过他们那边说法叫四大天王以及八大金刚。”
阮满秋枕着双臂,靠在椅子上,表情略带讥讽道:“真不知道这两帮人怎么想的,搞出这种名头来,是特意为了给人当靶子么?”
“既是靶子,也是招牌。”
李牧摸了摸横放在腿上的枪身,目光有些唏嘘。
“这话怎么讲?”阮满秋好奇的扭头问道。
“拳馆立身,靠的是名,有了名,才能吸引人学拳,学拳的人多了,才能百里挑一选出天才,从而扩大总门户。”
顿了顿,李牧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他似如呢喃,有似如自言自语般,轻声嘟囔起来。
“可这帮人,明明知道有这条活路,却仍不愿放下架子,去适应现代竞技搏击,真不知该说庆幸,还不知该说悲哀……”
“你说什么?”阮满秋没听清,好奇的问道。
“没事。”
李牧回过神,摇了摇头,展颜一笑。
“还是继续说管冀平的事吧,听你们对话的意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替新精武会,出战公海游轮的白刃战了么?”
“准确来说,和你这场,应该是他打的第十六场。”
阮满秋再度靠在椅子上,脸色渐渐阴霾下来。
“管冀平师承小洪家拳一路,去年第一次登台,用蝴蝶双刀杀了当时羊城义拳堂的领头人,宇哥也是趁着那个机会,才得以上位。”
“这么说,他前面十五场还未曾败过?”李牧略带诧异的道。
“不只是没败过这么简单……”
阮满秋顿了顿,转头和李牧对视。
“十五场比赛,他的对手,没有一人生还!”
一句话,让李牧的眉头不由得跳了跳。
三场五场,杀人尚且还能用意外来遮掩,十五场比赛,对手皆是身死擂台,能造成这种结果的理由,只有一个!
这个管冀平,是个以杀人为乐的嗜血武师!
李牧这一生杀的人也不少,但相较于他的交手经历来说,却也并不算多,尤其是擂台争斗,他从没刻意取过人命。
点到为止,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句话不是假仁假义,而是国术本就出手极重,很容易要命,倘若武师自己都不加以克制,很容就会沦为千夫所指的魔头。
而这种魔头的出现,只会让国术衰落,没有半点益处!
李牧微微攥紧枪杆,虚眯起眼睛。
既然对手是个魔头,那他不妨也化身一次魔头,替国术届……
除凶去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