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迷带着知东躲西藏, 是他从未有过的狼狈。
群人对知并不打算放手,从追踪他们越来越多的人看来, 被知救下的西索应该已安全脱身了,只不过在不知道藏在哪里。
被家族丢出去磨炼过的伊尔迷还算好,但是一向养尊处优的知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他的念力消耗太多,言灵也不太靠得住了。
好在流星街够大,处于中心的区域和外界的情况差不多, 而且,他的母亲曾也是流星街人,自然有住所在这里。
已是深夜了, 知早就昏昏欲睡, 皮都在打架。伊尔迷看着她强撑着精神被自己拉着躲藏的样子, 神色一顿, 手臂托住她的腰际往自己怀里带来减轻她的疲惫。知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小动作,她打了个呵欠, 难掩疲惫地看向四周,声音低低地问他:“他们没跟来吧?”
伊尔迷只嗯了一声, 他天生就像是活在黑暗里的人, 鬼魅钻入一片地域里,避开了道关卡打开了基裘曾居住过的幢不打的小房子,即使是合上门的时候也尽量压低了可会造成的音量。
没有开灯, 知努力睁大睛也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一片漆黑之中她的视线受到阻碍的话,听觉和触觉就比平日里更加灵敏。
例在,她虽然被伊尔迷半搂着跟着他往里,但里只有一片黑暗的时候, 她慢吞吞地像蜗牛不敢前进。伊尔迷脚步停顿下来,他弯下腰时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在安静的房子里即使她看不见,但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近了。
他的长发从她的脸颊上擦过,伊尔迷将她横腰抱起,在知的惊呼声中,他才凝视着知没有对焦的视线毫无波澜地开口:“你太慢了。”
而这样的话语乎将在黑夜里容易造就的暧昧气氛打破,知咬着下唇,抱歉地垂下睑,小声地说对不起。
因为让他被自己拖累所以道歉,因为她体力不支而道歉。
伊尔迷并不是想得到这样的结果,但好像他自己导致成了这样无法逆转的后果了,喉咙里发出一声简单地嗯声,作为杀手这么多年,他没有过朋友,和女性打交道的时间更是得可怜。
但他面无表情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根本没人看出来他略显僵硬的肌肉和藏在内心的一点窘迫。
许久没有人住过,电路早已老化了,电和水的供应基本上没有。
不过这也难不倒伊尔迷,他们被追了快两天,终于有一个合适的落脚地后,他丝毫没有显示自己的软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蜡烛点燃在拉好窗帘的客厅里,一点光亮虽然不大但足以让知安心了许多。
她看着伊尔迷不知道从外面哪里拎来一桶水,速度快地擦拭了沙发桌椅,后又去打扫出了一张床出来。
因为是基裘以前的独居小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知当机立断地选择了窝在沙发里,伊尔迷打了一盆热水放在她面前,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完了倒厕所。”
他看着知立刻弹跳了下来,鞠躬朝他道谢,伊尔迷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发顶,即使此狼狈过了两日,她依旧漂亮地让人移不开,不仅是容貌,还有她双柔软却一直保持明亮的睛。
他没有说什么,只身进了房间。
既然她不打算睡在这里,他就没必要多费口舌或者些没有意义的退让。
腹中饥饿,伊尔迷才意识到他们离上一次吃东西的时间已久了。然而他刚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忘记了他给知打了一盆水擦拭身体的事情。
他的动静小,知正背着他湿毛巾擦拭解开扣子才看到的雪白肌肤,脑后的黑发发绳随意绑成一团,以至于伊尔迷看到她平日里被掩盖在头发和衣领里的纤细后颈,就像是濒死的引颈天鹅,脆弱到极致的丽让人想要亲手捏碎。
她的衣服又往下拉了一点,圆润的肩头慢慢显露了出来,而更让男人僵硬的是,他的视线停留在女孩雪般白嫩的肩上根细细的富有弹性的带子。
是——
一股热流似乎从他的脚底冲上大脑,即使是伊尔迷,在看到这副景色后,睛也不由得睁大了许,嘴唇下意识微张,知侧过脸颊擦拭着手臂时,仿佛看到身后有什么黑影,紧张地一回头,又什么都没看到。
把衣服重新拉上去,知把毛巾放入水盆里,轻轻喊了一声:“伊尔迷?”
过了好一会,黑发青年光着上半身从房间里出来,他不知道什么脱掉了上衣,好像已睡了一半,听到知的声音才爬起来一样。
他这副样子仿佛贼喊捉贼:“怎么了?”
虽然不是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但是……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房子里,这样的场面就多多显得过于不同了。
知立刻转过头去,语气里都带着羞意:“没,没什么……”
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犟着脖子不敢回头,她坐回沙发上,简单地擦拭脸和手之后不打算擦身体了,刚刚她还以为伊尔迷睡了才没去厕所,在,不管怎么样她疲惫地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是一闭上睛,她前就浮黑发青年白皙紧-致的皮肤,以及平日里被裹在衣服里具有爆发力量的紧实腰腹,知拍拍自己的脸颊,试图将这些东西赶,偏偏伊尔迷又跑出来把被子抱出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被子刚挨到她身上,知警觉地睁开了。
担心她会害怕,蜡烛并没有吹灭,这也导致知够清晰地看到伊尔迷俯身时明显的腹肌,心跳快了一拍,知立马闭上了睛,假装睡着。
她感受到伊尔迷在她脸上逡巡了一会,极具压迫的安静让知猜想他还不离开打算做什么。
被子下的女孩蜷缩成一团,呼吸不稳早就暴露她并未睡着的事实,但她自认为装得好,伊尔迷也不戳破,他看得有些出神,感知到她呼吸更小心翼翼了之后,才意识到了她的窘迫,抬脚往房间去。
他故意大了一点力道,让她听到自己离开的讯息。
这个夜晚,两个人都没睡好,自从知道知的念力后,他的记忆就开始慢慢解封了,或许是知给他施加念力的时候还太过稚嫩,随着她的出,伊尔迷在梦里找到了把打开秘密大门的钥匙,插-入,拧开,推门了进去。
他才发,他自己认为的执着并非是突然出的爱情,而是想要将她念力占为己有的贪婪。
算起来,他和幻影旅团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的这份贪婪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变得不么纯粹了,导致伊尔迷对她下手的想法都迟疑了。
他发自己已将之前的错误变成了实,他的年纪算不小了,伊尔迷并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或许——
他可以选择两全其的方法,只要娶了她,他就什么都拥有了。
而这样的想法在看到知的睡颜时达到了高峰。
果她在家中住不习惯,或许他可以在枯枯戮山建一幢房屋,让她可以随心所欲,不必成为他们样冷血,手上沾满鲜血的杀手。
他的思绪已飞到孩子到处跑的时候,知也在窗帘外投进一束柔软的光芒时颤颤巍巍睁开了。
知还有些神色恍惚,落地的厚重窗帘,简单半旧的柜子,还有——
她的视线慢慢上移,落在靠头这边的沙发脚上。
是一双男人笔直的腿。
知一惊,她这段时间被幻影旅团追怕了,下意识地从沙发上撑起上半身,头发被压到形成弯曲自然的弧度,但这依旧无损她的容貌。
她的睛里还有未褪去的迷茫和惧意,但看到是伊尔迷的时候,睛里的神色下意识软了下来,被信任的神仿佛一股热流注入了伊尔迷作为杀手毫不动摇的心脏里,他听到她声音柔软地喊着他的名字:“是伊尔迷啊……”
话里都透出她被吓怕的心有余悸。
向来被伊尔迷厌弃看低的软弱在这一刻,一次听到有人着这样的音调叫他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比利刃更可怕的武器是无法斩断的犹水流般的温柔。
它会慢慢蚕食着尖锐的城墙,直到一点水流钻进缝隙,就是溃堤的预兆了。
他的内心远比脸上表地更为丰富,知从沙发上下来,叠好被子放在一旁,随后将手当梳子插-入发间梳着柔顺的长发,他拉开一点窗帘,让房屋里慢慢涌入更多的阳光,尽管并不是他喜欢的,但是知对着阳光伸着懒腰的样子让他顺势这样做了。
她嘴里咬着发绳,因为没有梳子,随意顺了顺头发就绑在脑后了。
她对着站在阴暗处的伊尔迷开口,担心着幻影旅团的踪迹:“他们没有追来吧?”
伊尔迷点头:“没有追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对视着,知眨了眨,松了口气朝他笑:“就好。”
伊尔迷看着她明媚澄澈的双眸,突然接地气地问起:“早餐你想吃什么?”
知愣了一下,“我都可以。”
他们之间讨论的话题一时间让他产生一好像新婚夫妻住在一起的错觉,他看了一窗外,黑沉沉的睛被这光芒刺得眯起了。
他变幻成了陌生人的样子,出去买早餐。
街上挺热闹的,他不知道知喜欢吃什么,到各卖早餐的店铺都买了一份,当年纪大的老婆婆看他手里拎着的各食物后,笑着说:“买这么多啊,不过年轻人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是要多吃点。”
伊尔迷偏过头,又将视线落在老人家的摊位上,他过去:“这个来一份。”
老人家呆愣了一秒:“小伙子,这么吃吗?”
伊尔迷抿了抿唇,向来没什么起伏的声音里多出一点苦恼:“不是。”
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话这么多:“我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哦,”老婆婆了然地笑起来,她慈祥地看着伊尔迷,“要多了解女朋友的口味哦,别看这是一点小事,女孩子在这事情上敏感的。”
伊尔迷没有反驳,他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拎着东西往回。
知手机没电了,房子里也没有可以充电的地方,手机不的话,她不给西索打电话过去。于是只好等伊尔迷回来和他说这件事。
但是她没等到伊尔迷,有人推开了大门,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