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姐一把抱住了我, 喜气洋洋的拍了拍我, 依旧是爽朗的模样,总给一人凌驾于她年龄之上的干练。
我笑得甜甜的道了声,“恭喜。”
便见她望了严子颂一眼, 又是笑笑,“同喜。”完了直接忽略他, 笑着问我,“见着我弟了?”
“嗯。”我点点头。
“后悔了记得说一声, ”她扬唇一笑, “到时你们行礼我来布置会场,今儿个储备了经验!”
“……”我顿了顿也是笑,不愧是婷姐哈, 就这情况了还不忘侃侃我, 但其实也是刺激严子颂吧……我眯眯眼,“以后打算生个严不悔, 倒是行礼啥的估计也就一球场, 挂两朵花就行了。”
说完我侧抬头望了望严子颂的表情,严不悔……都这份上了他还不懂,我就真掐死他!
他也低头着我,像是被感动到的样子,然而他显然也看见了他母亲, 所以神色又是复杂的。
断不了的亲情,抛不下的过往,这就是人生。
又是听见婷姐开口, “严小弟,好久不见啊!”
严子颂慢慢的望向她,顺势拉住了我的手,然后抿了抿唇,无甚表情地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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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姐扬扬嘴角,“唷,不认得都来我的订婚宴凑热闹这么捧场……”所以说女人小心眼,言语中不无讽刺,“欢迎欢迎!”
严子颂也不知道是否听了出来,微微颔首,“嗯,你忙……”
嗯嗯!我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啊哈~去吧,没什么大不了~
婷姐笑容稍稍一顿,刚好其他宾客正闹着示意她过去,她才缓缓神又恢复笑容。酒会是典型的西式,她自旁边的餐桌上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我,又轻轻晃了晃另一杯,“小曼,来,和婷姐干一杯!”
我接过来闻了闻,顿时蹙紧了眉头感觉有点呛人,但还是颇具豪情地举高酒杯以示恭喜,正想干杯,严子颂不声不响地夺了过去,一饮而尽。
然后他把酒杯放下,就把我揽入怀中,有几分淡漠的说了句,“恭喜。”便欲带我离开。
嗷嗷,他戴上眼镜就这般观察入微,知道我不喜喝酒……莫名的感动了一把,然而就在我们欲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陌生而热情的女声,“那个是你儿子吧!叫子……”
“子颂,严子颂。”
这个声音我记得,冷静、自持……于是我无法避免的回了头——正是严子颂的母亲。
不知是因为在人前,还是因为严子颂已有了心理准备,他这回没有先前那瞬间的僵硬,而是仿佛没事人一样,表情平淡。仅是他握着我的手,泄露了他与平日不同的情绪。
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装什么都不知道。
察觉到严子颂并未停下脚步,依旧试图离开,我自然没有异议。但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尚未付诸行动,就已感觉到那个女人的逼近。
她很是巧妙的阻挡了我们的去路,然后不咸不淡的对她身旁的另一个女人开口,“我们子颂不懂事,以后还望多多关照。”眉宇之间,自然生成股……唔,女王!女王气息!
相较之下,她旁边的那位女士笑脸盈盈,跟小白兔似的,毫无杀伤力。
“是子颂啊,我记得!好像……还是我们家庭轩小学同学?”笑脸太太全身散发着一种亲和力,听她一言,我顿时理解王师兄温柔的假象遗传来自何处。眼见她直接朝王庭婷挥挥手,“婷婷,你弟呢?”
不晓得为何,这王夫人简单一句话,竟令得平日里形象遥不可及的王大神,在瞬间变得……平易“像”人……
严子颂蓦地勾唇一笑,“见过了。”随即有些漠然地眯着眼睛,拖着我的手,锲而不舍“逃走”大业。
天知道我为何觉得像逃走,但下一刻女王换了目标,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美眸透着犀利。接着她不着痕迹的朝旁边轻轻一跨,挡在我面前,随之不带感情地扬唇一笑,“这位同学,常见你和我家子颂在一起……”
啧,也不过是两次。倒是我感觉她后半句是:你究竟在打什么我儿子主意。
刹那间我深刻体会到何谓贫富差距,我妈看女婿,他妈看儿媳,终究讲究门当户对。
望着女王一直带着审视的表情,我感觉心跳还算平稳,感叹了下我过硬的心理素质,慢慢的……竟又萌生股莫名其妙的笑意,然后我点点头,无所畏惧的一笑,“哦,是啊……”接着故作无辜的眨眨眼,“可是阿姨,我怎么不常看到您?”
她望着我的眼神充满探视及思量,突然有人靠近,道了句“honey”就搂住了女王的……腰,金发蓝颜,靠,还是个洋鬼子!
那洋鬼子脸居然也长得不错,只是没怎么看出年龄,但肯定比女王陛下要小……
严子颂果断的摘下眼镜,一句寒暄都没给,拉着我,直接朝他妈和那洋鬼子之间穿插过去,然而那两人居然还真黏得很紧……
严子颂没有硬闯,微微将僵持住了,蓦地听见女王气势十足地沉声道,“是时候回来了。”
“……”咳,我宓叵胱牛缜檎娴囊抛罟费穆废咦呦氯チ嗣矗
譬如严子颂冲她大吼“不可能!”、“你做梦!”之类的,或者冷哼一声,冷眸一瞥,潇洒离去,要不然反挑衅道“你有这种本事么”、“你以为你逼得了我么”诸如此类……
我天马行空的想着,然后不小心一脚重重踩上了洋鬼子的脚,还稍微碾了一下……
“oh!my god!”我歉疚的叫了一声,“索尼索尼!”真的不小心的嘛,因为女王陛下是长辈不能得罪哇!
结果堂堂男子汉,偏偏反应很大,他搁在女王腰间的手,条件反射的“收缩”了一下,我感觉女王的脸色有异,自然深感抱歉外加心虚,自然就得拉着严子颂往后边逃跑啦!
这么一来,忙中肯定要出乱嘛,我就不小心又踩了那洋鬼子先生一脚。唔,尽管当时距离有点远,但我强项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所有的意外都发生得很完美。
我愧疚地偷瞄了一眼惊愕的洋鬼子先生,便紧张地扯了扯严子颂,拔腿就跑。
“让开让开!”我嚷嚷,婷姐的订婚礼上的来宾,如今皆聚焦在我这边。
蓦地又察觉到严子颂的脚踝受了伤,脚步有点不稳,于是跑了两步,当即义盖云天地往他前面一蹲,双手举高嚎叫,“来吧!我背你!”
全场有片刻的失声……
只有状况之外的乐队还悠扬地拉着小提琴。
琴声悠扬。
全场瞩目。
吼吼,还好我今天穿上了一件飘逸梦幻的连衣裙!
严子颂大掌突然拍了下来,力道柔柔的。
我还蹲着,因他一掌有些不稳,他竟已改变姿势,蓦地一把横抱起我,听见场中有人无法控制的哇出声音。
他用受伤的脚踝稳稳地走着,说,“我会给你……”
说话时候他的眼神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最棒的婚礼。”
靠!
我爱死你了严子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