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手臂的事情, 其实时无也不太懂。他当知道是怎么造成的,档案上说得很清楚,是因为在涉谷事变之中, 虎杖悠仁没有控制住宿傩, 从而宿傩的攻击波及的。
狗卷棘断臂后,上层控制来, 说是治疗,但是谁都看得来是用于牵制乙骨忧太的。
但是果是这个理由的话,他不是应该断臂吗?为什么在手臂完好的前提下, 手臂上会缠绕着这些绷带?
在他试着询问系统的时候, 系统也没有回答他, 这让时无不由地露了些许迷茫的神色。
回答不这个问题,时无的笔只能尴尬的停在那里。
房间里在瞬间变得格外的安静——那种带着僵硬的氛的那种安静。
时无小心翼翼地看看坐在他边质阴郁的乙骨忧太, 又看看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 整个显得格外冷淡的五条悟——因为色和瞳色的关系, 五条悟带着非常明显的混血感, 旦嘴角下撇,给的感觉就只剩下高冷难以接近了。
只是平时这位不良的教师总爱做些不符合教职员的事情, 所以很少能让意识到这点。
有点慌,在失忆之后,时无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时无可以忽视他的恶意, 他认为世界之中好的部分总是更多的。但是对于他的这种善意, 他却表现得有些不知道该何回复。
或者说,他过去遇到的都是那种会直白表达自己的善意和温柔的, 像是这种隐藏在愤怒和担忧之下的善意……时无恍了下神。
藏在尖锐的话语下的温柔?
时无没有忘记自己此刻处的场合,他收敛着自己有些恍惚的情绪,笔头的墨水因他的动作没有规律地点在洁白的纸张之上。
五条悟没有太关注他给的信息——但是他的任务是需要改变涉谷事变。
因此, 他还需要点更多的情报。可是狗卷棘后期都在囚/禁封印的状态里,他知道的情报……不对啊!狗卷棘不知道不等于他不知道!
反正这里也没有能知道狗卷棘“应该知道的信息”是什么!
时无反应过来自己自己带进沟里了,他太注意这些细节了。
现在虎杖悠仁他们还没有入学,所以不会引在场两的共鸣,他需要换成是他们都在意的。
时无认真地思索着他所知道的信息,抱着本子用着不太确定的态度写了上去——因为时无还记得系统让他回答说不知道。
【没关系。】
系统的突声把时无吓了跳,原本落点在纸张上的笔无意中顺着力道划下了格外用力的笔,甚至划破了这张纸,穿透了垫在下面的其他页面。
而在这张纸上,除去刚才说明的两条信息外,时无在犹豫之中,只来得及写了个名字。
——【真希】。
时无慌张地抬头,想要表达下抱歉之情。
因为角度的关系,乙骨忧太轻易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他皱眉道:“真希同学怎么了吗?”
时无看了眼乙骨忧太的方向,在刚才瞬间的失礼之后,他把本子垫在自己的手臂上,垂下眼帘认真地写着他可以说的讯息。
不同于刚才可以轻易写下日期和讯息,这次,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阻止时无继续动笔。
系统适时对他解释道,是这个世界的意识在阻止他。之前的所有世界,以及刚才,系统都帮他阻拦了这些,只是——还是那个老问题,还是能量不足的问题。导致现在系统没有办帮他继续阻止了。
这也导致了,时无只能用着格外混乱的笔墨,写上了讯息非常不明确的奇怪断句。
【真希,妹妹,重伤,死。禅院家!】在禅院家的位置,时无重点划了好几圈,还在上面打了很大的个叉叉。
【死刑,校长,熊猫!】熊猫的位置划了重点。
【忧太→悠仁,杀,死刑,死,诅咒!!!】在这行的位置,狗卷棘在悠仁的名字位置上,加了几笔,可是因为笔触混乱的关系,时无自己都有点没看懂自己在上面写了什么。
看着这张写得莫名其妙又格外混乱的纸,时无自己也懵了。而这个时候,五条悟从上方直接抽走时无抱着的笔记本,用着种显得严肃的态度,目光落在了上面。
因为型和外形的关系,此刻的时无不论做什么表情,都给种乖巧又无辜的质,而在此刻五条悟抽走了本子之后,下意识显现来的着急和慌张,也这么凸显了来。
可是在意识到拿走本子的是谁之后,浅的少年又停止了动作,手里拿着的笔不自地在手中按压。
“棘。”五条悟口。
时无立刻坐直了体,结果就听到五条悟说:“结果你还是没有解释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时无:“……”
不是啊,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他的手臂吧!
“这点很重要哦。”五条悟否认了这点。
时无的嘴角下撇,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个大叉,想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五条悟偏偏不按常理牌,他表示:“棘的意思是不知道吗?”
时无:“!”
五条悟:“看来是知道原因的。”
那双宛若天空般的瞳孔,和沢田纲吉他们的都不同,并非天空般包容,而是带着让背后凉的洞察能力,像是只眼就能个完全看透——而上次让时无有这种感觉的,是初次见面的乱步。
“明明知道,棘却不愿意告诉我——老师真的好难过哦。”五条悟说着这样的话语,却不像是平时那样用着轻浮夸张的做作态度。不能因为性格的不靠谱,而忽视五条悟最强的份。
那种等级带来的压制,让时无有些不受控制想要后退。可惜他现在是坐着的,根本无动弹。
在这个时候,乙骨忧太却可以用最普通的态度平静口:“五条老师。”
“——好啦好啦,”五条悟也很给面子的耸了下肩,房间里因他带的可怖场瞬间消散,“不要弄得像是老师欺负你们啦。”
“其实我大概知道棘为什么不愿意说。”好歹是教了年的学生,而且咒术师本来就少,是个相当排外的群体,狗卷家更是算得上是有着定名的家族。
五条悟很早就知道狗卷棘的存在——作为咒言师的末裔,过去于好奇心,说不定五条悟还见过小时候的狗卷棘。
对于这位为咒言师的孩子,五条悟又何不了解他的本性?
虽因为无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和情绪,还因为咒言的关系无意中伤害过他,遭受过误解。可是在年生之中,狗卷棘可以说是组(熊猫不是)最温柔的那个。
在乙骨忧太还没有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狗卷棘就是第个表达善意和担忧的那个。哪怕在乙骨忧太的面前没有表现来。
就算是遇到了敌,旦确定是自己和伙伴无敌过的程度,狗卷棘必是最后离的那个——因为咒言师会用咒言命令自己的伙伴立刻逃跑。
“棘是担心我对那群烂橘子手吧?”五条悟的蓝眸下片冷漠,并非是对自己的学生,而是对那些——他从幼时就格外厌恶的所谓咒术界高层。
说中了。
时无眨了眨眼睛,后不自地偏移了视线。
在时无的逻辑之中,就算是未曾见过面的——但是只要是同个组织的,是为了同个目标前进的,那都是伙伴,哪怕在此之前,时无从未见过对方,不记得这个的名字,但是时无都可以完全信任地交后背。
时无无理解咒术高层的逻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伙伴,动不动就是死刑。
时无没有直面过他们,他不知道这些的嘴脸有多么丑恶。
在他的世界观之中,类的性命总是最重要的,他的剑是为了保护类、保护弱者。
哪怕——他要保护的并不理解自己,时无在隔了层迷雾的记忆之中,隐隐约约有些别防备自己的印象,哪怕他们自己保护着,可是依旧警惕敌视着自己。
大正的时代,因为鬼的存在,信奉邪/教的不乏少数,就算你救了那个,那个却认为你毁了他信奉的神明,于是刀尖对准你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当了,这个世界并非时无的世界,并非那个存在鬼的大正年代。
他本能地想要保护类,却不代表要求别和他同样的想,时无也不会阻止别的打算。
杀偿命,和鬼吃于是选择杀鬼,道理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时无不希望有为了自己而做这样的选择——他不希望别因为自己而背负什么责任。
五条悟轻易地看了这点,他冷凝着的蓝眸不由地温和下来,带无奈的色彩。
他叹了口,手落在了时无的头上,在浅少年茫的目光之中,白蓝瞳的教师说道:“太温柔了,棘。”
“……但是,这才是你啊。”五条悟温和地笑了来,“老师不会要求你去做不愿意的事的,不用担心。”
时无不由地眨了眨眼睛,双眼在灯光下显得闪闪光的。
他没有觉五条悟话语中潜藏的意思。
——有的,根本没有资格,得到来自自己学生的这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