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走水的事最后被内务府查出,是因为茶水间的小太监偷懒,值班期间没有在茶水间看着,导致宫中走水。事实上这里的小太监偷懒也是经常的了,这里隶属于尚书房管辖,本来是供给尚书房所用茶水,平时没多少事儿,又没什么人往来,偷点儿懒也没人说什么。
乾隆本来还有所怀疑,但仔细想想,他去尚书房原本就是一时兴起,事先也没通知过别人……将疑惑压在心底,没在说什么,算是相信了内务府查出的结果,认为这是个偶然事件。复想起那个偷懒的小太监,也不知道这宫里像这样的人还有多少,查,这皇宫是应该彻底的整顿一下了!
皇上发火了,内务府可不敢怠慢,纷纷拿出吃奶的力气,着实查出了不少拿尖耍滑的,中饱私囊的,宫里可不少人遭了秧。没想到皇上看了更加气愤,什么也不用说,通通拉出去杖毙,然后再大手一挥,将一些犯过错的不够机灵的的宫女通通放出宫去,反正内务府选宫女是一年一次,刚好下个月开始,不愁人不够用。
当永琮从王喜那里得到内务府的名单时,笑了半天,好久没得到这么有意思的消息了。原来令妃向来喜欢收买人,以前被她拿钱收买的这次全被清了,而被她拿人情收买的也基本都在被放出之列。她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期待她知道时的景象,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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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永琪遵照令妃的教导,去游说其他阿哥做同伙,万一皇阿玛不同意,也不会太失了面子。结果三阿哥与四阿哥都不愿意同他一起去皇阿玛那里讨官。永琪无奈,找到了六阿哥,可没想到永说什么也不愿意,说是不愿同永琮争。无奈,永琪只好带着尔康和尔泰,陪着他一起去见乾隆。
三人来到御花园,乾隆正在与内廷侍卫丰升额手谈,三人只好耐着性子在旁边观看,一盘终了,数起目来乾隆小胜,这才转身笑着问道:“永琪是来找阿玛的吧?是不是为了永琮做副主考的事你不服气?”
永琪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令妃交代的那样说:“儿臣听说今科举子甚多,考务繁忙,儿臣惟恐人手不够,想为今年春闱做点事,像七弟那样为皇阿玛分忧解难,为国家选拔真才实学之人。儿臣比永琮大了五岁,上次讨逆没有去成,今次永琮又奉旨为科考出力,儿臣也该为阿玛做点事了!”
乾隆呷了一口碧螺春,欣慰的点头道:“你有此心阿玛实在高兴,人生在世就应该积极进取,有功于国,将来名垂青史,受后人敬仰。朕点中永琮监试春闱,也不完全是朕偏心厚爱于他,他的文采确实是最好的,要不是身在皇家,朕相信他几年以后考个状元都没问题!”
放下茶盅,又说:“既然你主动找事做,阿玛岂有不答应之理?今科春闱分南北两闱应试,南京考场由应天府负责,京城考场由顺天府负责,北闱主考人员已定,南闱主考暂定傅恒,副主考纪晓岚,还缺一位,就由你来出任吧!”
永琪喜出望外,立即跪下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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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
永琮刚刚送走几位,侍卫又来报告说有人求见。永琮实在是不耐烦:“又是哪宫的娘娘派过来的?一概不见!等等,再有人来,就说我出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永琮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走后门都走到他这个幽居深宫的阿哥这里,那其他官员那里就可想而知了。他才是一个副主考,主考官那里就更不用问了。无怪乎朝廷谕旨一下,宣布刘统勋与钱维城为主考与副主考的当天,他们两人就借故躲藏起来。这些人就不怕皇上追查起来革了他们的职?在天子居住的皇宫都这样,那远离京师的南京应天府科场也一定不会比这里好,不知五哥那里有没有找他走门子的。
想起永琪,永琮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丝不舒服。本来,众皇子中皇阿玛仅命他一人作为副主考,参与这三年一度的科举会试,不知为何,又让永琪到南京参与应天府的南闱科考,等于和他平分秋色,加上刚封的贝勒,自己的优越之处完全消失了。可见,自己还是太过小看了令妃对皇阿玛的了解。
永琮自嘲地摇摇头,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太暴露又遭他人嫉妒,就像当年皇额娘在世时“天花事件”一样。如果不是那时太暴露、太显眼,也许就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人啊,心强不如命强,连命都没了,还提皇位做什么。
永琮胡思乱想了一阵,不想呆在毓庆宫等人来堵,于是带着小贵子和王喜并两个侍卫,拿了腰牌去了京城的大觉寺。
大觉寺是永琮在宫外最常去的地方,也是乾隆曾带永琮来过的地方,这里的主持是乾隆的棋友。永琮以前是无神论者,可自打经历了死亡和穿越,也开始相信了。永琮能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经常去大觉寺听禅,一来一去渐渐同文觉大师(作者杜撰)成了忘年之交。
永琮刚到常来的禅房,就见文觉大师已经坐在那里了,永琮双手合十道:“不知大师已经到了,让长者久等失礼了,告罪,告罪!”
“不知者不罪,老衲今天不讲禅,七阿哥就把老衲当作走门子的说客吧!”
“大师是出家人,竟然也来作说客?”永琮很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号称“不求人”的文觉大师出马?
文觉大师叹息一声:“七阿哥,说句实话,老衲与那位施主并不相识,更谈不上朋友。龙泉寺的方丈元空(历史真有其人)是老衲的至交,他知道老衲为七阿哥讲禅,要不是他拖老衲帮忙,这个说客老衲是不想做的。”
“龙泉寺?千山的那个?”不怪永琮惊讶,千山是著名的佛教名山,这里有不少才华横溢的和尚,龙泉寺的方丈元空(1)就是其中之一。这样的人竟然会请人来作说客??
文觉大师点点头道:“据元空来信说,这个人已准备参加应天府春闱,为防止有人作弊把真才实学之人拒在金榜之外,请七阿哥给南闱主考大人打个招呼……”
“科举是为国取才,不管别人怎么做,在我所辖范围内决不许有人营私舞弊,一经查出定当严惩。我相信不仅我会这样做,另外两位主考也会这么做的,至于南闱几位主考也决不会辜负圣上的厚望。要是这个人真有才学,金榜题名自然不在话下,又何必让大师来作说客呢?”
“哈哈哈,七阿哥误会了,老衲所说的‘打招呼’,是让您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要知道会试除了主考和副主考外,还有18个从考官的。主考们也许能坚守正义,公平取士,其他从考官也能一样主持公道吗?只要有三位从考官不允,这位考生的试卷根本到不了主考的手里,这对那些考生们又有何公平可言呢?如果这个王尔烈(2)真的有才,七阿哥又何妨不给他个机会呢?”
永琮低头不语,思忖许久方道:“大师不知,刘统勋与钱维城都已躲了起来,我也是要避嫌的。再者您说的这位书生又值南闱,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呀,如果我主动写信给傅恒,这事让我五哥永琪知道就会让他抓住我的过失向皇上告我一状。刚才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请大师看看是否可行?”
永琮让文觉大师请福隆安(3)给任主考的父亲写封信举荐一下,事成之后他永琮也算半个人情,那个书生感激傅恒也就算是他永琮的半个人才,倘若他没有真才实学,傅恒不会取他,他也怪不到谁头上。
又和文觉大师聊了一会,永琮离开了大觉寺。直到他快走到毓庆宫了,才忽然大叫一声:“啊,是他!”
吓了众人一跳的永琮反而毫无所觉,边走边兴奋的想到:我说怎么对王尔烈这个名字感到耳熟,他不正是历史上有名的“三江才子”乾隆年间的进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