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同时飞溅，血液和脑花一并横流，场面非同一般的血腥残暴。

明理知道羂索是通过脑花来夺取身体，没了脑花，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活！

而在干脆利落地打出一击之后，明理便不在动手，反而让念力转柔，轻轻托住无头的身躯，托到五条悟面前。

脑花还在，他就是羂索。

脑花不在，他只是夏油杰的尸身。

理应交由夏油杰唯一认可的挚友，五条悟来料理后事，这本就是五条悟未尽的责任。

“谢谢。”五条悟接受了明理的好意，深深地看了挚友最后一眼，指尖一点黑暗浮现，“安息吧，杰，永远的。”

黑暗落下，夏油杰的尸身迅速崩解，化作肉眼看不见的细小微粒。

伴随着五条悟轻轻呼出的气，消散在天地间。

尘归尘，土归土。

这一次，不管有多么神奇的术式，都无法在打扰夏油杰的安宁。

明理与麾下的宝可梦们静静地行着注目礼，谁都没有上前打扰，包括最调皮的梦幻在内。

五条悟不动，他们便不动。

直到五条悟收拾好心情，又恢复——至少表面上恢复平日的嬉皮笑脸，其中几个闲不住的小家伙才又开始闲不住地乱飘乱摇。

第三强的咒术师羂索搭配“咒灵操术”的组合带来的经验不会比原版的夏油杰少多少，还没满级的小家伙们正兴奋着呢。

“他最后说的……你打算怎么办？”五条悟直截了当地问，这也是其他人所关心的。

“是个麻烦，也只是麻烦。虽然能和羂索缔结契约的咒术师不太可能是弱者，但强大意味着不容易掩饰，而且他们还是类似宿傩这样的死蜡，不可能这么快适应日新月异的现代化社会。只要‘天元’愿意配合，加上我们铺设的情报网络，把他们找出来不难，之后就看你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听到明理的分析，五条悟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说该怎么处置他们？参照你家的《九相图》三兄弟，愿意接受现代社会的秩序，加入咒术联盟的我们欢迎，还抱着老想法，认为自己是人上人，肆意搞破坏的，就地格杀。一次冒出一百多个受肉体，黑牢可关不下。”

五条悟还算是手下留情，没有将羂索的罪行算到那些复苏的咒术师上。

或许他们在缔结契约的时候想着再活一世，事实上也确实祸害了一个无辜的生命，但他们不是主犯。在不知道具体数量，具体位置，很有可能分散在人群中的现在，只诛首恶，从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是最稳妥的做法。

不曾想明理却摇了摇头：“不是说这，我说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羂索动手的时候，封锁了高专，这里发生的事只有这里的人知道，包括你被封印了又破封的事。”

“你是说——”五条悟的表情瞬间变得玩味。

明理直言不讳：“这是一个机会，弄清楚保守派，统合局，乃至整个咒术界的态度的机会。夜蛾校长、悠仁、还有之前的忧太，很多人能活下来免于死刑，都是因为你，一旦你不在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五条悟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不在了，不还有你吗？”

“但我毕竟不是你，我的背后没有五条家，也没有你这么多年各种明暗的资源积累。我的实力或许足够，但根基并不算稳，还是有一些可乘之机的。

你看羂索之前的对我说的那些话，足以说明在外人看来，我和你不是一类人，我可以谈条件，可以拉拢，只要好处给够。”

“但他们并不知道，你其实和我一样，骨子里都是理想主义者。我追求的咒术界的革新，你追求的精灵权益，这都是不可能退让的底线。”

“没错。”

只不过明理的“理想”是阶段性，一步步往上走，比五条悟更加务实。

无法实现的目标放弃无妨，但既然已经看到了曙光，明理怎么会放弃？

这才是两人信赖关系最坚实的基础，也是明理拒绝羂索最根本的原因。

明理从未想过封印五条悟，就像五条悟从未怀疑过明理要架空他一样。

明理又道：“老师的理想主义中还有一条，尽量避免杀人，尤其是不该死的人。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有和保守派翻脸，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资本，但你一直都没有走出最后的一步。”

精灵推广计划解决了咒术师人手不足的问题。

监督优先的侧重赢得了大量基层人员的好感。

东京双塔在北海道的先后布局已经争取到了“咒术连”的支持。

再加上人才济济，极速成长的新一代。

五条悟曾经最大的顾虑已经不复存在。

但同样是因为形式大好，保守派的行事越发小心，与五条悟对着干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副老了，折腾不动了，让我们这些旧时代的残党安度晚年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一群老头子，五条悟反而有点下不去手，所以——

“你需要一个契机，试探他们真心的契机。如果他们真的认命了，忍住了，那就让他们安度晚年，我们不可能死在他们前头。可如果有人不认命，又跳出来开历史的倒车——”

“——我也可以下定决心，让他们提前一了百了。”五条悟接话，眼神坚定，“谢了，阿理。”

“不客气，现在道谢还为时过早。这是给他们的机会，也是给我们自己的机会，彻底消除隐患——保守派，还有羂索，老师你觉得他真的死透了吗？”明理眨眨眼。

五条悟也眨了眨眼：“不知道，这样的人就算在我们的面前化成灰，也不一定是真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哪怕我现在是个‘被封印’的人，在此之前——”

东京双塔，这个时代最耀眼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同时转向围拢过来围观群众。

“还请各位在东京多留一段时间。”

“从即刻起，东京高专进入全面封锁状态，禁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络，除非得到我的许可。”

一众皆惊。

“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