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回过神来的瞬间,源信的眼睛已经附着在他的身上,连同狱门疆内部不知道是血肉还是其他什么的介质一起。
这些介质的作用只有一个,镇封咒力。
从这一刻起,五条悟无法动用一丝一毫的咒力。
没了咒力,那一身强绝的实力自然无从发挥。
所谓的无敌,终究没能逃出咒术师的窠臼,这一直都是五条悟最大的短板。
“关门!”
伴随着羂索的一声令下,散开的四方体重新聚合,将五条悟彻底封锁进一个和精灵球差不多大的立方体中。
除了封印条件有点奇特之外,狱门疆的使用就是如此便利。
开启就是开门,关闭就是关门。
然而,在大门关闭之前,五条悟突然提高音量,大吼道:“杰,你还要任人摆布到什么时候?该醒了吧!!!”
下一秒,“夏油杰”伸出的手不受控制地反转,竟是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死死的掐着。
这一行为直接影响到了羂索的行动,让他与本该回收的“狱门疆”失之交臂。
即便如此,羂索仍是不恼,反而大笑起来:
“啊哈哈,好厉害啊,这种我还是第一次见。真人,你看,你说灵魂的存在先于肉体,但肉体应该就是灵魂,灵魂也就是肉体。不然就无法解释这个现象,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夏油杰’的记忆会流入我的大脑。”
如果是完好无损,真人还有心思和夏油杰探讨一下,毕竟两人的术式正好是在不同的领域走到极端。
一个是灵魂干涉,一个是靠换脑夺舍。可现在,已经崩溃的真人只有一个想法。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快救我。”
“是啊,是该走了。”
羂索出手重新牵引真人的灵魂。
夏油杰毕竟是个死人,也没有“天与暴君”那般独特的身体,很快便被羂索取回身体的控制权。
在五条悟被封印的现在,咫尺天涯的“无限”消失不见,二者之间再无阻碍——但,真人的魂体刚刚一动,一股全新的阻力生成,犹如一道墙壁横亘在羂索身前。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答应了吗?”
明理开口了,一手释放出嘉德丽雅的超能力,一手将羂索没能回收的狱门疆握在手中。
“明理同学?”羂索故作夸张地啊啦了一声,像是刚刚发现一般,“原来你没答应吗?你什么都没做我以为你同样希望这样的结局呢。五条悟消失后,你就是君临东京,不,整个咒术界的王者。
凭你对精灵的掌握力,和颠覆现有体系的训练师推广计划,已经无所谓统合局,各大家族的反应。你最大的阻碍只有五条悟,虽然他是革新派,但他不可能完全放下咒术界的秩序。”
此言一出,烈日当空的夏季森林,环境温度至少降了五度,集体倒抽凉气抽的。
其中反应最大的,当属庵歌姬。
平时的看不顺眼,讨厌那是对五条悟的性格,但对于五条悟的存在本身,歌姬无比的信任。
与家入硝子、夏油杰、七海建人一样,都是从学生时代建立的信赖关系,绝对不是明理短时间内能够弥平。
“是,是这样吗?明同学!!!”
如果明理敢说一个不字,她会立刻将明理视作敌人,有那么一瞬,甚至有直接出手的冲动,好不容易在按住。
因为明理那堪比五条悟的辉煌战绩。
也因为她自身剧烈的损耗。
别忘了,她之前可是去单独GANK一名诅咒师。
那是和降灵术老太婆同时期,同级别的存在,硬实力比歌姬还要强。
之所以能赢,完全是靠着术式上的相性优势。
诅咒师的术式是“强弱颠倒”,术式发动时,击中术者的攻击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越强的攻击效果就越弱,越弱的攻击效果就越强。
不了解术式特性,很容易被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毕竟对手是高等级的诅咒师,一身堪比东堂葵的腱子肉,不可能打出弱的攻击。
再说,你打出弱攻击,我不发动术式硬抗就是了,本来就很弱嘛,这是一个和东堂葵的“不义游戏”一样难缠的术式。
要对付他,要么像五条悟那样本身就强的变态,直接无差别攻击秒了你,要么让对手误判,以弱击强,以强击弱。
歌姬用的就是后一种。
她的术式“歌”,你怎么判定强弱?歌声中的抑扬顿挫,起承转合,除了歌者本身,听众有那么容易听出来?
不颠倒,歌声会慢慢削弱你,还能作为信号,吸引援军。
颠倒了,还是会削弱你。
有心用物理的方式不让你唱歌,但歌姬的体术同样不赖,和冥冥这个八块腹肌的猛女做舍友同学,歌姬早就给带出来了。
那是名副其实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当然,对手毕竟是一级诅咒师,实力够强,歌姬把对方唱死了,自己也差不多快废了,最后是被明理提前安排好的君主蛇给带回来。
感受到周遭的情绪变化,明理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急着解释,只是道:
“说的我都快信了。但我既然无所谓,也就没必要违反五条老师的秩序。至于君临,我现在就算不是,还差多少?你觉得五条老师真愿意管事?他巴不得把工作都丢给我。”
“那你为什么只是看着,什么都没做?”羂索反问。
“很简单啊,没想到五条老师会这么容易被你封印。”明理一脸真诚。
这也是所有人的心声。
五条悟被抓住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在玩,这本就是五条悟一直以来的套路,让你尽展所长,再以绝对的优势击败你。
哪想到这次玩脱了,变成方块的时候都没人相信,以为五条悟会很快破封而出,一直到五条悟的咒力反应完全消失。
“原来是这样。”羂索同样真诚地点了点头,“但这个结局对你也没什么坏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五条悟的性格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不是说强者的自负,而是他太理想主义。这样的人,今天可以和你并肩作战,明天也可以反目成仇,不管你们的关系有多好——这具身体的记忆,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