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并不担心自己的想法会暴露。

天元不具备感知人心的能力，九十九由基的海贼王专属技能“倾听万物之声”明理也做了防备，娜姿的超能力既然能以心传心，自然也能反向隔绝。

虽然不一定能完全隔绝，但稍稍读到一些思绪万千的状态反而更加真实。

毕竟那可是一切神秘的源头啊，谁会不心动呢？

九十九由基就心动了，很心动，她一把按住明理的肩膀，双手：“那个文字能不能复现出来？”

可能是意识到做过火了，又连忙松开，补上一句：“不白要你的，你尽管提条件，办得到的立刻办，办不到的想办法也要办。”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实并不具备操作的可能性。”天元劝阻道，“复现出来的东西少了那份独一无二的气息，而就我所知，每一份原典的馈赠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你有见过第二个持有‘不死’术式的人？”

“还真没有。不过，根据我的了解，你好像没有结过婚，留下过血亲后代。”

九十九由基这话就有点伤人了。

你独一无二，因为你是个单身狗，没给其他人遗传你术式的机会。

明理都有点想代替天元怒吼：单身狗怎么了？单身狗吃你家大米了？

可惜天元并不需要，他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是这样没错，获得‘不死’术式之后，我也失去了生育后代的能力，这就是独一无二的代价，也是咒术的基本原则，等价交换。”

“你是这样，其他人呢？得到‘原初咒术’的不止你一个，难道他们全都没有留下后代，术式也全都断绝了？”

“没有断绝，不过他们的术式在同一时间点不存在复数的继承者。”

依旧是独一无二。

“是这样啊，也就是说是出现概率最低的咒术可能性最大，确实这些咒术都很犯规。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夏油君的‘咒灵操术’也有点像，加茂家的‘赤血操术’太稳定了，反而不符合这个规律……五条家的‘无下限’……”九十九由基开始挨个计算。

“‘无下限’不算，有复数出现的例子，而且不少。”

五条悟否定道。

“无下限”不罕见，罕见的是能真正发挥出“无下限”威力的强大术士。

“那你怎么……我明白了，和‘原典’有关的是‘六眼’，对么？”九十九由基猜测道。

“对，又不全对。道真和晴明确实都接触过‘原典’，不过道真独一无二的术式不在五条家，在乙骨忧太，而‘六眼’和我有关，可以视作‘不死’术式的一种延伸。”

“纳尼？？？”

听到天元的解释，就算是五条悟都傻了眼。

乙骨忧太那的“复制”是“原典”他不意外，毕竟“复制”用好了，比“无下限”只强不弱。

“六眼”是“原典”也正常，这玩意在历史记载上就是最顶级的天赋，拥有的都是当世的天花板。

九十九由基刚才也说了，“原典”是一起神秘的起源，不止是咒术。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六眼”会和“不死”术式有关，甚至是后者的延伸：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死’‘六眼’‘星浆体’是处在一个共同的体系之下的因果链锁，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可能是出于“天元”自身的意愿，也可能是因为“不死”术式某种潜在的平衡机制，限制“天元”迈向更高阶层的进化。

每当“天元”的人类之身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必然会有“星浆体”的诞生。

“星浆体”本身没有武力，为了确保“星浆体”与“天元”的同化，又诞生了“六眼”这一保护机制。

只要有人想破坏“天元”的同化，“六眼”的持有者必然会出面阻止。

极端组织Q，和“磐星教”什么的都是小儿科，真正的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羂索”曾两度试图破坏“同化”，两次都败在了“六眼”持有者的手下。

尤其是第二次，羂索做的非常彻底。

“六眼”和“星浆体”刚诞生一个月，就被他打听到了消息，扼杀在萌芽之中。

本以为这次必定高枕无忧，没想到同化当天，“星浆体”和“六眼”还是出现了，“羂索”再度败北。

“也就是说我和小理子的诞生是因为被你选中了？”五条悟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伸手轻触眼皮。

天元摇头：“不是选中，我并不能决定‘星浆体’和‘六眼’的具体对象，那只是‘不死’术式的一种被动机制。我的身体越临近极限，诞生的几率就越大。”

“像是卡池保底的机制，这个我熟。”五条悟点点头，“考虑到‘同化’的时间，我差不多就是那个保底了。”

“老师。你有今天的成就，‘六眼’和‘无下限’是重要原因，但你的努力和思考同样不可或缺。”明理出言道。

“放心，我明白。”

五条悟拍了下明理的脑袋。

他知道明理在担心自己会被所谓的血统论、宿命论困住，日本传统里这玩意的纯度太高了，各种圈子，三次元二次元都逃不出这一窠臼。

幸运的是，五条悟从小离经叛道，向来不把规矩，崇古之类的放在眼里。

随便一对比，答案就出来了。

“五条家也出过其他的‘六眼’，实力也就那么回事，没法和我相提并论。‘术式’虽好，也要看人用，在垃圾手里，再好的术式也只是垃圾。”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天元面露欣慰。

“我还有个问题。十年前的‘同化’到底有没有成功，按照你的说法，不管怎样都会有保底的‘星浆体’诞生，来到你的面前，但你给我的感觉，已经不像是人类，更接近咒灵。”

“你的感觉没有错误，‘同化’失败了，所以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天元肯定了五条悟的说法。

九十九由基也暗暗点头，灵魂与灵魂之间是不同的，哪怕是高度契合的“星浆体”，同化之后也会有“声音”残留，这就是“和声”的由来。

在九十九由基的耳朵里，同化的次数越多，和声就越强。

“还是因为羂索？”五条悟的杀机暴涨，如果是的话，那么杀掉这个老不死的原因又多了一个。

出乎意料的是，天元否定了：“不是。第二次失败后，羂索放弃了杀死‘六眼’的计划，改为封印。因为独一无二的原则，拥有‘六眼’的人同一时间不会出现两位。”

“那是为什么？”

“因为一个意外。‘不死’‘六眼’‘星浆体’都是基于咒力的连锁，只要有咒力存在就不可能打破这份因果连锁，除非有人完全脱离咒力的束缚。”

说到这里，五条悟和九十九由基的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名字。

伏黑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