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天,时间已经到了四月,天气大为温润。星期六早上,许四海在逛完鬼市后依然是到自己的万宝斋去休息。
天气暖和了,愿意出门的人自然就多。
爱美的女子换上了薄衫显得秀美苗条,男士也穿上了夹克更显得阳刚之气。
爱出门的人多了,来潘家园的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今天许四海的万宝斋送东西来的顾客就络绎不绝!
自打今天早上七点开始就有人拿着各种老物件来万宝斋出售,络绎不绝;川流不息,人多的时候还要排几个人的队!
这些人进门时都提着揣着东西,随即带又着满意的笑容走出来,这就给了其他顾客以安心。
“这家铺子的老板做买卖公道,这才能让顾客满意而去!”
有人还按耐不住去许老板的万宝斋门口去看看,他们看到的是许老板好东西都收,不管是瓷器还是铜器,抑或是玉器字画,竹木牙角样样都受。
马上就有人想到这是为全才啊,可不得了!
一般的人在古玩分类中金石瓷画四大行中,能精通其中一样就已经是大拿,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许老板居然哪行他都会。
热切人家是在收货,这更加说明许老板真的是全才。
因为谁也不会再这上头开玩笑,这事关软妹币!
这种令市场内各家坐地户,和一干地摊贩子们羡慕眼红的场景一直延续傍晚收摊!
眼看着许四海收摊锁门,潇潇洒洒的扬长而去,古玉阁的晋省老板李伯清实在是看的牙痒痒。
整个市场内收老物件的生意几乎都被万宝斋一家给抢走了,哪儿还有理其他人的生意?
他瞄了眼正对面的珍瓷馆,哪家的老板叫马壮,是个脾气很火爆的辽东汉子。
李伯清想何不挑动脾气很臭的高壮去和万宝斋许老板打擂台,自己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慢慢的李伯清踱着方步走过许四海五开间的万宝斋,他心里就羡慕嫉妒,最好的市口最大的铺面都被这个姓许的给占了,这太不公平了!
走到珍瓷馆门前,也郁闷一天的马壮看到李伯清来了,早早就出门迎接。“李老板今天生意如何,受到啥好东西没?”
李伯清一听这话就知道高壮心里也是一肚子气,这是在反讽自己呢。
李老板也苦着脸说有隔壁万宝斋这种大能人在,哪里还有我们的生意。人家是京城土著,关系深厚,眼力也极好的,“咱还在担心这个月的房租付的出付不出?”
“是呀,这个姓许的把老物件的收购价抬得那么高,出货的顾客都被他抢走了,你说让咱们怎么办?”
马壮再次担心地说没了捡漏这古玩生意还怎么做?
李伯清故作无奈:“怎么做,熬呗,熬到那天是哪天,熬不下去就关张!”
看到高壮还没反应,李伯清就只知道火候还没到,需要他小扇子勤扇扇。
第二天是星期天,许四海的万宝斋门前再次排起了十几人的队伍。
此时有个中年汉子用兰布包了一个卷轴走进潘家园,穿过大棚他一眼就看到一家铺子门前聚拢了好些人在排队。
汉子是急脾气最怕排队,他看到左右也有一家铺子门前挂着“高价收购古董”的招牌,他想的事既然眼前这家生意这么好,说不定老板还会店大欺客,还是先去附近两家看看。
一来看看谁家出的钱多,二来也省得排队了。
汉子拿着蓝布卷轴就走进了右手边的万瓷馆。老板马壮欣喜不已,算是有顾客上门,自己可以狠狠的宰一刀!
马壮看着中年汉子在柜台上缓缓打开卷轴,心里还在祈祷最好是一副名家字画,这样就能狠咬上一口大肥肉!
卷轴全部打开,高壮看到的是一幅字,字写的有些龙飞凤舞,大半的字他都不认识,不过这没关系,还可以再看看落款吗。
落款为鲁国唐生自书解元试文,还有年款为正德八年。
“鲁国唐生是谁?”马壮想来想去都没想出来。
他还觉得这名字奇怪到家了,鲁国为春秋时期的古国,怎么又和明朝的正德年号混在一起?
马壮敢开古玩店,他对历史名人自然是知道点的,像什么清代四王,四画僧;明代的董其昌;仇英;唐伯虎都了解的很清楚,可就是不知道历史上谁叫六如居士?
这幅字高壮看着像真的,不过他还不敢确定,买下后还要找皇宫博物院的专家们看看。现在最最要紧的就是以很低的价格拿下这幅画!
马壮很客气的举起了屠刀,“这位老哥,您这幅字还算可以,不过不是名人手笔,我给你100块钱如何?”
说完马壮紧盯着顾客的神色,他还随机应变。
“不是名家手笔?”中年汉子马上就把卷轴收起来:“原来你是个半桶水,难怪门前一点生意都没有!”
“你!”马壮气的差点厥倒。
眼看着中年汉子又去了对面的古玉阁,马壮心里稍稍宽慰些,至少那人没去许老板的万宝斋就行。
中年汉子走进古玉阁,一眼就看到老板是个面向和善的老者,他顿时心生好感。
掌柜的李伯清看到居然来了顾客,他也是欣喜不已,直呼今天要走大运了,对顾客的笑容越发和善。
他还招呼中年汉子先坐下喝杯茶歇歇脚润润嗓子,有啥事带待会再说。
这番春风话语般的招待,让中年汉子备受感动,他自己暗道还是年纪大点的稳重,刚才那辽东口音的家伙看着就咋咋呼呼的。
休息片刻,生意还是要做的。
中年汉子再次把蓝布包裹的卷轴打开,李伯清先看落款是“鲁国唐生”,他马上就明白这是唐伯虎的号。
好东西呀,李伯清心里开心极了。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鲁国唐生这四个字谁都能写,这幅字到底对不对还是个大难题。想要找皇宫博物院的人看看,也不能就这么拿走了。
哎呀,这幅落款为鲁国唐生的字到底是不是真迹啊?
李伯清急的脑门上汗都快下来了。
中年汉子还在催:“掌柜的你看了半天了也该给个说法啊。”
李伯清直接开价:“这幅字是一个叫鲁国唐生的人写的,没啥名气,我给你300块,这已经是市场最高价了!”
“去你的!”汉子再次把卷轴拿走了。
这回他只能乖乖的站在队伍的末端老老实实的排队。
看到好机会就这么溜走了,李伯清不恨自己没本事,反倒把责任全推到许四海的身上。把许四海恨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