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临近11月份，冀东的唐云山；晋省的时鹏飞都给许四海打电话，要他赶紧去搞点鞭炮过来，他们的货款都准备好，早些拉辆车回来备着，免得到了年前忙的不可开交。

许四海随即给浏阳李双喜写信，通知他自己过几天就会过去，要他先把货物准备好。同时他还要筹备和王世襄的论证，搞得自己非常忙。

有关元青花的辩论，大家都是内行，想要靠大嗓门是没用的，这种情况下讲究的是学识，是能摆在台面上令人信服的论点！

为此许四海还把家藏的洪武瓷器；永乐瓷器都搬出来，和元青花并排排列，从纹饰；烧制工艺；装饰手法，青花发色等各处进行比较，以其能得到同行的认可。

到了和王世襄约定的时间，许四海在什刹海的家来了好多行家。光是皇宫博物院瓷器专家就倾巢出动，连低调了很久的周渤海也出动了，其他圈内的内行也来了好几个。

这种热闹场面，马嘟嘟也是少不了的。

不过这种场面，他这个小字辈只有角落的旁听权；而没有发言权。

许四海本意只是想和王世襄先生互相讨论，从来就没想到过今天会有这么多不速之客闯进来。

但是来者都是客，许四海和他们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也不好意思把人给赶走。

这下一家很小的事情，就变成一桩引起行内瞩目公案。

大家都坐在许四海居住的西厢房，像是正经开会似的绕着桌子围了一圈，桌子中间自然就是今天的焦点，元青花牡丹纹大罐！

皇宫博物院瓷器组组长史老师首先说，许四海手头的这只牡丹纹青花大罐，是明朝洪武时期的，不管是看青花发色；还是制造工艺，纹饰绘制都是！

元代从来就没有出产过青花，许四海提出的元代青花这个论点就是个谬论，“请问那本正规史籍上提过元青花？”

“是呀；是呀！”一干专家们都这么认为，还说史组长眼里好，判断非常准确！

赞同史老师，那就意味着许四海元青花观点是错误的！

这种疑问很正常，许四海自然要提出反驳。他说天朝历史上一直都不重视工匠，所以史籍没写并不代表真正的不存在。

“其实我们可以从排比法做比较！”

说完许四海把他早就准备好的洪武青花；永乐青花瓷器都搬出来，和元青花大罐子排列在哦一起，给大家讲解自己研究的结果。

许四海说：元青花造型线条古朴；图案纹饰繁复豪放，明代青花造型敦厚；线条柔和。

再从胎质来看，元青花胎质较粗；旋削粗糙不太讲究，而明代青花胎质较细；底部平整。

同为牡丹花的纹饰，元代的叶子肥厚硕大，而洪武时期的叶子略微变形为剪刀式样，即做后两片叶子向后弯曲成俩个小小的弧形。

有专家说，许四海说的都是小细节，与元青花的论点并无强力作证，“瓷器上落款没有，史籍上也没有记载，墓葬也没有出土，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许四海还拿战国时期的蜻蜓眼来举例。

蜻蜓眼其实就是天朝古代的玻璃珠子，大小个鸡蛋黄差不多，上头还有彩色玻璃的堆贴，看上去很想蜻蜓吐出的眼睛。

不过天朝没有玻璃一说而称为琉璃。

因为其是琉璃，同样也属于瓷器这一门来鉴定。

蜻蜓眼同样没有在任何史籍上有记载，但大家随着出土的增加，现在大家不是已经认可这件事了？

“问题是现在还没有元代青花的出土！”史组长再次强调。“而且孤证不立！”

孤证不立是历史；考古研究的一项原则！

意思是只有一条证据证明某个论点，这个结论是不可接受的，在逻辑学上还被称为弱命题。没有证据证明材料本身的真实性，任何人都能怀疑材料的真实性！

许四海深感和这些老古董辩论很麻烦，但现在人都来了，他人的论断也抛出，自己必须要给与回应，不然就真的是自己在瞎说。

至于许四海精心排列的纹饰对比，专家们一概视而不见，认为这一点点变化算不得什么！

现在许四海不得不为自己正名！

“诸位老师，我本人初夏刚从香江回来，通过和大拍卖行的接触，也刚刚知道有元青花这一说，而且还大致了解了有关元青花的论文。

我知道这个理论还很难说服各位，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还必须要正视元青花！”

洋鬼子已经把元代青花的论文都搞出来了？

这点大家都很惊奇，都请求许四海一定要想办法把论文全文讨要过来，他们要好好研究下，到那时才能正确判断许四海的这只大罐子，到底是真是假？

这是个正当合理的要求，许四海当即表示同意，还说他会尽快给香江写信。

鉴定会不欢而散，波普的有关元青花的论文邮寄还需要时间，许四海又投入到鞭炮采购大业。

大半个月时间，许四海手头两辆大卡车来来回回拉了三次，算是暂时把浏阳李双喜那边的鞭炮给全部买走。

经过去年一整年的奋斗，冀东的唐云山；晋省的时鹏飞，中州的胡富贵他们都富裕起来，订购鞭炮也财大气粗，每人都预先定下一车货。

属于许四海自己的鞭炮，全都被存放在西直门附近的甜水井胡同的小房子里，等到下一批再运，就会存放在恭王府的毛毡胡同的小院。

这就已经是四车鞭炮，等到年前还会在拉上好几次。

恰此时德胜门外的那个水果批发市场也已经完工，赵大刚第一批介绍来的；两位有驾照的退伍军人也到了，两辆卡车又被吴伟带着去鲁省烟台采购苹果。

现在苹果的主产地是烟台而不是陕省，品种可没有红富士，更没有进口的蛇果，能有的只有国光；黄蕉；红蕉三种。

国光苹果小；脆；酸，黄蕉苹果颜色金黄，个子也大，吃口粉粉的就是不太甜，红蕉苹果的特点和黄蕉基本类是，就是外表是红颜色的。